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鲜币)第八十章(上)委屈
第二天,孙母七点半就赶到医院,孙父躺在病床上,眼睛闭著,应该还没苏醒过,陪护的床空著,孙母听见洗手间有“哗啦哗啦”的水声,就敲敲门道:“俏俏,妈妈来了。”
没听见孙俏在里头应声,孙母转过头又去看孙父,给他掖掖被子,看见尿袋快满了,又给换上新的,坐了一会儿,见孙俏还没出来,到是护士八点锺准时来给孙父测血压和体温,之後
挂上点滴,用皮管扎好手腕,找血管、入针、贴胶布动作一气呵成,孙母和护士聊了两句,侧面打听一下手术过程,主刀医生什麽的,许绍洋是全国知名的专家,但是死在他手术台上的患者也不是没有,孙母心里隐隐的担忧,就算有万分之一的可能,她都不愿意冒险,孙父是她的精神支柱,要是没了,她接受不了。
这会,洗手间的水声停了,孙母扬声问道:
“俏俏,你干嘛呢?这半天不出来?”
“哦……就出来。”孙俏用冷毛巾冰镇一下红肿的眼睛,对著镜子拢了拢头发,开了门走出来。
孙母吓一跳,见孙俏眼睛肿的像两只桃,眼皮高高的鼓起来,眼睛缝都快睁不开了。
“哎呦,我的乖囡,这是怎麽了?”
“妈,我没事。”孙俏从包里翻出墨镜,把眼睛遮上,妈妈的关心让她委屈又心酸,眼泪
不争气的流出来,她找张纸巾擦了。
孙母以为她是担心爸爸,就宽慰道:“没事,不行就让你爸动手术,你个小孩子年轻轻的,别这麽不经事。”
孙俏不吱声,在床上干坐了半晌,突然没头没尾的说:“妈,我不想在中国治了。”
“啥?”孙母没反应过来,又问一句:“你说什麽?”
“妈,我觉得还是国外医院条件好,选择机会也多,我们去国外给爸爸看,好不好?”说著,她又哭了,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
孙母心疼坏了,把她抱进怀里像小时候那样哄著:“你别著急啊!现在国内环境也不错,再说,还有你公公……”
孙俏一听到李淮仁的名字,浑身就冷的打颤,她截断母亲的话,“妈!我们不要欠他的情,我们自己能把爸爸治好……好不好?”
“傻孩子!”孙母拍拍孙俏的背:“那得花多少钱?就说你是做模特的,但上的税还高呢?平常的花销开支也是不小,再多一个病人拖累著……”
“妈,我行,我养得起爸妈,你别担心!”孙俏又抹一下眼泪,哽咽道:“我回头联系联系,咱们早点走。”
“那也得和李慕凡说一声啊!”孙母突然想起来,道:“他早上来电话了,说你手机没开机,你快给人家回一个,别让他著急。”
“妈,你告诉他我爸出事了吗?”
孙母叹口气,摇摇头,“还没说呢,反正已经这样了,等他回来再说吧。”
孙俏泪珠一滴一滴的滴到手背上,“我跟他说吧。”
“你这孩子,今天怎麽这麽多眼泪?”孙母心疼的给闺女擦眼泪,又拿手绢去给她擦手,突然皱眉道:“这怎麽弄呢?”
孙母看她手腕上两处瘀伤,内侧还破了皮,孙俏把衣服袖子往下拉一拉,掩盖好,“没事,不小心磨的。”
“怎麽能磨成这样?”孙母想拉过女儿的手检查,又被她抽回去。
“你这怎麽弄的……昨天还好好的。”
“就是不小心磨的,不疼……您别担心……”孙俏把眼泪往肚里流,怕孙母追问,站起来往出走:“我去给李慕凡打电话。”
孙母没问出所以然,全当她是著急孙父的病,嘟囔:“这孩子,心也太重了。”
许绍洋八点半过来检查,用手电照照孙父的瞳孔,又看一下护士早上记录的数据,合上本子对孙母道:“您得尽快做决定,是动手术还是保守治疗,否则过了最佳手术时间,再行手术的话,危险会更大,恢复起来也比较难。”
孙俏拿著手机走到外边,一开机,就进来四五条短信,都是李慕凡发的,问她在哪里,怎麽不开手机。
孙俏给他回拨过去,李慕凡那时正在刮胡子,看到是她的电话,迅速接起来:“娇娇!”
“是我。”
“你怎麽才开机?”
平时孙俏都不会关机的,什麽。
孙俏把手抽回去。
李慕凡到主治医生那边咨询,得到的结论是尽快动手术,他返回病房和孙俏孙母讨论,道:“现在国内医疗水平提高的很快,这种手术天坛做了几千例,应该可以考虑试一下。”
孙母忧心忡忡,“那医院不是不给打保票嘛?手术前都要签风险同意书,这要是她爸在手术台上没了可怎麽办?”
李慕凡劝慰孙母,“但是不做手术,可能会有後遗症出现,现在仍然昏迷就是个问题,时间长了怕……妈!我们应该相信医院,还是以爸爸的健康为第一选择。”
李慕凡妈妈曾经植物人六年,他最了解这个滋味,那人活著,躺在那里,不言不语不笑不动,真和死了一样,而且,让亲人更绝望。
孙母说:“俏儿,你说呢,我是没主意了,听你们的吧。”
孙俏看向李慕凡,道:“我想去国外治,说不定有更好的办法。”
李慕凡有点奇怪,孙俏原先不是反对出国吗?
“好是好……但是出国要办手续,还有联系医院收治也要花时间,不怕延误病情吗?”
孙俏一想,也对,便不吭声了。
“那这样吧,我先查查资料,给我在国外的朋友打个电话问问,再决定?”
“嗯。”
孙母看了一眼手表,催他们回去歇一会儿,晚上再来替班。
起初孙俏和李慕凡都不愿意走,後来孙母说:“你爸睡,我靠在床上也能盹一会儿,累不著,俏俏晚上还要待夜呢,熬坏了可不行。”
李慕凡道:“晚上我盯著,妈,您和俏俏都回去。”
两个人让孙母哄回家休息,孙俏拿下墨镜,这时红肿程度比早上要好的多,眼睛可以睁开了。
“这谁家的小可怜?可真像只兔子!”
“你还笑!”孙俏又想哭,心里又酸又苦,撅撅嘴儿,李慕凡赶紧吻住她:“我这都回来了,一切有我呢,别担心啊!”
“嗯。”孙俏点点头,突然想起什麽:“你还用再去江西吗?”
李慕凡把她拉到怀里,叹口气,“不去了,爸都这样了,我怎麽走的开?”
“会不会耽误很多事?”
