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过神来,苏槐已经领着他们到了一个好歹没那么起眼的地方。刘归望朝他点了点头,隐去身形,转瞬间将上方看守这一片的壮汉抹了脖子,带着一身黑气重新现形,只有手上沾了些血,朝他们点点头,道:“快点进来。”
几人翻了进去后,避开森严守卫,总算是悄悄进了地牢这一层。地牢外不仅守卫同样森严,在这小小的地牢外走动巡视的人没有十人也有八人,并且牢门也是里三层外三层的黑色玄铁所制,其厚度已经不能同往日而语。
门口坐着两个不动如山的人,皆是一身腱子肉,壮得衣服都绷不住。如同门神一般左右相站,面色严肃。
这怎么杀?
季为客还没来得及思考,就见苏槐指间夹着几枚针。他向前一甩,竟直接整根针没入了大汉的太阳穴,只在外泛了个血点,流下一行细血。
那门神竟就这么坐着悄无声息的死了。
季为客想到苏槐过去给他做了多少针灸,熬了多少汤药,不禁想感谢中医的不杀之恩。
他以同样的手法,悄无声息的杀了门边另一个,来回巡视的人竟无人发现已经死了两个。苏槐指间直接夹了与巡视弟子同数量的针,几针下去,无声无息的都死在了针下。
刘归望内心五味杂陈,真诚道,“你拜了问花是不是,能不能当个嫁妆一起入赘到北亿来?”
苏槐:“……”
☆、第55章
“你这个人,确实很让我头疼,但是我也很让你头疼。你不敢对我下手,对不对?”
沈问澜看不见苏为期在哪,但感觉应是离他极近。他听见蛊虫发出不安的嘶嘶声,她话中一字一句都化成气息喷在脸上。
“不过我骗了你六年,关于我的过去确实没骗你。我有个哥,有父母,父母重男轻女,打我骂我,让我去睡柴房……我在家里没什么地位。和你不一样,我是自己找到这儿来,自己走进来的。”苏为期缓缓道,“我确实之后扛不住毒,死了。但我过了几日从尸体堆里活过来了……你猜是什么救了我?”
沈问澜不说话。
他身上的蛊虫扒着他蠢蠢欲动。如同很久以前一样,蛛蝎在身上扎下密密麻麻的脚印,嘶嘶笑着静静等待他松懈下来张口的那一刻。
随后它们就会鱼贯而入,将他折腾个生不如死之后死在里面,到时候他就只能生生用手抠,不停的干呕,再自己折腾半天之后吐出干硬的虫尸。
他自然是死不开口了。嘴边就趴着数条蛊虫,傻子才张嘴。
苏为期并不在意他的沉默,自顾自地说着话。
“是毒救了我。你我一身都是毒,都是一丘之貉,大家都是苦命人,是什么把你从那个破烂的村子里带出来的,是什么让你活到现在的!?”
她说着说着声音逐渐气急败坏起来,字里行间燃起一腔怒火,伸手拔出腰间剑来。寒铁出鞘的声音让一直埋头不听她说话的沈问澜微微抬起头来,但并未不安一丝。
苏为期拔出剑二话不说,一剑刺向他左肩。
“是这儿!是九蛊!”她撕扯着声音喝道,“是蛊毒让你活到现在的!忘恩负义的东西,真当自己多干净吗!?”
她边说边将手中寒铁推进几分,剑尖活生生刺穿了肩骨,插进身后墙中。即使如此沈问澜也未张口,更别提惨叫。他只皱皱眉,似乎插到肩上的不是什么剑,只是软绵绵的棉花罢了。
如此一副云淡风轻什么都受的下来的样子更让苏为期火大,她转身从墙上抽出一剑,又要插到沈问澜另一肩头上。
她还未转过身来,身后爆开一阵风,将蛊虫皆数掀飞开来。
苏为期心中漏了一拍。
“好了,最后一堂课。”沈问澜拔出插在肩头上的剑,在她身后云淡风轻道,“第一,威胁最大者,须立即杀死。”
身后风声呼啸,她心中一惊,立刻回身以手中细剑抵住破风而来的杀意。
沈问澜冷眼看她,眼中满溢杀气,却悠悠道,“人心险恶,切忌意气用事,应速战速决,话多必死。”
右手持剑,左手盈风。
他左手盈着围着掌心旋起的风,一掌送了出去。
苏为期光是抵住他这一剑就倾尽全力,自然避无可避的被他震飞了出去。脖间红绳断开,一块刻着歪歪扭扭的“期”字石头飞了出来。红绳挂的太久,竟连风都受不住了。她看见那飞出来的石头,心下一惊,伸手去抓。
“你肯定不记得了,我们三个刚正式入门的时候,你给一人刻了个石头,石头上刻了我们的名字,哇,刻的真的丑。”
庄为辽一边说着一边拿着挂在脖子上的石头在他眼前晃,眼中发亮。“大家都嫌丑,但是都没扔,嘿,我们都挺喜欢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