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骊渊一咬后槽牙,猛一用力,将秋啸搡出数丈,随即冷声道:“帮阿珩管教管教他的手下!”
“管教,阁下好大的口气!”秋啸说完,毫不犹豫地拔剑出鞘,抬手一抹,风骊渊堪堪闪身躲过,尽管错开了剑锋,却仍然被秋啸划破了后腰的衣带。
“好剑法!”秋啸一息也不停,反身又是一剑,剑风的余劲擦过风骊渊的喉头,正在他以为就要得手之时,却不想风骊渊不惜自伤也要击他要害,不得已才撤出半步,肋下挨了重重一拳。
一招互现,秋啸眼中若隐若现的轻蔑终于消弭,“倘若有剑在手,恐怕我真的不是阁下的对手。”
风骊渊冷笑一声,“‘恐怕’就不必了,即便我赤手空拳,对付阁下也绝非没有一战之力!”
秋啸虽然身法巧妙,出剑迅捷,但从刚才的试探来看,明显不是惯常用剑的高手,手腕巧劲虽多,但狠劲不足,大抵又是一个使暗器的行家,风骊渊摸清了来路,出招也从容许多。
正在秋啸险招迭出之际,风骊渊猛一倾身,秋啸摸不清他的意图,甫一出手就被摁住了剑格,立时惊骇不已。
“阁下这是要夺剑吗?”两人手握一剑,秋啸相持不过风骊渊的腕力,无奈一声厉喝:“放手!”
此时帐中的近卫已然闻声出帐,秋啸索性放开了剑柄,左手从腰间摸出暗镖,闪身一掷,风骊渊挺剑截下,再回神时,秋啸已经匿形于夜色之中。
风骊渊正要追身去赶,哪知石勒恰好在此时出了营帐,一脸诧异的神情看向风骊渊,还不等风骊渊出口解释,风中悄然飘来一丝焦糊的味道。
石勒脸色大变,惊呼一声:“粮草!”风骊渊这才反应过来,忙道:“石大哥,速速将弟兄们唤醒,适才我出帐小解,听见这附近的莽子林有异响,似乎有大量人马奔袭而来,我追到一名刺客在此决斗,不慎失手让他逃了,我这便去追。”
石勒惊魂甫定,忙道:“适才有劳风弟了,刺客那头不要紧,我再派人去追便是,阿庆,去把篝火台点上,鼓擂得响些!”
石勒吩咐完几名近卫,转身对风骊渊道:“今日夜半出动,想来又是苟晞那厮的奸计,明明日前已经说好,让给了他十里,近十日休兵不战,哼,风弟仗义,可否请你再助大哥一臂之力?”
“大哥且说。”
“苟晞阵中近来多了不少奇人异士,轻功诡谲,精擅暗器,我手下的将士大半折在这些江湖子弟手中,全无招架之力,虽然有些为难,还请风弟前去帮我查明,是何人协助苟晞作祟。”
风骊渊大抵知道石勒所指的奇人异士从何而来,但当下石勒处境危急,不敢与之触怒,含混道:“也好,我这就去找那名刺客,得了消息立马跟石大哥回禀。”
应承得冲动,风骊渊其实没有做好与薛珩见面的准备,两方对峙本来与他无关,从一开始风骊渊就不想牵涉其中,硬是被石勒拉拽上来,眼见石勒自保无虞,所剩无几的担忧已然尽数消减。
放下颜面去见薛珩,一来可以摆脱石勒的纠缠,二来能够弥合自己的思念,可他心中还是存着这般那般的顾虑。
“见就见,东西都给他了,又不欠他的,反正……反正他要是生气,我去江左便是,再不然还有稚川,随他求仙问道,逍遥半生也自在得很,没什么可挂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