“不会……”他拍拍她的後背,“不会的。”
孙俏小脸埋在他怀里,闻著他身上熟悉好闻的味道,终於觉得有一点点安慰。
“你个坏东西,敢说要和我分手,嗯?”李慕凡张嘴咬住她的下巴,“你还敢不敢说了?嗯?”
“别闹……别闹了!”孙俏打他一下。
“这种话以後不许说,一次也不许。”
孙俏揽紧他壮硕的背,耳朵贴在他的心脏上,听著它有力的收缩跳动,“你不要离开我。”
“你们女人啊,真让人不理解,一会这样一会哪样,跟小孩的脸似的。”
孙俏打了个呵欠,“我困了。”
“那睡一会儿,刚好我昨天也没睡好。”李慕凡抱著她上床,脱了衣服,拉上被子,两人身体侧面曲线相叠,完全契合。
早上孙母起床通风,窗户开了一条缝忘了关,偶尔能听到来往汽车的鸣笛声,不过隔著小区里的绿化和建筑物,声音不算很大。
孙俏正在熟睡的脑海受到外界的轻微刺激,眼皮沈沈的不能睁开,她此时睡了大概两小时左右,因为大脑还是很困,浑身都沈甸甸的僵硬著,她试著动一下手脚,发现完全都不听指挥了,整个人像是要被黑暗的漩涡拉下去,她一面恐惧著一面试著要彻底清醒过来,但是无济於事,眼睛怎麽都不能睁开,她拼命的想要移动一下四肢,但神经末稍好像一瞬间完全失灵,这种感觉,像是瘫痪,又像是被鬼附了身……很快地,她被那漩涡拉到一个噩梦里,这一次,是李淮仁正压在她身上,疯狂的抽动,耳边全是他的粗喘声……
“啊──!”她尖声大叫,人“腾”地坐起,一身冷汗的醒来。
李慕凡迷迷糊糊的醒来,把她搂在怀里,“怎麽了,作噩梦了?“
孙俏一头扎进他怀里,身体颤抖著,还未平复。
“乖……没事……”他拍著她的背,一下一下的安慰。
“李慕凡?”
“嗯?”
“我们去英国吧,我可以向大赛组委会申请到那边工作。”
“嗯……去英国可以,但是爸爸的手术不能再拖了,还是在这边动了再去。”李慕凡一动脑子彻底清醒了,用手拢了拢她的发,发现她一头冷汗还没干呢,又问:“怎麽突然那麽想出国?”
孙俏心头蒙上一层yin影,她以为她可以向爱人坦诚,但是她无论如何做不到这一点,唯有回避,唯有远远的躲开。
“没什麽,我只是觉得国外医疗条件更好。”
“那这样……”他和她商量,“我们一边办手续,一边联系英国的医院,等许绍洋给爸爸动过手术,再动身,好不好?”
孙俏搂著他的脖子,点点头,李慕凡在她额头上吻一下,问:“再睡一会儿?”
“不睡了,作噩梦真可怕。”
“小孩子一样。”李慕凡怜爱的捏捏她鼻子,一掀被子,“那我也起了,咱们去附近餐厅打包点吃的,给妈送去,早点换她回来休息。”
两人打包了饭,又到医院陪护孙父,孙母六点多离开,走前和孙俏说:“你再陪李慕凡呆会儿,不过也别太晚,天黑了路上不安全。”
“妈,我知道。”
孙父还在吊点滴,各种药液、维持身体机能的营养液源源不断的输入,退烧药的效果很好,输了两剂,已经下降到三十七度三,李慕凡看著尿袋快满了,问孙俏:“这个是要换的吧?”
孙俏道:“我来吧。”
“没事,你告诉我,我晚上好‘独立’cāo作。”
孙俏就教给他,他把尿袋换了,又接了一盆热水,用毛巾蘸著,给孙父翻身擦背,连细枝末节都照顾的周周到到,她看著李慕凡这麽有耐心的对待自己病中的父亲,觉得自己没挑错人。
“报警了吗?小偷抓住了吗?”
孙俏点点头:“报了,警方在处理。”
“太可恨了,不能就这麽算了。”李慕凡在帮孙父擦脸,看到他从额头到右眼都是一片淤青。
两人伺候好孙父,头并头的靠在旁边的陪护床上,李慕凡拿出ipad给孙俏玩,“教你打僵尸,又简单又好玩。”
“是吗?”孙俏狐疑,指著屏幕,“这人怎麽这麽丑?”
“快打,那是僵尸。”
“哦……那我用这个打行吗?”她小手在屏幕上轻触,李慕凡道:“这是太阳花,不能当作攻击的武器,是收集阳光的,你把它种这儿。”
“阳光是干嘛的?”
“阳光是钱,可以换武器。”
“这个呢?”
“这是豌豆射手,放最後一排攻击力最强。”
“嘿,还真有意思。”孙俏的注意力都被转移到游戏上,“那这个土豆呢?”
“是地雷,僵尸踩上去就爆炸。”
“哎呀!怎麽都是蔬菜?”
“笨!”李慕凡亲亲她脖子,“这游戏就叫‘植物大战僵尸’。”
孙俏在他的指导下,一路打到“游泳池”,时间就快九点了,李慕凡不许她玩了,伸手把ipad收走,抱著她起腻,“该走了,得让我好好亲亲。”
孙俏睫毛微垂,不好意思的忸怩道:“我爸在呢。”
李慕凡两只手臂圈住她的腰,怎麽看她怎麽喜欢,说:“爸才不管呢,他睡觉呢。”
“那也不行。”她侧一下身子,不让他得逞。
“那我们上洗手间亲去?”
“讨厌!”她握著小拳头捶他一下。
李慕凡拉著她下床,一把推入洗手间:“逮住了,跑不了了……唔,回来这半天,还没亲你呢!”
他一低头,吸住他小嘴,孙俏也就是“象征”性的躲一下,就贴服在他怀里,乖乖的任他亲吻去了,他的呼吸热热的,吹的她脸上的毛孔都舒张开了,带得脸颊热热的,耳根热热的,连脖子也是热热的……他灵活的舌尖在她口腔里翻动,吸吮她的小舌,吻得的腿脚发软,心尖直颤,整个人像脱了魂,要靠他的支撑才能站得住,李慕凡把她压在洗手台边上,细细的品味她的娇媚,舌头不住的搅动,品尝她的甜蜜和柔软。
“别……”孙俏在他的手伸到衣服里的时候制止他。
“没事,我就摸摸,我都想它了。”
“嗯……”孙俏闭起眼睛,李慕凡把她的套头衫推上去,露出内衣下摆的小蕾丝边儿……
“等等!”
“干嘛?”
