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知道枪应该怎麽用吗?”
段衡低沈的声音让王大海下意识地抬头。
眼前的男人是他从小就看著长大的,但从没有一次,王大海看见过他此刻的表情。那是一种什麽表情呢?冷酷?愤怒?不不……那更像是一种纯粹的冰冷无情……
还没看清楚是怎麽一回事,手上的武器就已经被对方握在了手心里。
惊恐地看著正指著自己的枪管,王大海脸色惨白:“别开枪,我是你海叔啊。虎子,我……”
“砰──!”
没有让他说完话,王大海的右腿上已经爆出了血花!
“啊──!!”
惨叫著滚翻在地上,王大海只听那个低低的声音冷酷地说道:
“放心,我这一枪避开了你的骨头和血管,如果不想流血过多而死,你最好不要乱跑。”
抽下王大海的皮带把他的双手捆在身後,段衡扔下还在痛叫不止的男人回到秦玉涛身边。
“他……”
“他跑不了,我带你去医院。”小心地抱起伤痕累累的秦玉涛,段衡看著他前额的伤口敛紧了眉头。
“不,子俊……子俊他还在那里……”即使头疼地恨不得晕过去,秦玉涛还是坚持著不肯失去意识。他是安全了,可裴子俊还和那群人在一起,他不能就这样扔下对方不管。
“我已经通知了当地的警察,他们马上就会到了,你的伤很严重,我先带你下山。”
“不,求求你,段衡……子俊是因为我……才被他们抓来的,我不能……我……”心里头的急切让秦玉涛头上的伤口疼得更厉害了,段衡只听见他连连抽气,喘地像是一口气提不上来似的。可即使这样,他还在拼命地恳求,“段衡,段衡……我求求你……”
眼见秦玉涛急地快喘不过气来了,段衡咬了咬牙:“你认得路吗?”
“我想想……”
闭上眼睛努力回想著来时的路,可还没等他确定答案,秦玉涛忽然听见段衡沈著声音问:
“是那里吗?”
秦玉涛顺著段衡示意的方向望去,不远处那点耀眼的红光在一片云霞中显得触目惊心,那不断跃动的光焰像是翻腾的蛇信,正一下一下地蹿升到半空。
“不──!”被段衡抱在怀里秦玉涛猛地睁大了眼睛,终於意识到发生了什麽,他疯了似的挣扎了起来,“子俊还在里面!他还在里面!!”
豔星50(治疗)
“你究竟在想什麽?!”
樊舟觉得自己现在的心情简直可以用怒不可遏来形容。他死死地瞪著坐在他面前的男人吼道:
“段衡,我要你的解释!现在!”
拉紧了百叶窗的值班室内光线黯淡,两个男人就这麽保持一坐一站的姿势对峙著。樊舟望著对面一直低垂眼帘的男人,对方高挺的鼻梁在那张端正的脸上投下深深的阴影。
“上面的命令我们不准干涉,你难道听不懂吗?!”
抑制著冲过去揍人的冲动,樊舟万般恼火地低喝。一个小时前接到对方电话的时候,他简直不敢相信,这个人居然敢无视上头的命令,私自行动!这是多麽严重的情节,他不知道吗!
“我做不到。”
“什麽?”
“明明知道发生了什麽,却冷眼旁观,我做不到。”
一直坐在椅子上沈默不语的男人终於开口,他抬头看著樊舟:“你有去看过他吗?那些人都对他做了什麽,你都去看过了吗?”
他的目光让樊舟咄咄逼人气场退缩了一下,比起自己的大声指责,这人沈默无声的目光更让人感觉到一种沈重的压迫。
“这是当地警方的事,不应该你我插手!”
“如果不是我赶到那里,他可能已经死了你知道吗?”紧跟著樊舟,段衡低沈地说道,“就为了怕暴露自己而无视别人正在受到折磨,这样的事情我做不到!”
听了段衡的解释,樊舟不但没有消火,反而冷笑起来,“真是这个理由?段衡,你说实话,你会这麽做到底是因为你的良心,还是因为──现在出事的是这个男人!”
他的话让段衡皱起了眉。
“这已经是第几次了?”像是十分厌烦似的,樊舟用力敲了下身旁的桌面,“为了这个男人,你已经不是第一次违规了!我们这是在执行任务,不是在弹琴说爱!”
“樊舟!”
“我真後悔把监听内容告诉你,你现在简直就是昏了头了!我居然还相信你知道该怎麽做!从现在开始,你的一切行动都暂时中止!等上面的指令下来,再决定你是不是适合继续执行这个任务。”
“不用了。”段衡缓缓地站起身,他的个子比樊舟略高,所以樊舟只能很不爽地抬高视线,“我已经把事情报告给樊将军了,他同意我继续。”
“什麽?那老头子疯了吗?”
樊舟不可思议地盯著段衡,一种隐隐的嫉妒让他握紧了拳头。为什麽这个男人总能得到父亲的另眼想看,明明这次是他违抗了命令。连这样的错误都不能动摇父亲对他的信任吗?
“你说我对他特别,我承认,可你知道这是为什麽吗?”段衡忽然接过樊舟之前的话头说道。
“先前你不是在查我账户里多出的三十万是从哪里来的吗?我告诉你,那是他匿名给我的,是他偷偷地汇给医院好让我娘治病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