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么向他借钱,五十两。
“阿么,能告诉我用这笔钱来做什么吗?”
五十两不是笔小数目,龚日安并不认为现在的李家缺钱。
“……那个是黄子满黄大财主要的。”
阿么一五一十的将李大哥的遭遇说了出来。
“黄子满是个恶人。”
了解了事件过程后,龚日安沉默了半响。
“是。”
阿么重重点头,黄子满总爱欺压他们东巷穷人,也听说连西巷一部份人也一并欺去了,是个招人冤的恶霸。
“这事儿既然摆明着是他们栽赃……何不故计重施?”
“诶?!”
*
听说四水城最大的养猪户龚家近日有几头猪被人盗了。
这事儿连官府都给惊动了。
听说这几头小猪是要献给皇帝老爷的,每日以玉米青菜为食,养得比人还娇贵。
那几头小猪耳朵上都有带个小金环,是官老爷特别赐的,以代表身份的金贵。
这城里为小猪失窃一事闹得沸沸扬扬,那边又有消息传出。
有人无意路过大财主黄子满家外墙,突听里头有几声猪的嘶吼。
这不稀奇,黄子满家也有养猪的。
只是那院墙里的低咆引起了过路人的注意。
“你们一群吃饱了撑的——还不赶快将这些小金环藏起来——”
那过路人一听,立即跑去官府报案。
说是黄子满家好像是偷猪贼!
这东巷人人都恨黄子满,众人是急不可耐的等待抓黄子满的小把柄。
当官府从黄府搜出那几头缺了小金环的小猪时,众人是个个幸灾乐祸的。
*
一进那县衙,黄子满立即大呼冤枉。
做为失主的龚日安到来时,县老爷正拍着惊堂木,大斥黄子满撒谎也不先藏好证据。
一见龚日安来了,清瘦的县老爷扶扶官帽,清清喉咙,朝那黄子满道:“要说冤枉,找失主辨去吧。”
言下之意,将这事儿丢给‘失主’与‘偷者’自行处理。
而县老爷,早早的有衙役奉上瓜子清茶伺候着。
衙门口的百姓似乎已经习惯县老爷的行为,视而不见的定在当事人身上。
“龚贤侄,这事儿你可得擦亮眼睛呀,老夫我可真是冤枉的啊!一早起来便发现自家后院多了几头猪,半个时辰后就被抓进县衙了。这明摆着就是有人存心栽赃啊!”
黄子满一张老脸尽是着急紧张。
他虽恶霸一方,怎么也不敢与官斗啊。
再说这四水城县老爷是出了名的刚正不阿……
“黄老爷,这事儿闹大了也不好私下解决。”
龚日安大胡子下实在瞧不出心思,倒是那话给了黄子满先是希望,再是绝望。
“人赃俱获,一切但凭律令行事。”
话一落,像是和县老爷极默契串好了戏似的,惊堂木一啪,黄子满肥胖身躯一抖,“就按律令办事!”
*
黄子满被判以‘盗朝廷贡品’为名,应当是判死刑的。
不过县老爷以将黄子满财产全数充公,改为收押大牢永不见天日。
曾经一方恶霸,就这样风吹的一下消失了。
*
阿么一直在惊呆中渡过,直到黄子满被关大牢两天后才有真实感。
“真这么完了……”
用午膳时,阿么莫名的蹦出一句。
龚日安却也听懂了似的点头附和:“嗯,大律已下,无力回天。”
阿么瞪着他,以看陌生人的眼光瞪着枕边人。
龚日安被看得有些好笑的问:“怎么了?我脸上有脏东西吗?”
阿么立即摇头,然后说:“黄子满那么恶的一个人,就这样被你解决了……”
该说她夫君厉害,还是黄子满其实并不可怕?
阿么疑惑了,但肯定的是,她对夫君极为祟拜了。
“偷朝廷贡物本就是杀头的罪。”
淡淡一句,他挟肉放她碗里。
半年相处下来,已经彻底发现他小妻子很疼人。
菜和肉,她总爱多吃菜而将肉故意留给他……
“哦哦,也是。”
夫君这么一说,越听越有道理。
“不过夫君,这事儿不会给别人知道吧?”
阿么突然倾上身,小小声的问。
瞧妻子一脸担心,他轻笑,顺势用筷子夹她的俏鼻,“就算有人知道了也不会告密的。”
毕竟大恶人是不招人喜欢的。
众人会感谢他替他们除了一个大祸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