孙俏一伸手,把墙上的灯关掉。
“干嘛叫我黑灯瞎火的?我要看。”李慕凡抗议。
孙俏捉住他欲去开灯的手,“你要摸就这样摸,要不就别摸。”
“真霸道!”他嘟囔一句,把她xiong罩解开,孙俏觉得xiong口一凉,很没有安全感,这时他的嘴附上来,含住一颗奶尖,她忍不住的小声呻吟。
“嗯……”
“含你ru头舒服?”
“唔……”
“那这样呢?”他在她xiong口种草莓,牙印重叠在李淮仁制造的牙印上。
孙俏的手撑在身後的水池边上,李慕凡一边含吸她奶尖儿,一边把手在她优美光裸的後背上游走,顺著蝴蝶骨往下到腰,粗糙的指尖来回的摩挲,在牛仔裤边缘转悠,时不时的刺探一下股沟,孙俏的皮肤上起了一粒一粒小疙瘩,身体微微颤抖著……
“怎麽了?这麽紧张?”
孙俏抱紧他肌肉厚实的後背,道:“没什麽,我就是太想你了。”
“我也想你……宝贝……我也想你……”他在她唇上亲了一下又一下。
李慕凡的呼吸逐渐急促,他把孙俏的裤子扒下来,内裤扔到一边,孙俏没有反抗,两腿间凉嗖嗖的,但她需要被他的占有,来抹去不堪的记忆,他迫不急待地把她抱到水池台边,从裤子里掏出火热的yinjing,对准穴缝插入──
“怎麽又紧了?一天不肏你就紧的跟处女似的。”他用了点力气才插入她,孙俏咬著唇忍著火烧一样的疼,终於接纳了他的粗大。
“哦……”他进去了,被她暖紧绷窄的夹击著,舒服的想要叹息,移动屁股,缓缓的抽插起来,一下一下的占有著她,两只手不闲著,握著她的ru房揉捏,食指在ru头上打圈圈。
“舒服吗?”
“嗯……”
“嗯是什麽意思?”他在她耳边吹气。
“就是舒服的意思。”
孙俏在黑暗里苦笑一下,她下面被李淮仁搞的肿痛不堪,还舒服呢?
“那这样呢?”他:“爸要醒了。”
孙俏咕哝一声,“不可能,哪有这麽快。”又往他怀里靠了靠。
“小猪,就知道睡。”李慕凡用大衣裹紧她,孙俏睡的小脸蛋红扑扑的,特别惹人怜爱。
孙父的眼球在眼皮下面滚动,眼看著就要醒来,李慕凡按了值班护士的铃,不一会儿有人过来,给孙父量了血压和体温,宣告病人苏醒,生命体征恢复到接近正常水平。
“爸爸醒了?”孙俏被这一翻折腾,也醒了,她握著孙父冰凉的手,孙父想睁开眼睛,但是太累,太疲惫,好像做了长长的一个梦,又像是在黑暗里徘徊的过久,所以一时不能撞见光明,他只把眼睛张开一条缝,又给孙俏动动手指,复又闭上眼睛。
“哎,动了,我爸动了!”
“刚才已经动了一下,是你太贪睡,没感觉到。”
“是吗?”孙俏将信将疑,再看父亲,他又一动不动了,好像刚刚出现的是幻觉一样。
“护士,我爸又昏迷了,怎麽办啊?”
“哦,这不是昏迷,只是睡著了,病人嗜睡是很正常的,不用紧张。”
“哦。”孙俏松了一口气,李慕凡和护士道谢,回来又问孙俏:“你要困回家睡吧,明天再和妈一起过来。”
孙母从早八点一直等到手术结束,中午饭都吃不下去,结果犯了低血糖,心慌又出虚汗,严重的时候甚至不能坐著,就在候诊室躺了一会,李慕凡找大夫开了点葡萄糖给孙母输液,精神恢复好以後决定不让她在医院呆著,就让她提前回家休息。
孙俏看了看手表,已经夜里四点多,她呵欠一声摇摇头,“快天亮了,不想折腾了,我就在陪寝床上靠一会儿。
李慕凡点点头,给她拉开被子,拍拍床褥,“睡吧。”
“你不睡?”孙俏踢掉鞋钻进被子,发现被子里都是医院消毒水的味道,闻起来头晕脑胀的,一点也不舒服。
李慕凡靠在床头,让孙俏枕在他怀里,用手指拨弄她纤细的睫毛,孙俏觉得痒,嗔怪他一眼,“你干嘛?”
“没事,看你睫毛长得像个洋娃娃,手痒了,想摸。”
“摸你自己!”
“我又不自恋。”李慕凡把腿搭到床沿,孙俏往里挪了挪,道:“你上来,够地方。”
他闻言,又往里挪了挪,孙俏的小脸靠著他的手,一会儿就睡著了。
可能是因为手术已成功,也有可能是因为太累,孙俏这一觉睡到大天光,连医生来查房她还没醒,李慕凡忙前忙後,把孙父伺候好,许绍洋站在病床边,问他:“准备转哪家医院?”
李慕凡报了英国一家医院的名字,许绍洋点点头,“我去整理一下病例,先给他们发过去,也好有个准备,手术虽然成功,但术後的护理也不能忽视,三分治七分养。”
“谢谢。”
“谢什麽?”许绍洋笑笑,“院长亲自交待下来的病人,我们哪能不谨慎?”
他的笑容虽然谦恭,但眼睛里闪现的,却是对他们这些特权阶级的冷漠,李慕凡想,像许绍洋这样的专家,大概脾气也不小,对於从来不懂先来後到的权贵们,即使不是深恶痛绝,也是不会有好感的。
孙俏醒了,看孙父没事,护士又给挂上点滴,营养液源源不断的输送,她放心了,起来洗脸梳头,又看李慕凡满眼血丝,头上还有几根翘起的毛,连忙用梳子给他压一压,问:“你用不用眼药水?”
“怎麽了?”
孙俏掏出小镜子,照给他看,“眼睛红的,我有特快去红血丝的眼药水,你用吗?”
“我才不没事给自己上‘眼药’呢!”
“切!”孙俏撇撇嘴,一副不知好人心的表情,李慕凡拉住她:“要不然你给我上?”
“行!”
孙俏让他坐在床沿,一手举著眼药水,一手拉起他的头,让他仰起一个角度,清晨的阳光照在李慕凡脸上,照著他雕塑一般的五官,窗外树叶的光影交错其间,闪耀跳跃,有些顽皮,他眼皮很深,浓密的睫毛还是向上翘起的弧度,鼻子很挺,皮肤不像有的青年那样,让青春痘困扰的坑坑洼洼的,他的皮肤虽然称不上细腻,但很平滑,有著男性的粗犷纹里,并不因为熬夜而显得多麽疲惫,真是很好看的一个男人。
“干嘛呢?”他睁开眼睛。
孙俏这时才回神,脸上悄悄晕开一抹红晕,好像刚升起的朝霞。
“对嘛,上眼药要睁著眼睛,又不是接吻。”
“我还以为你发花痴呢!”
