做为一个低微的樵夫,濮阳瑄害怕的往后缩了缩,“砍点儿柴火就给这么多钱,这么阔气,你们这钱怕是来路不太正吧,小的可不敢收。”
他一边说,一边恐慌地往后退去。
“你们饶了小的吧,小的绝不会说遇见过你们!”他夸张的大叫着,撒腿就要跑。
陆菀容哭笑不得,“大叔,我们都是京城官家出生的,绝不是什么歹人。”
“官家的钱就来路正了么……”濮阳瑄小声嘀咕道,又往后退了几步,结果被陆家的两名壮汉给拦住了,他现在的身份不好轻易暴露,所以畏畏缩缩,一脸恐惧的叫道:“你们还是另外找人吧,小的不想和官家的人掺和!”
陆菀容示意壮汉退下,柔声细语道:“大叔,我们没有恶意,只想请你帮帮忙。”
“你们请小的帮忙,没道理小的必须答应吧?”濮阳瑄一脸委屈的嘟囔。
陆菀容文静的注视着他,而后一笑,“大叔说的是,不过这些钱能帮助你照顾家人,为什么不去做呢?砍柴是一份活计,这不也是吗?”
濮阳瑄连连摆手,“你们看着也太不像好……”
他急急忙忙地捂住嘴巴,才将“人”字给堵回去。
“既然如此……”陆菀容看向壮汉,脸色依旧温和,“只能用点别的方法了。”
壮汉再度上前,一左一右架住濮阳瑄的胳膊。
“喂喂喂,你们干什么!”濮阳瑄一边适当的用力挣扎,一边害怕的叫道:“快放开我,不然我去报官了!”
陆菀容微笑着走上前来,将荷包塞进濮阳瑄的怀中,完了还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胸口,“麻烦大叔指路,找到枫树后,我们会放走你的。”
说完,她笑意深了三分,又对濮阳瑄点点头,这才撤开她按在他衣襟上的手。
濮阳瑄在陆菀容回头时,才抬眼望向她的背影。
“快走吧。”壮汉催促道,使劲的推搡了一下濮阳瑄,打断了他的思绪。
濮阳瑄不愿意节外生枝,只好往前走去,至于能不能找到枫树……现在只能看天意了。
陆菀容吩咐丫鬟和婆子留在远处处理刚刚猎到的野禽,自己跟随着濮阳瑄与壮汉们往林子深处走去,“难得出来一趟,又猎到了不少野禽,怎么的也要用最好的办法,留住它们的美味,这才不负如此好的机会呢。”
她转头看来,但濮阳瑄没有接话,战战兢兢地慢慢走着。
陆菀容自顾自的说下去,“肉烤好了,请大叔也来尝一尝,可好?若是有多余的,也可以带回给你的家人呢。”
濮阳瑄装作没听见。
陆菀容不在意的笑了笑,看起来心情十分愉悦的往前走着。
走出去大约一刻,濮阳瑄没有找到枫树。
壮汉用怀疑的目光打量着他,问道:“你究竟知不知道枫树在哪儿?若是敢欺骗我们,小心你……”
“阿豹,不必如此。”陆菀容回头,温和笑道:“大叔也是被我们挟持来的,对人家客气一点吧。这样的山林子里,虽然草木众多,但是要找特定的枫树还是需要一些时间和功夫的呢。”
“是,小姐。”阿豹听话的欠身。
陆菀容又看向濮阳瑄,“不好意思,吓着大叔了。”
“……”濮阳瑄干笑两声。
不知道是哪一点触动了陆菀容,她捂着嘴扭过头去,轻轻地“咯咯”笑声飘荡进濮阳瑄的耳中。
没有人会问她在笑什么。
壮汉们的职责是保护小姐的安危,而不是多话。
而濮阳瑄现在的身份更不应该有半点疑问。
一行人又走了一会儿,依旧不见半棵枫树的影子。
陆菀容忽然放慢了脚步,盯着濮阳瑄,问道:“大叔,还要走多久才有枫树?”
“我怎么知道。”濮阳瑄没好气的说道,“枫树砍不下来多少,我要在意那个做什么?”
他说话像是在赌气,如同明明知道枫树在哪儿,但是生气的不肯说。
陆菀容微笑道:“那我们再走走吧。”
濮阳瑄冷哼一声,没有反抗。
虽然被壮汉等人抓着,但是这一路子走来并不会耽误他观察地形,四周有无山洞与石缝都不会从他的眼睛套脱掉。
再往前走,潺潺的水声传入他们的耳中。
陆菀容道:“正好走的有些累了,”她用帕子擦了擦自己的额头,“我们在小溪边歇会儿吧。”
“是。”阿豹等人答应下来,但依旧死死的抓住濮阳瑄的胳膊。
濮阳瑄道:“我又不是犯人,你们不至于如此对我吧?”
陆菀容道:“先前我们打猎时,发觉地上有虎狼留下的脚印与粪便。难道大叔不知道这里有猛兽,不害怕危险的吗?如果有我们的保护,就可以不用担心了。”
濮阳瑄没做声。
陆菀容的言行越发透出奇怪来,但他对她不太了解,所以不知道到底是性子如此,还是有意为之。
陆菀容摘来一片大叶子,舀了一些溪水喝,然后将剩下的捧到濮阳瑄的面前,“大叔,你也喝一些吧?”
濮阳瑄扭过头,“除非你们愿意放开我。”
陆菀容道:“都说了,现在出于安危的考虑,不可以呢。”
她将树叶子往濮阳瑄的面前送了送,带着几分强迫的意味,“大叔,快喝吧。”
濮阳瑄没动。
阿豹有些气不过了,“小姐请你喝水,是你的荣光,不要给脸不要脸!”
“阿豹。”陆菀容叫道,“都说了,不好对大叔这个样子的……不过,走了这么久的路,大叔看起来嘴唇都干了,不喝水怎么行呢,好像我们虐待了大叔似的。”
她向阿豹递了个眼神,他们立刻扣住濮阳瑄的脸颊和下巴,想迫使他张开嘴巴。
濮阳瑄一副抵死不从的样子,闭紧嘴巴,拼命地挣扎着。
陆菀容微笑着,将叶子里的水全数倒在了他的脸上,然后“哎呀”一声惊叫,满是歉意的说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给大叔擦一擦吧?”
说着,她拿出自己的帕子。
帕子上有花香,距离濮阳瑄的脸越来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