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熠熠叫我一声哥,我就有理由来看他?”
“他不是你弟弟,你不配来看他。”
“我们之间的事,你凭什么插手。除非熠熠跟我说,他不想见我。”
“我想见你。”这一次,我很淡然地醒了过来,没有太多挣扎,就好像睡醒了一样,很自然的睁开了眼。“但是我想知道你口中的熠熠,到底是谁?”
“小翊!”邵北楠一声惊叹,激动地看着我,“你终于醒了。”我看着他,却好像有些陌生,而此刻醒过来的我,已经忘了天天在梦中和我说话的人,忘了他的名字,只记得睡着的时候,有个人天天都在和我说话。
“熠熠,你醒了。”我睁开眼,看着这个让我想要醒来质问他的人。但我却无法坐起。
看我想要坐立,邵北楠连忙扶住我,云仇也想帮忙,但被邵北楠推开。邵北楠扶我起来的过程中,我一直和云仇对视着。
“云仇。”云仇明显一愣,有些意外,“我想见你,但请你诚实的告诉我,我是不是拾取了别人的疼爱?”
“熠熠,你都不叫我哥了吗?”云仇有些伤感。
“我叫陶翊,我只想要属于陶翊的东西。”我话说得有些冷淡。
“熠熠,我想跟你单独谈谈。”云仇收住哀伤,平静地说。
“什么意思?我还要出去!”邵北楠明白了意思,但他明显不情愿,他看向我,我看了他一眼,他知道我的意思,“我出去叫医生,云仇,我希望在我回来之前,你给我消失。”
邵北楠开门而去。皓白的病房里只剩我们两人。
“说吧,给我一个解释。”
“熠熠,你别又对我这么冷淡。”
“那我应该怎样?”我说“难道被当做了替代品,错过了高考,遭遇车祸,经历九死一生的我,还要笑脸相问一个残酷的真相。”
“熠熠,我承认,一开始我是把你当成了我的弟弟。我实在不敢相信,这个世界上居然有如此相似的两个人,相似到脾气秉性,甚至名字都差不多。”云仇看着我说,“但是,后来我知道,你不是我弟弟,你是另一个人,你叫陶翊,你冷漠不是因为身体生病了,而是心生病了。我走近你,只是想要治好你心上的病。”
“所以,你真的在意的是我,还是这张脸?”我有些自嘲的笑了。
“熠熠,我一直都不想瞒着你的,但是看你和你继母的相处那么难,我怕我说出来了,你不信任我,离我更远。”云仇握住我的手,有些紧张的说。
“所以,你是觉得,是怪我的任性,让你不敢说。”我缩回了手。有些生气,云仇竟觉得是我的原因,造成的我与董阿姨不合。
“不是。”他有些紧张,“我是怕再次失去。当我和你真的越走越近之后,我明白,你不是我弟弟,但我也不敢坦白了。”
“别说了,我不想再知道你弟弟的事了。”我打断他的话,“我只想知道,你现在心中对我的态度。云仇,你真的在乎我吗?如果我没有一张和你弟弟相似的脸?”
“我在乎。”云仇很坚定的给我一个答案,“就算弟弟还在,就算你没有因和弟弟相似的脸与我相识,我只要认识你,我就一定会在乎你。”
终于听到了想要听到的话,但此刻我的心中却有些忐忑,因为我暗暗做了一个决定,我想,我应该说出来,说出我对云仇真实的感情。
☆、坐行余生
“云仇,我原谅你。”我勾起一个微笑,“我相信你说的是真实的。”
“对不起。”他很歉疚,但我要的不是歉疚。
“没关系。”我把手放到他的手上,“因为我喜欢你。”
他把手一缩,有些惊讶。“我知道,我也喜欢你,喜欢和你在一起,喜欢…”
“我说的喜欢,不是朋友之间的那种,我喜欢你,是恋人那种。”我性格直白,向来有话直说,我不想再隐藏心中的情感,既然已经挑明了所有关系,我也理应说出来。我不会回避任何情感。在我看来,喜欢了就是喜欢了,无外乎性别年龄。
“熠熠,你说什么呢!”云仇后退一步,“我们两个男生,怎么会有恋人之间的那种喜欢呢?你别让同学们的胡话影响了!”
我看出了他眼中的诧异,他不承认这种感情,他不相信男生与男生之间会有爱情。“所以,你是觉得我在开玩笑吗?”
“不是,我…我…”他连退几步,退出了病房“我需要冷静一下,我们都需要冷静一下。”云仇留下这最后一句话后消失。我看着空荡荡的病房,苦涩的笑了笑。我又自作多情了,我早该知道,不能随便动心的。
我看着门口发呆的时候,邵北楠终于带着医生进来了。医生看到坐起的我,有些惊喜,连忙为我做各种检查。
我想努力的配合,可我这才发现,我做不到了。
因为,当我想动一动时,我无法做到,我的腿如同被灌了铅一样沉重,我不能再操控它,就好像不再属于我。
我有些慌了,我的腿是残废了吗?但无论我怎样用力,这双腿都始终不听我使唤。
“我的腿!”我惊叫一声,我使劲捶了捶,竟没有丝毫痛觉。
“这是正常的,你躺了几个月,一下醒来,身体各项器官还没有适应你的支配。过一段时间就好了。”医生看出了我的疑虑。
“小翊,别担心,会好的。”邵北楠拍拍我的肩膀,“俗话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你能九死一生的活下来已经是万幸了。是吧,医生!”
“对,邵少爷说得对。”医生一脸的谄媚,检查完后,和邵北楠一起离开了。
护士帮助我,要让我躺下。但我想,我几个月没见到天空,还真想出去看看,于是叫护士给我一副轮椅,让我可以出去。
在护士的帮助下,我坐上了轮椅,家里的一个仆人推着我出了病房,我们向公园走去。不出意外,一会儿姐姐和爸应该来了。
我让仆人离开了,一个人坐在草坪上沐浴阳光,看着来来往往的人们。想起之前发生的事,像是做了一场梦。
也不知之前的经历是一场梦,还是睡眠中的时光才是一场梦。经历了九死一生的我,也看开了很多,想通了很多。现在也只有姐姐和云仇是我牵挂的人。可云仇呢?他会怎样看我?怎样看待我们这种感情?他会接受我吗?也许不会吧!
坐着轮椅也真是不方便,想要散散步也无法做到,只能坐在原地,左顾右盼。但对于性子喜静的我,也没什么好在乎的。
二十分钟后,仆人回来了,推着我回去。一路上默默无言,家里仆人也都知道,我不爱说话,所以自也不会说。
在经过主治医师的房间时,我听到了里面传来的话,“你这个庸医,什么叫做我儿子的腿废了?”是爸大发雷霆的声音。
“童先生,童少爷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醒来已经是个奇迹了。而他的腿的情况,当初抢救过来时,我们就已经告知过家属了。我们真的无能为力。”是医生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