李慕凡低低的笑,那笑声从喉部的共振传出来,很低沈性感。
“去!谁花痴你!”孙俏装著不屑,顺手打他一下。
李慕凡揽住她的腰,在她的小嘴儿上啄一啄,道:“小骗子!”
“好了好了,别乱动,眼药水都洒了。”
孙俏快速的扒开他眼睛,把药水点进去,薄荷的味道一下子弥漫开来,辣的李慕凡都快流眼泪,一边嘟囔,“真不懂你们女人,没事就爱给自己上刑玩。”
“你不懂,现在娱记们嘴都损著呢,你要是闹个红眼睛上镜,他们就要联想你什麽分手失恋啊,事业不顺啊,通宵赶工啊什麽的,再损点的,说你变老,变难看。”
“他们敢这麽写你?”
“那到没有,但是别的明星会被八卦啊,这就是前车之鉴嘛。”
李慕凡揉揉眼睛,用镜子一照,红血丝还真不见了,眼球黑白分明,疲态一扫而空。
孙母站在门口,以为小俩口亲嘴呢,正尴尬,进去不合适,不进去也不合适,低低的咳嗽一声。
“妈,您过来了。”
孙俏蹦跳著过来,一手挽住母亲,一边对她说:“我给李慕凡上眼药呢。”
李慕凡告状,“妈,您一不在,孙俏就拿我开涮。”
“两个孩子,和没长大似的。”
孙母放下从半亩园打包的早点,问:“你爸怎麽样?醒了吗?”
“昨天夜里醒过一回,目前一切正常。”孙俏一边向母亲汇报,一边伸长手去够早点,手刚要碰到包子,被孙母打了一下,“先去洗手。”
“我刚洗过脸。”孙俏拿出一个酱肉包,咬一口,“真香,我都饿透了。”
“你这孩子,也不知道让让人家小李,多叫人笑话。”
“他才不会笑话我呢。”孙俏把包子举到李慕凡嘴边,笑道:“来,赏你咬一口。”
“别闹,一会儿弄身上了。”李慕凡摸摸她的马尾辫。
“小李,别理她,还有呢,坐下吃。”
“妈,你们先吃吧,我还不饿。”
“怎麽能不饿呢?快点吃!”孙母把豆腐脑拿出来,又给他递筷子,李慕凡老老实实的坐下吃饭,饭後,他把要给孙父转到英国治疗的计划说出来,孙俏当然大力支持,孙母忧虑的说:“去国外治,那得好多钱吧?”
孙俏毕竟还没出嫁呢,现在就这麽花男方的钱,真有点过意不去。
“妈,钱的事情您不用cāo心,我都安排好了。”
“去吧,国外医疗条件好,对爸爸恢复有帮助。”
“这样好嘛?你走了,你爸爸就没有亲人在身边了。”孙母对李慕凡说。
李慕凡想说,我们父子是仇人,见不到面反而太平,但转念一想,孙母大概不会接受这麽大逆不道的说法。
“现在网络那麽发达,想联系随时可以联系,而且要回国的话,乘飞机才十多个小时。”
孙俏握著母亲的手,“您就答应吧。”
孙母想了想,其实老人到这个岁数,就是随孩子走,她点点头。
於是,出国的事情就紧锣密鼓的cāo办起来,孙俏向比赛机构提出申请,让他们开出工作邀请函,又去使馆办理了工作签证,李慕凡这边办的是留学申请,孙父是转院治疗,孙母是探亲,一切准备就续,只一点让人不踏实,就是一切好像太过顺利。
一天,孙俏收拾好去医院看孙父,走到路口的时候,接到一个电话,一看那十一位的数字并不是自己熟悉的,响了几声,还在坚持,没有要挂断的意思,她只好接起来。
“孙俏,是我,刘宗林。”
“啊?”孙俏猛然想起,刘宗林是李淮仁的二秘,在订婚宴上还帮忙张罗来著。
“怎麽了,不记得我了?”
“哪能啊,刘叔叔。”孙俏赶忙回应。
“我在你後边呢,车靠辅路边上了,你回头就能看见。”
孙俏往後看,果然看到一辆奥迪车停在路边,但不是李淮仁的那辆。
刘宗林从车里探出头来,给她招了招手,孙俏有心不过去,又觉得不合适。
“刘叔叔,什麽事啊?”
“先上车。”刘宗林替她拉开後车门,里面露出一双交叠而起的长腿,一双棕色的大手正在把玩一只打火机,铜制的盖子一开一合间,发出清脆有力的响声,而那双手的纹理和触感,孙俏恐怕一辈子都难忘记。
“是你……”
刘宗林并不了解情况,他将孙俏往车里推,道:“部长请你吃饭,走吧。”
孙俏差点倒到李淮仁身上,被他有礼有节扶了一把,她马上弹开,像怕碰到什麽污秽,李淮仁牵起嘴角笑笑,毫不在意。
刘宗林按了中控锁,把车开到环路上,开往生态园。
(20鲜币)结局中(中h)
进了包间,刘宗林在李淮仁耳朵边秘语几句,李淮仁点点头,道:“你先去布置布置,该提醒的提醒,该严查的严查,我们一直强调党风建设,搞反腐倡廉,汪佟铭和邵鹏远的前车之鉴就在那里,谁要是不吸取教训,就和他们一样。”
刘宗林点著头,一会儿又道:“那亚协的邀请,您看……”
“叫周副部长去吧。”
“还有国博、艺术馆和新党员培训的事情?”
“你斟酌著,能办的先办,赵副部长呢?培训的事情是他主持工作,多和他沟通。”
孙俏一听,刘宗林恐怕不会留下吃饭,就剩下她和李淮仁两个,要多危险有多危险,她趁他们两个聊的认真,便不动声色往门边移动,手刚要碰到门把,李淮仁一眼飞过来,朝她招招手,“孙俏,你过来。”
当著刘宗林,她不便发作,只说:“我不吃了,我爸还等著我呢。”
李淮仁不理,把身边的座位拉开,“饭总要吃的,不差这个把锺头,吃完了我送你过去。”
刘宗林拉著孙俏,往座位上一按,道:“小孙,踏踏实实的吃,这里的菜品全都是有机种植,外面可是买不到的。”
孙俏等刘宗林出去了,“谑”的一声从坐位上站起来。
“你到底想干嘛?”
“吃饭,还能干嘛?”
两人剑拔弩张,这时有服务员进来上菜,看到房间里气氛不同寻常,怯怯的问一句:“首长,这会儿给您走菜,方便吗?”
