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阎罗,你对我风家剑庄出言不逊,还要害了它家二少爷的性命,就不怕剑庄上上下下千来号人,从南疆杀到北境,让你一辈子过不安稳么?”
“哼,你若是它家那二少爷,那千百号人不也都是窝囊废么,你这俩毛崽子的性命,实在抵不上什么用处,阎罗爷还是不等了。”
风青桓以为许阎罗又要动手,忍痛掀开了薛彦,不想许阎罗凑身过来,打量一番薛彦的面孔,蓦地停下了手上动作,咂了咂嘴道:“你们两个毛崽子细皮嫩肉的,扔在这街上也糟蹋了,还不如拉上去快活快活。”
“快活快活?”风青桓正想着,忽然间天地倒转,许阎罗一肩一挂,将二人直接扛起,快步上了客栈二楼。
客栈里的桌椅倒得歪七扭八,掌柜和打杂的伙计不知所踪,风青桓打量了一圈,揣摩起此前许阎罗的言语,“我们两个青壮汉子,他一个半老不老的,要想……能吃得消么?”
许阎罗将二人丢在一张塌上,而后急匆匆地翻出了窗沿,风青桓心下纳罕:“这厮究竟如何打算的,把人丢在这不管,难道就不怕到嘴的鸭子飞了?”
一旁的薛彦微微动了动,风青桓伸手一探脉息,在他耳边喝道:“薛公子!薛公子!”薛彦的胸口起伏了一阵,气息愈来愈弱。
风青桓揉了几下薛彦的面颊,一直死气沉沉,禁不住破口大骂:“咱们统共见了三回,谁也不待见谁,哪里算得上舍命搭救的交情,你给我醒着,敢死在这儿,黄泉路上仇人相见,咱们不死不休!”
风青桓奋力背起薛彦,在客栈中转了一晌,一路瞻前顾后,唯恐许阎罗不速而至,前后绕了几圈,总算觅得一处还算隐蔽的客房,将薛彦藏在床底,随即飞奔到此前许阎罗撇下二人的包厢。
好巧不巧,风青桓将将躺定,许阎罗后脚就到了,身上挂满了大包小包,折腾了半晌堆在床头,再看塌上少了一人,耐不住惊声喝道:“那个俏一点去哪儿啦?这么多天才遇上一个,敢劫许阎罗的货,哪个肥胆的,还不赶快出来受死?”
风青桓越听越不对味,心道:“这厮……莫非真是个好男风的?还俏一点的,俏一点……明日一定要告诉那位薛公子,没想除了女儿家,还能招惹到这种……骨骼清奇的疙癞汉……”风青桓思量着,不留神笑出了声。
许阎罗尖耳一提,旋即回过头来,掐住了风青桓的脖子,“哼,我早也猜到了,这才过了多久,除了你这壮毛崽儿,还有谁能坏我好事?”
风青桓伤势缓了大半,故作有气无力地道:“阎罗爷,那公子厉害得很,方才一个打挺就飞走了,您若想泄火,烦请动作麻利些……我马上就活不成了……”
风青桓有进气没出气,许阎罗看在眼里,伸手抖开一个包裹,往风青桓身上一摊。
金灿灿的布料闪得风青桓满眼发懵,再看许阎罗就要扑将上来的架势,不由自主地紧阖起双目。
一声惨叫响彻顶楼,风青桓憋不住大笑连连。
适才他从薛彦的袖口里抖出一柄飞刀,攥紧在手心,趁着许阎罗扑身而来的瞬间一伸手。
金色的锦绣上溅满了血迹。
“阎罗爷,您在这好好消受消受皇帝老儿的滋味,毛崽子先行告辞了。”风青桓拎起身上的锦衣,往蜷成一团的许阎罗身上一盖,再拾起地上的剑鞘,脚步利落地翻出了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