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思华是怎么出现在废弃仓库里的,我不得而知,姜雨薇也并没有问他哥哥找我到底是什么事,但我想以她的智慧,想要猜出个大概的来龙去脉,这并不是一件难事。
心照不宣,这可能就是我和姜雨薇之间似乎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心有灵犀。
在市里逗留了几天,期间我带着姜雨薇专程去拜访了一次周桑榆,这位新任没多久的副市长显然对姜雨薇极为满意,几乎整个见面的过程两个人都是在手拉着手唠家常,而我则彻底沦落了成了一个插不进嘴的局外人。
当然,姜雨薇回到了市里,她要再和我住在一起就有些不太现实,所以我只能一个人“独守空房”住进了招待所,不过在临要回湘云的前一天晚上,我还是来到了一处环境雅致的咖啡厅里。
大概等了不到半个小时,谢文媛就走了进来,等坐在我对面之后,她就冷着一张脸直截了当道:“武常思,托人费了那么大周折要了我的传呼号,怎么,这是来找我兴师问罪的?如果是的话,那我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不错,是我找雷爷让他废掉你一条腿,不过我倒是没想到,一个当初在农校里毫无背景的穷小子,如今竟然到了让雷爷都无可奈何的地步,武常思,我真是对你刮目相看啊!”
“谢大委员长谬赞了。”
我慢条斯理的品了一口咖啡,先是吧嗒吧嗒嘴回味一下,这才开口道:“雨薇是大户人家的孩子,见多识广,她跟我说咖啡这个东西和茶不一样,除了讲究闲情逸致以外,最重要的还是为了一种享受生活的情调,所以在听说市里面开了第一家咖啡厅的时候,我就决定来尝一尝,相比之下,参加那个所谓无聊透顶的同学聚会就显得有些无关紧要了。”
“打住!”
谢文媛不耐烦道:“武常思,你有什么话就赶紧说,我来见你可不是来听你跟姜雨薇感情有多好的。”
“你听我把话说完。”
我摆了摆手,继续道:“前天姜雨薇带我来喝咖啡的时候,兴许是这玩意提神的缘故,我似乎想明白了一个困扰我很长时间的问题,那就是你为什么三番两次的要置我于死地,因为在我看来,我们之间别说是什么深仇大恨,甚至连一点小摩擦都没有过,如果说纯粹是为了利益的话,姜雨薇能给你的并不比崔哲少,你犯不着冒着得罪她的风险跟我做对,想清楚了这一层,那我干脆把这个问题想单纯一点,再想简单一点,然后就得出了一个让我难以置信的结论,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这么做,完全就是为了崔哲?”
“没错,只是因为崔哲恨透了你,所以我就见不得你逍遥自在,没想到吧,当初诬陷你强奸我也好,把你出卖给雷爷顺便花钱打断你一条腿也罢,事情就是这么简单,只不过让我没想到的是,你居然两次都有贵人相助化险为夷,上次是姜雨薇,这次是他哥哥姜思华,不过你别以为你会一直这么好运。”
谢文媛大大方方的承认道:“这么跟你说吧,只要崔哲还恨你一天,我就不可能善罢甘休就是了,所以你今天找我来如果是想劝我停手的话,那就不必浪费口舌了。”
“陷入爱情中的女人往往没有道理可言,在这一点上姜雨薇和你一样无可救药,将心比心,我知道劝你是没有任何意义的。”
我摇了摇头,真诚道:“不过有句话我憋在心里不吐不快,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家咖啡厅开了有将近一个月,恐怕崔哲连一次都没带你来过吧?”
姜雨薇脸色一白,嘴唇哆嗦了两下,但还是倔强的冷哼道:“这跟你……没什么关系吧。”
“是没有关系,我只是替你觉得不值。”
我托着腮帮,继续观察着谢文媛,说实话,这还是我毕业以后第一次如此认真的打量她,一米六五左右的个头,正常政府办公穿着的制服短裙,无论身材还是脸蛋都能够称得上极品,兴许是在体制内工作久了的缘故,相比起上学的时候,谢文媛的身上少了几分娇媚和风骚,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成熟干练的气息。
“值不值是我的事,这轮不到你来替我操心,不过还是感谢你的咖啡,味道不错。”
谢文媛冷笑了一声,说完以后她深深的看了我一眼,然后就径直走出了咖啡厅。
“真是个不可理喻的女人啊。”
崔静宸从一个光线不好的阴暗角落走出来,轻轻叹息道:“你说,我那个弟弟有什么好,不仅家里人向着他,现在又多出来这么一个女人对他死心塌地,我光是想想,这心里面就觉得酸溜溜的不舒服。”
“不舒服也没办法,崔姐,你信不信,谢文媛干的这件事你弟弟根本就毫不知情。”
我摇了摇头,有些感慨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但这并不妨碍情人眼里出西施,不过谢文媛想取代雨薇在崔哲心目中的地位,我估计她是没戏。”
“心里明白就行了,没有必要这么过分的提醒她。”
崔静宸奇怪似得看了我一眼,道:“你什么时候变成以德报怨的老好人了?”
“说你胸大无脑还不信。”
我肆无忌惮的盯着崔静宸胸前几乎一只手都掌握不来的风景,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道:“爱得越深恨得越彻底,你身为一个女人,怎么连这个道理都不懂了?”
“得了吧,就你那点挑拨离间的伎俩,三岁小孩都能看得出来。”
崔静宸伸出手把我的头推到另一边,讥笑道:“有贼心没贼胆的家伙,别装模作样了。”
“错,不是有贼心没贼胆,而是有贼胆没贼心。”
我揶揄的笑了笑,然后正色道:“不过话说回来,崔姐,我今天把你叫来,给你提个醒让你多注意下谢文媛只是一方面,另外我也有件事求你帮忙。”
“哟呵,难得啊,我要是没记错,咱俩认识这么长时间以来,这还是你第一次有事求我。”
崔静宸好整以暇的抱着肩膀靠在椅背上,道:“说吧,到底什么事?”
“其实对你来说,这算不得是什么大事。”
我翘起二郎腿,用食指敲击着桌面道:“劳烦崔姐出手,帮我整一下雷爷。”
“哦?要整到什么程度?”崔静宸不动声色的问道。
我收敛了有些玩世不恭的表情,一字一句道:“往死里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