李淮仁看了一眼孙俏,道:“胡闹什麽,你坐下。”
孙俏握著手机坐下来,看服务员开始上菜,一碟碟,一道道,都透著精致,但在她来说,李淮仁的鸿门宴,总归没那麽简单。
服务员要给她倒饮料,孙俏疑惑的问一句,“这是什麽?”
“是山竹榨成的汁。”
一会儿服务员出去,孙俏看李淮仁拿著碗筷自顾自的吃上了,隐忍著又问:“你到底想干嘛?”
“吃饭啊?”李淮仁右手给她夹了一筷子芥兰,说:“吃点疏菜。”左手搭到她坐的那把椅子的背上,形成一个环抱的姿式。
“我告诉你,今天你要再敢碰我,我就报警!”
李淮仁勾起嘴角,像听见什麽可笑的事情,说:“你试试你的手机,能拨出去吗?”
孙俏一看,居然没有信号,“你这个混蛋!我跟你拼了!”她把玻璃杯里的水倒出去,往桌上一敲,玻璃碎片飞得到处都是。
李淮仁镇定的像是在主持工作,还好心提醒她,“你小心,别把手划破了。”
“你别过来!”孙俏尖叫,手握著一截杯子残骸,把尖棱对著他,“李淮仁,你别当我是好欺负的,你要敢过来,我就让你付出代价。”
“这是怎麽了?我不过请你吃顿饭,你瞧你防备的。”
“呸!”孙俏气得小脸煞白,手微微的有些颤,“你能安什麽好心?畜生都不如的人,我和你没什麽好说的,我告诉你,你马上放我走,要不然……不然……”
“不然怎麽样?”
“不然我杀了你!”
“呵呵!”李淮仁不在乎的笑笑,从口袋里掏出烟,抽起一根,打火机一晃,把烟点著,深深的吸了一口,烟雾从鼻子里喷出来。
孙俏跑到门边,用手去旋转门把。
“怎麽回事,这门怎麽回事?”
“别白费力气,好好的把饭吃完,一会儿送你回去,我李淮仁说话算数。”
孙俏急得汗都下来了,心跳扑通扑通的,“你放我走,我现在就要走!”
“我真是好心,你过来坐下,别折腾,多让人笑话,不管怎麽说,在外人眼里,你还是我李淮仁的儿媳妇。”
“呸!你这疯狗、畜生!别让人恶心了……”她谨慎的盯著他,每一个动作都不放过,“你干嘛?你别过来……”
“把杯子放下。”
“你别过来,别过来!”
“小姑娘家家的,发什麽狠?嗯?对男人客气一点,还能少吃点亏。”
他捻了烟走近,大手像老虎钳子一样伸过来,要抓住她的手腕,几乎不费什麽事,孙俏的手臂让他拧成一个弯度,受不了疼的尖叫,那半截杯子也掉到厚实的地毯上,发不出一点声音。
“看……‘武装’解除了,是不是很容易?”
“李淮仁!你混蛋!你去死!你怎麽还不死!”
“我有没有赞美过,你的声音真好听?”
“你别碰我,别过来!”
“怕什麽,你哪里是我没摸过的?”
“我不……不要……”
孙俏摇著头尖叫,把身子缩的小小的,李淮仁像乌云一样的笼罩过来,双手一分,将她的衬衫撒碎,扣子飞散四处,他用衣服两边反卷,将她两手系在一处,孙俏抬脚踢他关节,被他闪过去,人欺身过来,将她紧:“李淮仁,你放过我吧,放过我吧。”
“怕什麽,又不是没做过,临走之前,怎麽不得温存一下?”李淮仁欺身上来,含住她一只ru头,吸的津津有味,这付青春饱满的身子,要想再骑乘,也不知道是哪一天了。
他压到她身上,用双腿,慕凡要知道我把你干的yin水泗流,他是不是得气死?”
他一边说著流氓话,一边变换著各种角度抽插她,粗大的肉棒子在她体内抽干,被yin水浸的湿湿亮亮。
“哦……小逼真会夹……爽死我……”
他的头低下来,冷不防孙俏这时突然挺起上身,一口咬在他脖子上。
“啊─!”
李淮仁疼的大叫,底下精关一松,精液就喷出来,一股一股的泵进她体内,他手一摸脖子,一手血,反手给了孙俏一巴掌,不是很重,但声音十分清脆,“啪”的一声。
李慕凡把房子卖给相熟的人,很快办好了过户手续,今天正是去交接,阮修岳陪著他,因为买主正是阮修岳那边的一个哥们。
“谢了,哥们!”
“客气什麽,你的事就是我的事。”阮修岳就是觉得有点可惜,道:“这两部片子肯定能赚钱,你就不再想想了?”
“不想了,孙俏他爸出这麽大的事,我心里也不踏实,你干吧,把这两个片子拍好,赚的锅满盆满。”
两人在房管局门口分手,各自上车,李慕凡给孙俏打电话,发现是不在服务区,以为她去了医院,结果跑到医院,只有孙母一人陪著孙父呢。
“妈,孙俏呢?”
“这孩子,也不知道跑哪去了,电话打不通。”
“她没过来吗?”
“是说中午来替我的,等半天也不见影子。”
李慕凡坐了半小时,还是没等到人,有点坐不住了,就道:“我还是出去迎一迎吧,没准在来的路上了。”他转头往出就走,到医院门口又给孙俏打电话,这一回是通了没人接,他就一直拨一直拨,脚踢著石头台阶,眉头皱的紧紧的。
孙俏穿著窄脚裤和白毛衣出现,脸上架著墨镜,李慕凡道:“你刚跑哪去了?电话也不通!这麽大人了,不知道人担心你啊!”
“路上碰了一辆自行车,摔了一跤。”
“我看看,伤哪儿了?”
“没事,不厉害。”孙俏躲开他,朝住院区走,李慕凡跟在後边,觉得她走路的姿式有点别扭,看来真是摔著了。
“要不要到骨科看看?”
“不必,我睡一觉就好。”
“你怎麽了?情绪不好?”
“你摔一跤试试!情绪能好吗?”
“好了好了,我这不是担心你嘛。”他把手搭上她的手,握在手心里,她咧了嘴,“嘶”的一声躲开。
“手怎麽了?”
“没事,摔跤的时候,戳地上了。”
“我看看,怎麽那麽不小心!”李慕凡皱著眉,小心翼翼的捧著她的手,“去拍个片子吧,别伤著骨头了。”
“没有伤到骨头。”
“你又不是大夫,你不懂!”
