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芒散去，桌上歪歪扭扭、造型可笑的叶子树魃祭品，在几人的眼光中，微微动了一下。
    像一个刚刚睡醒的婴儿，抬头看了四周一眼，两个巨大的前肢支撑，另外的四足着地，试图站立。
    接连几次后，晃动着叶子脑袋的它终于站了起来。
    “呲啦、呲啦……”
    动作伴着叶子间的摩擦声。
    男孩海灵欢呼着上前一把抱起叶子工艺品，在树上欢喜地转圈圈，一旁的女子以手掩口，面容惊骇无比。
    江枫猜测，男孩手中的祭品得到“天道”辉光洗礼，产生了类似灵智一类的东西。
    一个新型态的生命。
    正想接看往下看，画面一阵天旋地转，整个人似被放入洗衣机中，画面旋转速度不断加快，直至模糊不清，被撕扯得暴露出现实世界的痕迹。
    画面逐渐消失，现实世界一点点清晰开来。
    回到现实世界的江枫头有点痛。
    感觉像一连做了整夜的噩梦，身体不累，精神匮乏。
    歇息一会后，江枫理了理方才看过的画面。
    毫无疑问，先前看过的内容来自记忆水晶，是那个名叫海灵的小男孩录制并保存下来的影像。
    记忆水晶记录的画面不多，江枫猜测可能与残片有关。
    手中一点点残片缺失了绝大部分，内容同样减少了绝大部分。
    已经很不容易了。
    残片状态下的记忆水晶仍有威能，大大超出了江枫预知。
    不愧是先天灵器，不可用法器标准对待。
    记忆水晶记录的画面少，内容足够劲爆。
    很久很久以前，地球上生活着一群超级赛亚人。
    那群变态居住在巨树上，几岁小孩子拥有登上一万丈高的树木的能力。
    注意，是“登”不是“爬”。
    江枫脑海联想起火影忍者中上树的“标准姿势”，光用脚不用手，脚掌黏着树干行走跳跃。
    一万丈？
    什么时期的巨树？
    恐龙时期也没有这么高的树吧？
    先前他听不懂画面中的言语，经记忆水晶自动翻译，换成了华国普通话，他们所说的丈定然与现实中的尺寸一模一样。
    还有天道，那是什么？
    古代方士和野史中确有天道一词。
    “天理循环，报应不爽”，此中天理便出自天道，最初两词可随意替换，一定意义上属于近义词。
    画面中的天道与天理不一样。
    那些变态祭供天道，天道降下辉光，辉光降临的物件，可能异变成法器或先天灵器。
    从小男孩话语中不难看出，那个时期的人迷信天道。
    那个天道没有辜负他们，好像是活的，是有意识的。
    小男孩海灵说“天道无处不在，天道无所不知”。
    一言与方士书籍中的“大道无形”相近。
    现今天道一词逐渐被天理代替，天道在多数人耳中成了稀有词汇。
    树叶做的衣服；长有四肢和两条巨大手臂、两个头的伏露树魃；祭祀和辅祭地位超凡；小男孩心心念念的香甜树露……
    记忆水晶展现出与一个现今社会勃然不同的世界。
    像网游中同一角色的不同发展路线。
    和当代科技加点、大力发展科技不同，他们将点数全加在了自己身上，身具法力，拥有法器与先天灵器。
    一个个要多变态有多变态，说超级赛亚人都低估他们了。
    历史证明，最终生存者是现代人，那群超级赛亚人湮灭于时间长河。
    江枫心中疑惑。
    依那些变态的实力，结果没有统治宇宙，反而被环境淘汰掉，实在奇怪。
    现今飞机大炮真不一定打得赢那群变态，江枫觉得技能点加到自身、强化自身，远比科技加点更为有力。
    人身是世界上最神秘的东西，最先进的科学也无法凭空制作出一个最简单的细胞。
    人的大脑、肌肉、神经、内脏器官……种种协调无比，共同工作，支撑起一个有意识有欲望的生命。
    经过近代两百余年的科技爆炸，人们才彻底告别饥饿与瘟疫，而这两种难关，在足够强大的身体面前，几乎不可能发生。
    两百年之前，人们一直与饥饿、瘟疫作斗争，包括华国在内。
    华国是世界最早的文明起源之一，有长达五千年的历史，换言之，其它四千八百年，人们过着非常原始的生活。
    可以看出科技加点前期生存窘迫，不如加点自身。
    那些超级赛亚人难道不应该占领地球、飞出太阳系、进而向无尽的宇宙进军、种群遍布每一个星球，成来不死不灭的存在么？
    为什么世界上再没有他们的痕迹？
    仅有一个记忆水晶残片证明他们曾经存在过。
    “该死的，变态们究竟怎么game over的。只有一个简单的开头，后边呢？”
    江枫百思不得其解，情不自禁地说了出声。
    身后响起一道微弱的声音。
    “谁！”
    江枫身影爆闪，穿过众多仪器，见到其中一个仪器后面半躺着一个女子。
    那女子二十出头，鼻梁上架着一个厚厚的眼镜片，身着办公室女郎服饰，紧束的衣服勾勒出她曼妙的身型。
    裙子下裹着黑丝美腿，脚着白色高跟鞋。
    头发半散脑后，一缕流海斜在额前。
    长长的睫毛下，宛若星辰的双瞳带着一丝怯弱之色。
    “你……你不要凶我好不好。”
    江枫双拳紧握，脑门青筋隐现，一副虎豹欲噬人的模样。
    不怪他神情紧绷，这里是游水明研究所，骤然听闻有人，哪能不紧张。
    视线一扫，瞧清女子胸前挂着的员工牌子。
    游水晴……研究所副主任？
    姓游水，单名一个晴字，和游水明同一个稀有姓氏。
    此女年纪轻轻已是研究所副主任，江枫觉得这是当今社会的一种特色。
    可能游水明见这里待遇好，肥水不流外人田，让自己后辈顺道占占秦家便宜。
    江枫看出此女不通功夫，打晕她不难。
    难在打晕她之后怎么办。
    她看清了江枫面容，事后秦家定然追查此事，江枫如果有与秦家正面刚的本事，至于偷偷潜入么。
    不打晕她又没法脱身，江枫一时陷入两难之中。
    女子见江枫久久不说话，怯怯道：“你身上穿着保安衣服，怎么进来的，地上与地下不准你们出入的。”
    江枫心中一跳。
    还有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