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他走进房间,刚开始拿笔写起作业,他便听到一阵敲门声传来。
他只好放下笔走了过去,打开门,只见容玦抱着一卷被子和枕头,晃晃悠悠地站在他的面前。那被子本就和他人差不多高,加之他发育得晚,十五岁之前都是圆溜溜、矮墩墩的样子,枕头和被子被他抱着真是说不出的喜感。
他可怜兮兮地对成珏说:“我......我想和你睡,可以吗?”
成珏说:“可是......”
不待成珏继续,他便打断他,说:“我睡相可好了,你就放心吧!”
然后他就顾自抱着小被子拐过成珏,走到床边,一屁股坐了上去,还顺带滚了好几圈。
成珏无言地看着他,不想多说什么,只好关上门,又开始做起了作业。
夜晚,关灯后。
成珏依旧能感受到容玦那双黑溜溜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看,起先房间静悄悄的,直到容玦开口:“宝宝?”
宝宝是他给他所有娃娃的总称,没有什么特殊含义。
他的声音很软很轻,犹如湿润粘牙的糯米糖一样:“你能当我的新娘子吗?”
成珏都不忍心告诉他是个男生的事实,再加上他已经困了,敷衍着:“啊,长大再说吧。”
然后他感受到容玦的脑袋像小猫似的亲昵地蹭着他的胸口,说:“好喜欢你啊,宝宝。”
于是他们就这样一块儿睡了大半年。
直到某一天,他去往洗手间,刚掏出小鸡鸡想要嘘嘘时,本虚掩的门突然被打开,两人面面相觑。
容玦盯着他的脸看了会儿,又把目光缓缓地移到他的身下,不可置信地退后几步:“你、你怎么是......?”
成珏淡定地嘘完,把自己的小鸟放回了内裤里,然后朝他走了过去。
他往前几步,容玦就往后退几步,直至将他逼到死角。
“你还想亲我么?”成珏问。
容玦眼睛竟蒙上了雾气,用力摇了摇头。
成珏莫名觉得似乎是自己在欺负他,然而又问:“还想和我睡觉么?”
容玦又是摇头。
成珏微微一笑,好哥哥似的摸上了脑袋,手感软乎乎的:“叫哥哥,歌——饿——哥。”
“哥......哥......”他吸吸鼻子,泪汪汪地看着成珏,模样无辜极了。
而当时成珏只觉得过瘾,并没有想得太深太远,以至于他现在无比的懊恼,也只能感慨天道好轮回。
天色渐晚,原本蓝灰色的晴空慢慢褪成黛青色的夜晚。偌大的穹顶如同一个玻璃罩子,点缀了无数颗微小闪烁的星星,与地面上灯火通明的城市交相掩映。
成珏在外头呆了很久才回到容家,一进房间便被吓了一大跳。就见容庭半躺在床上,修长笔直的双腿交叠在一起,模样慵懒而又惬意。他正信手翻过一面报纸,见有动静传来,抬了下眼皮,开口:“来了。”
成珏应了声,低头说:“少爷。”
他合上报纸,将它放在床头柜上。随后成珏听见了离他越来越近的脚步声,直至一个颇有压迫感的阴影渐渐落在他的身上。他听见他沉声道:“胆子倒是大了。”
他心中一紧,开口道:“我不懂少爷的意思。”他是真的不知道,这句话他只不过是实话实说。
他听见头顶传来一声冷笑,尾音犹如淬血的刀尖刺进了他的心底,而随后而来的话将它陷得更深:“你应当清楚自己的身份,不要把什么品种的狗都往容家塞。”
他刻意咬重了“容家”这两个字,听得他骤然抬起了头,看着他阴暗无比的脸色,小声反驳道:“可是我真的不清楚您在说什么。”
只见他从口袋中取出一沓照片,他刚想接过,却被他毫不留情面地甩在脸上。照片犹如漫天飞舞的雪花,纷纷扬扬地漂浮于空中,缓缓坠落在地上。
成珏默不作声,低下身捡起几张,一看到他与另一个陌生男子举止亲密的照片,本木然的脸登时变了颜色。
那都是一年前的事了,他自以为能够瞒天过海,结果只不过一年的时间,容庭便什么都知道了。
“他是我的老师。”成珏解释着。
“老师?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一个老师?”容庭反问。
也对,这八年以来,他一直活在他的控制之中。他在心中苦笑,而后耐心地对容庭说道:“他是我父亲的好友,12岁之前,我的所有功课都是他教的。你知道的,我小时候身体不好。”
他小时候身体很差,体弱多病得跟小姑娘似的,随随便便往外面走一走,吹阵冷风,当晚便会感冒。因此他父母给他下了禁足令,让他一直都呆在家里,即便是学校也去不得。这也是他肤色常年苍白的原因。
容庭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在思考他这句话的可信性。他自然知道容庭是会信他的,因为他从来没有在容庭面前说过假话。
果真,容庭放缓了语气,低声对他说了一句:“这么晚了,睡吧。”
成珏嘴角浮现笑意,说:“好。”
容庭明明已经道了晚安,手却不听话地伸进成珏的衣服里面,似乎还觉得手感大好地摸上了瘾。成珏被他弄得气息紊乱了好几分,面色通红地靠在了他的身上。容庭顺势含住了他的嘴唇,吸吮啃咬着,一只手捏起他的乳头旋转戳弄,另一只手探入他的裤中,用力地揉捏着他挺翘的臀部。
半夜的承欢,空气中还充斥着缠绵暧昧的气息。
成珏用被子把自己裹得跟蚕蛹一样,蜷缩成一团,窝在里面看着近期的娱乐新闻。
耳边传来容庭正在洗澡的水声。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一则头条新闻看了许久。
当红小鲜肉陈瑰疑出轨?其圈外男友浮出水面。
偷拍的几张照片里,他们举止亲密,共同出入酒店。而那个颀长的身影,即便是在如此模糊的像素中,他也能清楚地分辨出来。
那是容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