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对!
如果她灰溜溜的离开京城,放弃与蔡氏联手的机会,岂不是要被这些人嘲笑一辈子?
蔡夫人说的对,要越挫越勇啊!
万春公主暗暗的攥紧拳头,咬紧牙关,将眼前的这一切屈辱全都咽进肚子里。
大长公主看着万春公主一副快要死的样子,觉得教训给的差不多了,若是万春公主日后再敢造次,到时候接着罚。
她不紧不慢地转过身,看看自己通红的掌心,刚才用足了力气打万春公主耳光,结果是她自己的掌心也挺疼的,不过给宝贝的孙女小小的报复一下,这也算不上什么。
濮阳臻心疼的捧住她的手,轻轻地吹着气,“祖母,您要是想为臻儿出口气,尽管叫侍女来就是了,何必自己动手呢?”
大长公主斜一眼万春公主,“我亲自动手,才能叫人谨记着教训。”
万春公主哆哆嗦嗦的继续说自己会记住教训,不再为非作歹了。
大长公主道:“好了,都仔细的伺候着万春公主,好让她快些好起来,不然等到酷暑时节再上路,怕是身体吃不消了。”
德妃带来的众宫女齐声应“是”。
从屋里出来,大长公主面目慈和的注视着台阶下的几个百姓,“万春公主病了是真的,所谓的被非礼是万春公主的侍女们没有认出县主造成的误会,因为太过紧张和心疼万春公主,这才闹得满城风雨。如今误会已解开,大家散了吧。”
百姓们作揖,离开了。
濮阳臻道:“可是,表姑是如何中毒的,还没个结果呢。”
虽然大家心里都明白是万春公主自己的苦肉计。
大长公主道:“这个不要紧。叫大兴县令直接按律处置了那群大胆无礼的侍女吧,特别是那个冒犯了我们臻儿的。”
宁公公道:“奴婢这就去告诉大兴县令一声。”
德妃看事情了了,对大长公主行了一礼,“那么妾身也回宫了。”
“去吧。”
院子里,只剩下薛瑾仪、濮阳臻与大长公主三个人。
濮阳臻已经忘了脸上的疼痛,笑嘻嘻的说道:“祖母,我们一块儿去嫂子那里吃糕点可好?”
大长公主笑看着薛瑾仪,“有些日子不见瑾仪,气度更加从容大方,真有……”
她意味深长的望一眼薛瑾仪,后面的话隐在笑容之中。
薛瑾仪明白,大长公主这是夸她才有“母仪天下”的气质。
“姑祖母过奖了,”她谦逊的微微低头,“是姑祖母相助良多,瑾仪才能从容的应对一切呢。”
大长公主抬手按在她的肩膀上,满是欣慰的摩搜着。
她真的是没有人看错人。
“我就不去景轩了,免得影响你嫂子做生意。”她打了个哈欠,露出些微的疲倦,“你将糕点带回来就是了。”
“好呢!”濮阳臻一口应下。
大长公主也走了,宁公公那边交待完之后,也要回宫去把这些杂碎事告知皇上一声了。
濮阳臻挽住薛瑾仪的胳膊,“嫂子,我们回去吧?”
“等一下。”薛瑾仪看到御医急急忙忙的端着解毒药过来,唤道:“御医,请留步。”
御医一听是楚王妃在喊自己,忙走上前去,“楚王妃有何吩咐?”
薛瑾仪问道:“近日,你们可曾去过东宫,为太子良媛她们请过平安脉?”
御医摇头道:“上头有命令,不准下官等再去东宫。”
“好吧。”薛瑾仪叹口气,“陈.良.媛与我是表姐妹,我有些担心她呢。”
御医道:“楚王妃放心,陈.良.媛身体安好,一直精心准备着为太子延绵子嗣呢。”
今日,他们对县主和楚王妃跟前的竹大夫颇为无礼,眼下这情形,还不赶紧的跟楚王妃示好?简单的一两句话,又不费什么力气,而将来说不定是有大好处的呢。
“陈.良.媛入东宫有一段时间了,真希望她能早日为太子诞下皇孙。”薛瑾仪笑的一脸单纯,人畜无害。
听了这话,御医不由自主地叹口气,显得无奈。
薛瑾仪敏锐的抓住了他神色间的不对劲,试探着问道:“御医这是怎么了?可是陈.良.媛的身体还不适合有孕?”
“啊?”御医猛地回过神,忙摆手否认,“不是不是,陈.良.媛的身体没有不适。只是,最近下官进不去东宫,所以眼下情形如何,就不太好说了,不敢随随便便的向楚王妃保证呢。”
“我明白了。”薛瑾仪轻快的笑笑,转头与濮阳臻说话,像是不再在意这件事。
御医暗中松口气,自己今日真是被这出“好戏”给整糊涂了,差点暴露出什么……
幸好楚王妃没有起疑,否则那个秘密要是泄露出去,怕是他全家老小都要搭上性命。
从万春公主的住处出来,外面的百姓们还没有散去,议论着今日这桩“闹剧”,看到楚王妃出来,再看看她身边的少女,明白那就是被误会的大长公主之孙女。
“楚王妃,县主,你们没事吧?”
众人纷纷围聚上来,表达着关切之意。
薛瑾仪含笑向他们点头示意,“让大伙儿担心了,真是对不住。想必刚才进入万春公主住处的几位已经向大家说明了吧?”
“是啊,都已经说了。”众人答道。
薛瑾仪继续说道:“误会已经解开了,万春公主照顾我等晚辈,给了些补偿呢。”她晃了晃手里的匣子,但没有给人看里面有多少张银票。
不给人看,才容易引发议论,猜想万春公主对她与阿臻到底有多么的愧疚。
濮阳臻笑嘻嘻的从青兰手里拿过一只小包袱,“是啊是啊,表姑诚心实意的道歉了,还送给我们这么多礼物,所以啊,这件事过去啦。”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对这件事到底怎么回事,已经心知肚明了。
不过,人家有意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十分的宽容大度,他们不好当着楚王妃与县主的面明说。
薛瑾仪再度对众人点点头示意,笑着与濮阳臻手拉手上了马车。
她们走后,百姓们仍停留在原地,情绪高涨的议论着。
当一顶小轿停在宅院侧门前时,都没有引起什么人的注意。
轿帘被丫鬟掀开,露出陆菀容略显苍白,但依旧姣好的脸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