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快马加鞭的回到京城,直接回景轩找竹大夫来看病。
薛瑾仪看了眼自己屋,濮阳瑄还没回来,她与京山伯夫人母女一起守候在屋门口。
“那位先生与圆凡师父说了什么?”她问二小姐。
二小姐说了一遍,与书生说的一样。
薛瑾仪点点头,“二小姐知道圆凡师父去见了谁吗?”
二小姐仔细回忆着,“这件事对妾身来说……小事一件儿,已经记得不太清楚了……妾身也不知道她去见了谁。”
京山伯夫人也摇头,“妾身也不知道。”
二小姐又道:“好像那段时间,三妹没什么异样,可是为什么想到这件事,她的反应这么不对劲。”
薛瑾仪道:“我猜想圆凡师父是去见我的父母,因为我母亲与她是好友,得到了赞赏一定会将好消息告诉我母亲的吧?”
“王妃说的有道理。”二小姐更加不解了,“可是,为什么想到卫国公与你的母亲,却……”
她猛然瞪大眼睛,话戛然而止。
因为后来做错了事,所以三妹心怀愧疚,再想起愧对的人就难以自持。
二小姐沉默了会儿,缓缓开口道:“难道三妹要恢复记忆了?”
薛瑾仪望向房门内,“看竹大夫怎么说吧。”
京山伯夫人母女俩点点头。
不一会儿,竹大夫从屋里出来,轻声说道:“圆凡师父没有大碍,现下已经睡着了。”
“那她的记忆?”二小姐迫不及待的问道。
竹大夫道:“人在睡着,所以到底如何,要等圆凡师父醒过来,不过依你们刚才所说的,这件事刺激到了圆凡师父,是有可能帮助她恢复记忆的。不过,还是要等人醒了再说,现在一切都只是我们的猜测。”
“麻烦竹大夫了。”薛瑾仪道。
竹大夫摆摆手,“王妃无需和我客气。”说完,他继续去前面做事。
京山伯夫人道:“王妃,妾身与小女可否今日留宿在您这里?”
“若是夫人不嫌弃地方有些狭小,自然是可以的。”薛瑾仪很理解做母亲的此时此刻非常想陪伴在女儿身边的心情,等到圆凡醒来,京山伯夫人一定特别想听见她唤一声“母亲”吧。
京山伯夫人欢喜不已,与二女儿轻手轻脚地走进屋里,守候在床榻边。
薛瑾仪回到自己的屋子,拿出账册等物,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下心情,继续做事。
过了大约半个时辰,濮阳瑄依旧没回来,倒是薛三太太忽然来了。
“自打孙家惹了事,孙成才被关在大理石衙门到现在也都没有个音讯,”三太太一落座便开门见山道:“这孙家乱成了一锅粥,像无头苍蝇似的乱窜,想求得一线生机,可人人当他们跟瘟病似的,避之不及……这华照楼渐渐地也门可罗雀,没了生意。”
薛瑾仪道:“祖母趁着这个时候收回华照楼了?”
“是,所以来问问看王妃有没有什么打算,”三太太笑道:“若是有的话,华照楼就给您了。”
薛瑾仪挺喜欢华照楼的位置,奢华的装修也挺不错的,也恰逢小酒肆要扩张,不过么……
她摇摇头,“华照楼今后不能再做生意了。”
“为何?”三太太不解。
薛瑾仪道:“孙家长年在华照楼里与官吏往来,借此攀附更多的权势,所以它在官吏们心中是个什么形象呢?再继续做生意,有些人是不是认为这里依然是个攀附卫国公府的好地方?”
三太太听了,点点头,“这倒是……华照楼的名声已经被败坏了,提到它,想到的可不是那些龌龊事儿?再华丽的外表,也难以遮掩其中的恶臭了。”
“是啊……”薛瑾仪话头一转,问道:“孙素慈近来如何了?”
三太太道:“她的身体没有好转的迹象,卧床不起,吃了上好的药也不见好转,大夫说这是心病没办法。所以,一直被关在院子里,由老夫人的心腹看管着,外头的消息一概不知道,还天天指望着太子妃来救她呢。”
说到这里,她讥笑一声,感叹着孙素慈这是在痴人说梦。
“她做着白日梦,却不知道废妃的传闻,以及孙家已经乱套了。”
薛瑾仪真想看看从前风光得不可一世的卫国公夫人现下是何惨状,“暂且不要将这些事告诉她。”
“为何?”三太太道:“老夫人想说,想看孙素慈气得吐血才叫她舒服呢。”
薛瑾仪摇头,“卧床吃药这么久都未见好转,恐怕听到这消息要直接吐血身亡了,有些账还未跟她结清呢,若是这样死了,岂不是便宜她了?”
何况,卫国公那边还没个消息呢。
是要处置掉孙素慈母女,还是留着她们另做打算都没有个准信呢。
三太太叹气,“这倒是……”
薛瑾仪又道:“至于华照楼,先将它关了,原先的人遣散之前,盘问清楚,将孙家在华照楼里干的勾当,能问清楚多少就问清楚多少,然后记录下来,或许今后有用。”
三太太应道:“是,那华照楼到底要用来做什么?那么好的一块地方,空着终究是太可惜了。”
“我现在也没想好。”薛瑾仪觉得要将华照楼的地方留做发展公益事业会比较好,不过这事得往后放放,不着急现在做。
三太太点点头,“那好,等王妃想好了只管吩咐,老夫人说全由你来做主。另外,不单是华照楼,先前被孙家霸占的铺子、庄子也都趁机收回来,正在清查这些年来的账目,一定要将孙家到底侵吞了多少给算清楚了,再问她们要回来不可!”
薛瑾仪笑着点头,“如此,老夫人的心愿总算要实现了呢。”
三太太握住薛瑾仪的手,感叹道:“多亏王妃聪慧,才能守住卫国公府,免得来日落进贼人手里。”
“薛慎呢?”薛瑾仪问道:“他怎么样了?”
三太太道:“还在做下人的事儿,性子比往日沉稳了不少。等哪天有空,王妃亲眼瞧瞧?”
“也好。”薛瑾仪应道,“阿慎愿意重新做人是最好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