“我的手,伤没伤到我明白著呢,就是皮肉伤,没必要小题大作。”
李慕凡看她挺拧,只得作罢。
孙父清醒的时间越来越长,恢复的有条不紊,差不多到了可以动身的时候,孙俏就和李慕凡商量先飞到英国做一些安排,而她也需要到比赛组织报道,因为一系列的公益和商业活动,已经紧锣密鼓的安排好了。
(31鲜币)结局下
李淮仁抽完最後一口烟,吹了吹,把烟蒂捻熄在烟灰缸里,眼睛盯著电脑出神,刘宗林抱著宗卷进来,摆到他面前,说:“部长,该开会了。”
“人都齐了吗?”
“是,都齐了,等您主持会议。”
李淮仁站起来,在镜子面前整整仪容,他站姿笔直,衣装合体,从後面看一点也不显老态,反而有种成熟清贵的味道,刘宗林想,领导干部里,如此仪容仪表的人真的不多。
“部长,您受伤了?”
他发现李淮仁脖子上贴了两块防水型的肉色邦迪创口贴。
“没什麽,起了一个疙瘩,挺痒,让我挠破了。”
“可别感染了,还是让保健医生过来看看。”
“不用了,没大事。”
李淮仁帅先走出去,刘宗林跟在後面,带上门,办公桌上的电脑屏幕里,正显示著北京到伦敦的航班时间,此时如果有人从窗口望向外边,就不难发现,在碧蓝的天际间,一架飞机正在穿越云层。
飞机到达指定的飞行高度,空姐开始给乘客分发饮料和食品,孙俏解开安全带,活动一下身体,李慕凡凑过来吻吻她的脸,问:“看你半天不吭声,是不是晕机啊?”
“不晕,就是有点闷。”
“机仓是封闭式的,是不舒服,你耳朵疼吗?”
“不疼,但是起飞的时候有点耳呜,这会儿还没好,右耳有点塞住的感觉。”
“你做往下咽唾液的动作,就能好点。”
“好。”孙俏冲李慕凡笑笑,她不是第一次乘飞机,但她仍欣然接受他细心的叮咛。
飞离北京这块天地,她到底轻松多了,因为有一次她问李慕凡,国家重量级的领导干部是不是不允许出国,李慕凡说,那当然,除非是公派或访问,否则连香港都是去不了的,以前有贪官躲去国外避难,现在国防部很重视这一块,监管的很严格。
是的,选择背景离乡,虽然无奈,但是能摆脱恶梦一样的人,也就值得了。
一个月以後,孙父和孙母启程,李淮仁请了送别宴,又让秘书把他们带到机场。
孙母说:“可惜了,这麽好的亲家,却不能和我们一起走。”
孙父说:“人家是国家干部,要为国家的建设cāo劳,哪有我们平头老百姓自由啊。”
“老伴,你行吗?我真怕你坐飞机受不了。”
“许大夫不是说了嘛?坐飞机没事,再说,我随身还带著药呢。”
两人过完安栓,往候机室走,不时拿登机牌对照登机口上面的号码,孙母指著一排坐椅,道:“他爸,就坐这儿等吧。”
伦敦
孙俏蹬上鞋子,把头发扎个马尾,外套一件米色短风衣,脸上架著墨镜,锁上小公寓的门,青春俏丽的走出来。
“你准备好了吗?”
“就等你呢,小磨蹭。”
李慕凡把轮椅装进後备箱,转过来给孙俏拉开门,在她唇上啄了一下。
孙俏坐进去,车里清新剂的味道有些重,她觉得反胃,赶紧把窗户摇下来。
“怎麽了?”
“你给车里喷的什麽,怎麽这麽恶心?”
“不会吧?不是什麽怪味啊!”李慕凡闻一闻,就是一点香水味,是花香,偏甜,因为是到这边新购的车,有一些皮子的味道,为了遮盖,他还在车里放了两个菠萝。
孙俏吸了两大口外面的空气,觉得好一点,拍拍xiong口,“没事了,以後别用这款香水,真受不了。”
“越来越娇气!”李慕凡捏捏她的脸。
她撅起嘴,道:“那我娇气你就不喜欢我了?”
“喜欢啊,越来越喜欢!”李慕凡想起昨夜的缠绵,头靠在她温暖的怀里,枕著一对小鸽子,叹气道:“我都不想去了。”
“别贫,接机要迟到了。”
“好吧!”他乖乖替她拉好安全带,然後转动方向盘,脚踩油门,车行上路。
孙俏没想到她会晕车,到机场还吐的稀里哗啦的,李慕凡拍著她的後背,看她吐的脸都红了,很心疼,又拿矿泉水给她漱口和冲手。
“好点了吗?”
“好一点,有没有话梅,我想吃。”
“你知道我不吃零食,先进去吧,有商店给你买。”
“呜……”
孙俏一转身,又吐起来,直到把胃液倒的差不多,才直起身,李慕凡又给她擦干净,问:“怎麽回事,我记得你以前不晕车啊?”
“是啊,真不知道怎麽回事,可能水土不服。”孙俏捶著xiong口缓气。
“还吐不吐?”
“好点了,走吧。”
两人走进国际到达大厅,等在出口处,李慕凡去给孙俏买话梅,结果没有,就从卖饮料的地方给她买了一杯橙汁。
孙俏接过来,喝了一口,酸酸甜甜的,很解恶心。
“慕凡,你说我会不会是怀孕啊?”
李慕凡一搂她的细腰,“那好啊,我巴不得和你有孩子!最好给我生个蓝球队,我当队长!”
“去你的,和你说正经的呢。”
“正经的啊,应该不会吧,你停药以後我都带套了,没那麽意外吧?”
孙俏想想,心里微微一沈,如果真是怀孕,那会不会……?她随即否定了这个想法──肯定不是怀孕,一定不会是怀孕,她应该是不适应西餐,所以吃坏了肠胃。
“想什麽呢?”
“没什麽,我也可能是得了肠胃炎。”
“嗯。”李慕凡道:“还是去医院看看,放心。”
航班晚点十五分锺,再加上取行李的时间,整整延後一小时才接到人,孙父和孙母毕竟是有点年纪了,累的七倒八歪的,李慕凡一手推著轮椅,让孙父坐上去,一手接过孙母的行李,背著包,拉著箱子往外走。
孙俏道:“妈,不是和您说了嘛,别拿这麽多东西,您身体又不好。”
“全都到这里买,那要多少钱?你们年轻人啊,就是不懂过日子。”
英国卖什麽东西都特贵,她给孙俏带了一大箱子的卫生巾,弄的李慕凡哭笑不得,丈母娘啊,以为他连买这个的钱都没有。
坐车回公寓的路上,孙俏又吐了一次,这回孙母一拍板,就是怀孕,李慕凡急火火地就要注册结婚证,孙母说让她到医院复查一下再说,孙俏不好意思,她实际还不到十九岁,最後还是到药店买了试纸,准备回家确认一下,再上医院。
晚上,她一个人关到洗手间里,按照说明书,用小尿杯取了半杯中段尿,把试纸放进去,然後静静等待结果。
五分锺以後,上面表示有两条红线,按照说明书上的意思,这就是怀孕了,老天,她真的怀孕了!
