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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我在故宫装喵的日子 完结+番外_分节阅读
    郭嘉笑而摆手,凑近了做悄悄话状“陈县令,中牟富庶全靠种植马蓝,并以此为染,织造蓝染布。”
    “此于乱世……可并不能保尔一县安宁啊。”
    陈宫闻言,眸子微眯,并不回答。
    马蓝起初是一种中草药,属于板蓝根的一种,但是在后期它更多是以燃料的身份被广泛种植。
    其通过泡水加石灰的方法就能制成蓝靛,再做些处理就能将白布染成蓝色,其工艺和乌镇的蓝染布差不多,中牟县所在的这一块正是马蓝的主产区。
    在过去的岁月里,因为种植染料所能得到的财政收入远远高于种植粮食,而且中牟县的所在的周边城区均为粮食大产之地,故而中牟的传统便是自己只种植少量粮食,大头全靠采买,以卖蓝布的收益购买粟米,再用这些粟米抵税,差价便是盈余了。
    这是中牟百姓富裕的原因,也是中牟前几代县令所以升迁的原因。
    起初也的确只有小部分住户种植马蓝,毕竟粮税还是以粟米为主,但是某一任县令灵机一动想到了这个法子,又和别的几个县商量了一下觉得可行,或是以钱粮换粟,或是以蓝布换粟,在这个加工品比原材料昂贵许多的年代,中牟县都是赚的厉害的。
    自此中牟渐渐转为了全县种马蓝的境地。
    陈宫继任中牟县令之后发现此作为极为不妥,粮食全靠采买,无法自给自足,所种植的马蓝又不可食用,一旦遇了灾,中牟便毫无抵抗之力,若是遇到兵祸,只需要围城十数日,中牟城内便将要遇乱。
    只可惜他虽为中牟县令,但是要命令城中人铲除昂贵的马蓝种植廉价的粟米,显然是不可能的,汉末官员的地位虽高,但是在地方上,强龙压不住地头蛇,就算地头蛇退步,百姓也不能接受。
    常言道当人财路有如夺人性命,即便是陈宫,为官二载,至今所能做的,也无非是鼓励农人多多开垦荒田,并借口荒田土壤肥力不足,劝慰大家在新开垦的荒地种植粟米而已。
    然其产出,放到全城至多只能撑上一二日。
    这就是经济作物和传统作物的冲突。
    夏安然边听边想,在经济作物的巨大利益驱使下,百姓会首要选择种植经济作物,而放置传统、廉价作物。
    毕竟土地、精力均都有限,同样付出条件下,选择种植收益更高的经济作物是必然的选择。
    经济作物,包括糖料、油料、染料、纤维作物、中药材等等,可以粗暴的分为:粮食作物以外的所有吃了不管饱,需要进行再加工的作物,包括观赏花卉。
    而这类作物的大规模种植产出的经济效益是远远大于农作物的。
    在现代,粮食的价格是被国家宏观调控,一个国家最基本的一点就是能够保障社会中最低工资持有者,能够吃饱饭、买得起衣服、能够生一些小疾病、每个月可以有些宽裕。
    只有保证人民都吃饱饭,才能保证国家的大体稳定。
    而能够做到这些就是因为最低工资的计算有使用了恩格尔系数算法,即家庭食品支出与总收入的比值,所以现代很多人都会说,工资涨了,但是感觉并没有多出很多钱来,因为粮食价格也在涨,并且时常回想当年五毛能买一斤米的时代。
    正是因为工资水平是有参考平均粮价来指定的,实际上,不是因为工资涨粮价才涨,而是因为粮价要涨,所以给你涨工资。
    但要能踩稳这其中的平衡,是国家经过无数的调研、测算、保守计算出的。
    而同时,为了弥补低价卖出农作物的农民,种植粮食作物的农民会得到来自国家的经济补贴,以此鼓励农民种植粮食作物。
    但这样的补贴,中牟县无法做到,见别人家种马蓝卖出了好价格,农人自然会跟着有样学样。
    显然经济作物和粮食作物之间的平衡,在中牟县已经完全被打破了,怪不得郭嘉一路过来时候都敞开车门,见到在田间劳作的农人,笑容会越来越大呢。
    夏安然原来以为这是看到了春耕而心生愉悦,实际上……是发现了可以抓的漏洞呀!
    而平心而论,夏安然觉得陈宫能做到如今程度已经很了不起了,夏安然也曾治理过一座县,不要小看这仅仅是一座县,其中的关系网并不容易小觑,想要使得一县发家致富最简单的方法就是种植经济作物,或者发展第三产业,这也是他当时选择的道路。
    铺路、推广茶叶、推广老醋、实则都是在经济作物的范畴,甚至于,为了推广老醋,势必会使得永春在未来增加种植糯米的面积。
    只是好就好在永春地处的福建属于一年三熟的地区,就算经济作物种植比重增加,但是粮食产量并不会减少太多。
    但是按照中牟现在的情况来看,他们是走了一个极端,而陈宫发现了这个问题,并且在试图纠正,但是给他的时间太少了。
    若是这样,他关心冬小麦的原因应该也不是夏安然当时所以为的那么简单。
    若是种植冬小麦,就能和马蓝连种,陈宫是想要用冬小麦改善中牟的种植不平衡问题。
    很可惜。
    他动作还是太慢了。
    被人拿捏住命门的中牟县令此时此刻只能长叹一声,颇有些无奈得说“郎君既已得知中牟情况,便应当知晓中牟并无可供应三军的粮草。”
    郭嘉竖起羽毛扇,遮住了下半张脸,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活像一条狡猾的狐狸,羽毛扇晃荡出来的轻风一下又一下得撩动他的长发,“公自不必担忧,吾主曹公一心报国,同为汉臣,自不会为难于公。”
    夏安然情不自禁得看了眼这人的屁股后面,还好还好,没看到什么比如狐狸尾巴之类的奇奇怪怪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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