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青桓趴在窗沿打量了片刻,见许阎罗挣扎不起,这才纵身一跃,攀到客栈三层的窗檐。
此前许阎罗的叫声委实刺耳,震醒了身在顶楼的薛彦。风青桓走入那屋时,脚下倏地一顿,薛彦正裸着半身给自己上药。
风青桓往门后缩了半寸,心道:“真是背运,先遇着一个老流氓,这里还等着一个小流氓。”
风青桓想到此处,扫了一眼衣角和掌心,尽管隔了一层金色的锦服,看不出沾染了分毫,却依然膈应得反胃。
风青桓取下腰间酒囊,将剩下的半囊酒水倒在手上,用力揉搓了几下,这才探身走入房门。
“师弟,那厮没对你……行什么苟且之事罢?”
风青桓截了半步,思忖:“苟且之事,说得还委婉,我一个青壮汉子,还能被个老不死的压住喽?不对……听他这意思,对那老不死的行径熟稔得很,莫不是此前吃过亏?”
薛彦走近几步,眼见风青桓笑得贼兮兮的,耐不住问道:“师弟,你笑什么?”
想起还在挣扎的许阎罗,风青桓不敢多耽搁,瞬即正色,“此地不宜久留,咱们先走罢。”
二人行动如常,很快飞身跃下房檐。几里路走了许久,风青桓回望一眼,并未觉察任何异动,才开口道:“这许阎罗究竟是何来历,怎连你都降他不住?”
“这厮在此地为祸数日,是师父命我来诛杀的。”
“我还当你本领过人,不想竟然也上套,被这老妖怪吃死了。”
薛彦终于听出了风青桓语声里的异样,“师弟究竟何意?把话挑明了说。”
“你对那老妖怪的做派那么清楚,一定是吃亏吃大发了,没关系,我这人记性差,过不了几日就忘干净了,你可千万别气急上火——”
风青桓为了宽慰薛彦,用力在薛彦肩上一揽,薛彦更是不明所以,“我能吃什么亏?你倒把话说明白。”
“还能吃什么亏,无非就是被那老流氓揩油占便宜,行那苟且之事呗!没大事,我已经坏了他的命根子,给师哥讨回来了,那厮以后再不——”
薛彦总算领会了此前的“吃亏”,朝着风青桓胸口一记重拳,直接打断了话音。风青桓向后一个踉跄,很快又补道:“你这厮好生不识好歹,我为你报了大仇,怎还打回到我身上?”
“没正经。”薛彦愤愤然瞪了风青桓一眼,自此再未回头,兀自大步走远。
“咱们说一样的事,你说就正经,我说就没正经,嘁,还真是刑不上大夫。”风青桓落后几步,心内暗骂不止,又走几步,忽又停住,“不是早前就闹掰了,干嘛还跟着他?”
风青桓望着薛彦的背影,神情极是复杂,过了许久才转身,正欲分道扬彪,身后忽然搭上一手来,风青桓甩了几下,不知是体虚还是乏力,使出浑身解数也未能甩开,“薛公子,你要再纠缠人家,我可就真要误会点什么了。”
一个苍老的声音悠然道:“误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