李慕凡在门口等著她出来,孙俏一露头,他就迫不及待的问:“怎麽样?”
孙俏点点头,他欢呼一声,一把抱起她,打横转了一个圈,“哈!我有孩子了!我们有孩子了!”
孙母道:“嗳,当心一点,应该还不到三个月吧,小肚子那麽平,这个时候,正是危险期。”
晚上孙俏和李慕凡躺在一起商量,孙俏说:“现在有孩子不好吧?我还有五个月才过任期。”
“那也不能不让人生孩子吧?”李慕凡一手放到她的肚子上,“咱宁可不要这世界小姐的头衔了,孩子可不能舍。”
“可我想过几年再要的,最起码也要结婚以後吧。”
“结婚容易啊,我们明天就去领结婚证,这里的法定年龄是十八岁,我们都符合要求。”
“有那麽方便吗?不用提供单身证明吗?要是重婚怎麽办?”
“小妞,我可是初婚,你别不承认。”
李慕凡呵她痒,孙俏缩著身子躲他,一边道:“别闹,别闹,我有孩子呢。”
他这才放过她,说:“要单身证明也不要紧,找阿岳帮忙办,然後寄过来呗。”
“你铁了心要这个孩子?”
“那当然,孩子是上天的礼物。”李慕凡捏捏她的鼻子,“你就想想,孩子生下来,眼睛像你,鼻子像我,那多好看啊!”
“为什麽鼻子要像你?”
“这还不明白吗?”李慕凡指指自己的鼻子,冲孙俏挤挤眼睛。
“不带变向夸自已鼻子好看的啊!”
“怎麽是夸呢?明眼人都不瞎。”
“呵呵,我再想想。”
“想什麽想,必须要。”
孙俏睡在李慕凡怀里,准备明天去医院的时候,看看这孩子有多少天了,如果是一个月以前种上的孩子,那怎麽办?
第二天一早,李慕凡带著孙俏去了一家私立医院,根据检测结果,结合询问月经周期,医生估测这颗受精卵大约四十天到五十天,正是一个多月之前,孙俏傻眼,可是李慕凡和母亲都坚持要她生下孩子,怎麽办?
抱著侥幸心里,她继续妊娠,比赛组织虽然不高兴,但终究没有拿掉她的桂冠,给她按排的工作量也大大减少,尤其到後期,她下肢肿的厉害,像拍照这样的工作,都不能胜任,就只能回家休息,李慕凡和孙母变著样的做好吃的,但孙俏总是吐得比吃的还多,为了平衡营养,就吃完了吐,吐完了再吃,这种情况,直到七个月以後才稍稍好转。
阮修岳组织了几个圈内的好友聚会,也特别叫上了卢昊远和邵俊平,一起在龙邸吃饭。
“给上一锅毛血旺,这鬼天气冷的,真有点邪乎。”
“再来一锅麻辣香锅,要辣就辣到底,甭拘著!”
邵俊平不是太能吃辣,和服务员要了醋和王老吉凉茶,他点上一只烟,吐个圈圈,问:
“阿岳,什麽喜事啊,把我们凑一块,问你又不说。”
“先吃点菜,一会儿我再说,哎!我说……”他看了大夥一圈,说:“都带著钱没有?”
“怎麽著,一会麻协开会啊?行呀!别的没有,玩的钱还没有?”
“每人一万啊,取万里挑一的彩头。”
“岳子,你准备明抢是吧?”
“切!我就是抢,也要抢得你们心服口服的。”
“去!还玩神秘呢,一会宰丫挺的,服务员,给我来菜单,我要清汤大鲍翅。”
说话的功夫,毛血旺热气腾腾的上了桌,在氤氲的雾气中,阮修岳开手机,点出一张照片,问众人:“你们看,这是谁?”
“呦,行啊!这小脸俊的,还真他妈和你挺像,私生子吧?”
“滚!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卢昊远捅捅邵俊平,问:“他这卖什麽关子呢?”
“不知道啊,这孩子谁的?”
“没听说阿岳和哪个女的好到要生孩子的份上啊!”
“要是强迫中奖的呢?”
“也难说!”
邵俊平一拍大腿,道:“得!那咱准备钱吧。”
几个人正逗贫呢,阮修岳又调出一张照片,上面是孩子的父亲正抱著婴儿嘻嘻笑呢,那张幸福到灿烂的脸,洋溢著初为人父的喜悦和骄傲,不是李慕凡又是谁?
“我靠!阿慕?”众人一齐瞪大眼睛,差点没把眼珠子瞪出来。
“他的儿子?”仍然是不可置信的声音。
“不会吧,这麽快?真是早生贵子了嘿!”
“婚结了吗?我记得在北京就办了一个订婚酒啊!”
“这出国就是不一样,节奏就是快,咱们全八字没一撇呢,人家孩子都生了,以後二十岁的儿子,四十岁的爹,还能一块泡妞呢,多好!”
“去!谁和你说是儿子,这丫头俊的,明摆著是个小千金。”
“哇!美女啊,长大了肯定像孙俏。”
“那不行,得比孙俏还漂亮!”
卢昊远吃了一口菜,辣的直吐舌头,又喝了口果汁压一压,道:“我说你怎麽眉飞色舞的呢,赶情妈没惦记上,就改惦记人家闺女了。”
阮修岳开玩笑,道:“现在讲究老夫少妻,我就等她二十年,也不算晚。”
“靠!你丫就不嫌寒碜,也不怕阿慕和你拼了?”
“别逼我,逼我就领著他家闺女私奔!
一桌子人乐的东倒西歪,主要还是为李慕凡高兴,没过几天,媒体方面也得到消息,铺天盖地的新闻围绕著“世界小姐任期生子”,“先孕後婚”,“抱千金入豪门”,李慕凡的别克房车也被曝光,晒在各大网站,还有一张孙俏在医院等候产检时的照片。
姜长安下文化局组织工作刚回来,刘宗林拦住他,说:“部长分喜糖呢,快给他道贺去。”
“这事看来是真的?”
“那还假的了?大胖丫头都生了。”
“哎呀,部长真有福气,这都当爷爷了。”
“可不嘛,把他高兴坏了,那电脑屏幕里,放得都是小丫头的照片。”
“你帮我把这叠资料拿到档案室,我这就去找部长。”
“快去吧。”
伦敦
“李慕凡,孩子尿尿了,你快点过来。”
“来了来了!”
