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晞脸色惊变,一个箭步上前,揪住了薛珩的衣领,却不见有任何反抗,薛珩不紧不慢地道:“将军保家卫国,其心拳拳,只是手段过于狠辣,欠些保身之道——”
“用不着阁下操心!”
苟晞冷哼一声,松手的动作不算粗暴,剑拔弩张的气氛稍有缓和,薛珩又道:“将军,我知道你原本想的,不过是打败那群胡人,再添威名,只是这宵练剑留下的机缘不容错失,任谁都要发狂发疯,在下还要奉劝将军一句,见好就收,不要被那宝贝迷红了眼,白白丢了性命。”
苟晞目眦欲裂,抬手就要捏住薛珩的喉管,薛珩轻飘飘一闪,令他手上一空,只好讪讪地放了下去。
“我看阁下运筹帷幄,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只怕有心将天下把玩在股掌之间,道将何德何能,竟然赢得了阁下的青睐?”
“将军谬赞,在下也不过一介末流商贾,对于行军打仗之事,只怕有心无力,烦请将军仔细思量再做定夺。三日之后,我在阳平等候将军。”
薛珩领着众人踩上层层栏杆,飞身跃出屋顶的洞孔,数十根冷箭尾随其后,不想竟然无一中的。
苟晞望着天顶的破口,喃喃自语道:“这人从何而来?意图为何?又是如何知道天府门的所在……”
秋籁背着风骊渊过了三条街,找到一个处地极为荒僻的宅子,左右打量了一番,射出一支响箭。
本想乘机打个盹,不料鸣镝之声惊醒了风骊渊,只见他一个打挺坐起,满脸茫然地环顾四周。
秋籁慌里慌张地爬了过去,“这位大哥,您再好好睡睡,等会儿就有人来接咱们了。”
风骊渊看着秋籁嬉皮笑脸的,举动又古怪,十足地不待见,起身便走,秋籁只好一把搭在他肩上,“大哥,别以为我家主公待你恭恭敬敬的,籁哥儿就能受得了你。”
“巧了,我看你也不顺眼,敢情兄弟是想跟我干一架。”
秋籁思忖了一眨眼工夫,语带不忿地应道:“干就干,谁怕谁!”说着,还十分夸张地撇远了手上的剑鞘。
“秋籁,你……”
那剑鞘被人从空中截住,秋籁倒吸一口凉气,往后缩了几步。
“阿珩?”
风骊渊看着薛珩身后跟着一长串人,竟也忘了回顾此前发生的种种,很快走到薛珩身前,问道:“怎么出来的……没受伤罢?”
“适才让兄长前去冒险,委实冲动了些,好在秋籁来的及时,不然今日……”风骊渊脑中清明了不少,想起秋籁先前在身后的暗算,还有薛珩一路的藏藏掖掖,脸色连变,薛珩看在眼里,蓦地有些语塞。
“兄长,此地不宜久留,咱们该走了。”
风骊渊满眼的落寞,薛珩神色游离,似是有意逃避二人的对视,只听风骊渊道:“事已至此,从头到尾我都蒙在鼓里,还丢了父亲传下来的承影,既然你一直将我当成是累赘,就不要再派人跟着我了,从今往后,我要做什么,能做什么,跟你……没有一点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