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前夕，学校举办元旦晚会，今晚不用上晚自习啦。
    不上晚自习才是最振奋人心的事情。
    校园里到处吵吵嚷嚷的，成群结队的学生在打闹，聊天。
    最热闹的当属中山礼堂。
    元旦晚会在礼堂的一楼举行，八点准时开场。
    我们班参加表演的十个人在中山礼堂后边的音乐楼的一个房间里做准备工作。
    我按蔡绿说的位置爬上了音乐楼的三层。楼道黑黑的，要不是楼下面的喧闹声很热闹，我自己来这里不免有点心慌。
    上学期有一个女音乐老师宫颈癌晚期去世了，当时大家还搞了一个募捐替她筹钱治病，可惜最后她还是死了。
    那个女老师是我初中的音乐老师，这一刻她的脸浮现在我脑海里，我再看这条没有亮灯的走廊森黑黑的，不由得感到瘆得慌。
    走廊的尽头，最后一个房间亮着灯。
    我往那边走过去，风从外边灌进来，冻得我哆嗦了几下，我把手伸进口袋里。
    这时候是海城一年到头最冷的了，虽然零上十多度，总比北方温暖太多，但习惯了温暖的我们对于本地的冬天还是会觉得有点冷。
    房间里有人在说笑，里边气氛不错。
    我推门进去，他们已经换上了表演的服装，正在化妆呢。
    用班费租的衣服，老表重视这类文艺活动，拨了不少经费。
    他们全都穿的红色服装，男生穿的紧身表演服，女生穿的连衣裙。
    周谷敏在给他们化妆，蔡绿在一边帮忙拿化妆品。
    见我来了，夏帆凑上来，叫我看他的妆容。
    “好看不？”
    伟大的文娱委员给他化的妆，人家就在旁边忙活呢，我敢说不好看么？“好看。”
    周谷敏给他们涂的白粉底很厚，脸跟脖子是两个颜色，眼影涂的棕色浓浓的。
    他们都贴上了长长的假睫毛，口红涂的是大姨妈色。
    听蔡绿说这假睫毛三块钱一对。
    我盯着夏帆的假睫毛看了一会，问他：“眼睛难受不？”
    他背着周谷敏对我轻声说：“有点。”
    他的嘴巴本来就点大，涂了这么浓烈的姨妈色，我觉得他的脸就剩下这张大嘴了。我总是不由自主地去看他的烈焰红唇，然后起一身的鸡皮疙瘩。
    为了班级的荣誉，这五个男生也是拼了呀，着实是毅然牺牲了色相。
    符卷却没有来找我们，也不知道他此刻在哪里晃荡呢。
    七点半了，全校大半的师生陆陆续续进了礼堂的坐席。
    我们班抽了签是第十个上台表演的，所以不用急着去看开幕，等到快上台之前去后台等着就行。蔡绿自告奋勇去礼堂里把风，等轮到第八个表演的班级时就过来通知他们，她拉我先去了礼堂。
    礼堂里坐满了人，底下乌泱泱的一大片人头攒动。
    舞台上亮着大灯，专业的老师在调设备，主持人在调试麦克风。
    这次的主持是白然然跟8班的周常，男女搭配，干活不累。
    周常这人长得挺好，高高大大的，斯文儒雅，但无论相貌还是气质都输了桂子洋好几条街。
    八点，白然然跟周常上台主持晚会的开幕式。
    礼堂内的沸腾声渐渐小了下来。不一会，台上就开始表演节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