李慕凡杀到,和孙俏一起给小宝宝换尿片。
“等等再裹起来,我先给她涂点护臀膏。”
“啵!真香喷喷的!”李慕凡在孩子屁股上亲一下,刚要把纸尿裤包上,就看小宝宝两腿一蹬,黄灿灿的“金条”撇出来。
“天啊!她又拉屎了!”
小宝宝咯咯笑,把父母折腾的手忙脚乱,孙母买了菜回来,就听见孙俏大呼小叫的。
“孩子可不都是一会尿一会拉的,你小时候也这样,一点没让我省心。”
“妈,您真伟大,快过来帮帮忙啊!”
孙母放下东西,帮两个人把孩子屁股擦干净,再重新包上尿裤,然後熟练的抱在怀里,“囡囡乖,你看你爸你妈笨的,咱不理他们。”
李慕凡逗逗孩子的嫩脸:“你瞧她美得,小嘴还吐泡泡呢。”
“哦,对了,孩子满月,得再拍几张满月照,给你爸发过去,上次打电话还说来著呢,别光顾著自己玩,你爸一个人呆著,多想孩子啊。”
孙俏不吭声,看看李慕凡,李慕凡说:“那就拍吧,我去拿相机。”
夫妻两个人很有默契,在孙母面前,谁也不说李淮仁的坏话,现在相隔两地,没有碰面的机会,以前的恩怨种种,能不提就不提了。
尾声
“妈妈,妈妈!”
一个小精灵一样漂亮的宝宝飞扑进孙俏怀里,孙俏把她抱起来,用别在毛衣上的小手绢擦擦她的小嫩嘴。
“干嘛?”
“陪我玩。”小宝宝蹬动双腿,想拽她去玩游戏。
“叫你爸爸跟你玩,妈妈累了。”
“爸爸睡觉觉呢。”
“你亲他一下他就醒了,去吧!”孙俏拍一下小宝宝的屁股,怂恿她去折腾爸爸。
李慕凡睡得正香,就觉得两只小手爬到他脸上,把被子掀起来,然後一个湿粘粘的吻就印上来。
“哇!”
他突然睁开眼睛,吓了小宝宝一跳,小宝宝胆子很大,随即就“咯咯咯”地笑起来。
“囡囡,你喜欢爸爸还是妈妈?”
稚嫩的童音道:“喜欢爸爸。”
“为什麽呢?”
“因为妈妈不陪我玩,爸爸陪我玩。”
“小鬼灵精,心眼儿还不少。”李慕凡坐起来,在囡囡红扑扑娇嫩嫩的脸上香一口,“你妈为什麽不陪你玩?”
“她说她累。”
李慕凡嘟囔一句:“大清早上的,还没干什麽呢,就累了?晚上搬山去了?”
孙俏敲敲门板,“喂,你嘟囔什麽呢?”
“没,没有啊!”李慕凡装傻,“我这正想陪囡囡玩什麽呢。”
孙俏坐到床上,给囡囡扎头发,问她:“囡囡,你想让爸爸陪你玩什麽?”
“我要打僵尸!”
李慕凡“嗤”地一笑,“要说你们是母女吧,就好玩这个。”
孙俏道:“不行,ipad坏了,不亮了。”
“妈妈骗人!”
“就是,以为我们囡囡是好骗的?”李慕凡把ipad掏出来,放到孩子手上,“玩吧!”
“别老让她玩这个,毁眼睛。”
“就玩半小时,行不行?囡囡和爸爸拉勾。”
孙母推著孙父出去晒太阳,这时回来了,问:“你们不是说要出去嘛,怎麽还不走?”
“囡囡,爸爸走了,你自己玩好不好?”
“我不要,我不要!”囡囡扔下ipad,死死的搂著李慕凡的脖子,“爸爸别走,别走!”
孙俏道:“你快点起来穿衣服吧,囡囡过来,妈妈抱。”
“不要!”小囡囡一点不给面子,把小脸埋起来。
“囡!你要勒死爸爸?”李慕凡把她的小手拽开,“乖乖,爸爸去给你买洋娃娃,好不好?”
囡囡小嘴儿一撅,“我要会握手的泰迪熊。”
李慕凡疑惑的看著孙俏:“那是什麽玩意儿?”
孙俏道:“她喜欢邻居家的小狗,茶杯泰迪。”
“那不就是小号的贵宾犬吗?没问题。”
孙母插话进来,“不许养狗啊,囡囡还小呢,要是咬伤了怎麽办?”
囡囡一阵大闹,把家里折腾的**犬不宁,李慕凡逃到洗手间洗漱,收拾好了拉著孙俏就走,对孙母说:“妈,您把她搞定啊,我回家给她买一只玩具熊。”
囡囡哭的直抽气,眼泪在眼眶上挂著,长睫毛湿漉漉的,好不可怜,“坏姥姥,坏姥姥!”
李慕凡陪孙俏到超市购物,给小囡囡喝的奶粉,用的尿片,涂的防晒油都快用完了,他一手推著购物车,一手揽著爱妻的腰,边走边逛。
“孙俏?”
“啊?”
“要不我们再生一个吧?”
“啊?有囡囡一个,你还嫌不够闹?”孙俏一副受不了的表情,看李慕凡像看怪物。
“不啊,小孩子多可爱。”
“那你又嫌她碍事。”
小囡囡有一个毛病,就是见不得父母钻一个被窝睡觉,每一次都要把她哄睡了,李慕凡才能偷偷摸摸的上床,前半夜还不敢做爱,怕把孩子弄醒了,又要发脾气,总之,要多受折磨就有多受折磨。
“再生一个,有伴,两个人爱怎麽玩怎麽玩,省得折腾我这把老骨头,多好!”
“万一又是一个折腾三郎呢?”
“你怎麽当娘的,居然说囡囡是折腾三郎?”李慕凡护犊子。
“行!你不嫌她折腾,以後你带著,别推给我妈,明天我就给她订机票,让她去大溪地。”
李慕凡讪讪的笑,大手在她腰上一掐,“别介,囡囡离不开姥姥。”
“切!”
走到图书区,李慕凡扔了两本杂志到购物筐里,孙俏看著一本世界时装杂志,翻到内页,里面一个东方美女,演绎著一席哥特风格的服装,紧身皮裤,复古款腰封,xiong前是圆锥型的xiong罩,烟熏眼,配蓝紫色的唇,时尚又另类。
李慕凡把头伸过来,瞅一眼,道:“啥打扮这是?”
“哥特装啊,怎麽了?”
“奇怪呗!”
“有什麽奇怪?”
“中国人就应该穿旗袍,唐装,我觉得你穿唐朝的衣服就很好看,金光灿灿的,特别有味道。”
孙俏合上杂志,缓缓道:“这个模特,曾经是我的偶像。”
(全文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