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人?”
“昨夜所过之处,无一不是残阵,晚辈可以断定,有一位高人先行闯入,刻意毁坏秘境,多半同风家结了仇怨,想要阻绝审渊剑法的传承。”
玉悬壶思索片刻,问道:“所以流水与止水,你哪个也没练成?”
“有负先生厚望,晚辈实在羞愧——”
“那人手段高超,错不在你。”
“先生已经知道那人是谁了?”
玉悬壶咽了咽,嗓音浑厚了不少,“五斗米道,李九百。”
“这……绝无可能,此前在洛阳白马寺,我同他交过手,也算不相上下,怎会——”
“那时李九百久困深山,功力并非盛极,他跟师父较量几次,每每胜负难分,绝非眼下你我能敌。”
“连先生……也奈何不了那厮?”
“老夫杂艺不精,真正交起手来,只怕连你都对付不了,如何敌得过那本领通天的妖道?”
风骊渊听见“妖道”二字,顿觉玉悬壶亲切不少,赶忙问道:“先生身边……还缺不缺打杂的帮手?”
“老夫喂饭都喂不到嘴里的主,请来做帮手,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教先生取笑了,可晚辈眼下……实在没个去处,身上——”正说着,风骊渊忽然想起点什么,急急取下背上包裹。
“小子,你这是?”风骊渊急红了眼,将包裹里的东西全都丢在一边,提着包裹抖搂了半天,玉悬壶见状,从腰间摸出一个锦囊,“你要找的……可是五枚‘大泉当千’?”
风骊渊一把抢过锦囊,打开看了一眼,这才安下心来,长长舒了口气,听得玉悬壶颤声道:“这几枚铜钱锈成这样,也不是近年流通的形制,你还留着作甚?”
风骊渊像是得了什么稀世的珍宝,一枚枚挑出,看了又看,半晌才开口:“晚辈有个看着长大的弟弟,走得太早,留给我的……就只剩这五枚铜子了。”
“要是那人还活着,你愿不愿意守着他,一辈子不离不弃?”
风骊渊眼角一湿,哽咽道:“哪怕用我的命……换来阿轩能活,自是心甘情愿,然逝者已逝,说这空话又有何用?”
玉悬壶回过头去,肩膀微微晃了几下,风骊渊看在眼中,担心自己又失了分寸,急急上前,扶住玉悬壶臂膀,“先生年事已高,晚辈还屡屡给您添堵……”风骊渊还想再说,玉悬壶忽然连咳不止。
“先生,您没事吧?”
“咳、咳,老夫正当壮年,怎么就‘年事已高’了?”
风骊渊看了看玉悬壶枯槁的脖颈,还有斑白的鬓发,惊道:“可是——”
“糟心的事……不提也罢,先前你不是说,想给我做帮手么,既然李九百下落不明,你手上还留着那本古古怪怪的佛经,不如咱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