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彤，林夙虽然没有出现在你面前，但一直在你身边，从来没有离开过你，她也经常来看你，只是你不知道而已，有时宴会上你喝得不省人事，是林夙在你身边照顾你，你醒了还以为是我照顾的，对我感激，其实不是，是她。”
    叶彤脑中一片纷乱嘈杂，屈起食指关节揉按眉心，几乎被震惊和酸涩淹没了，然而罗欢没有给她喘息的机会，继续往下说。
    “这种默默守护的方式，我一点都不认同，那时候你刚来公司，还没有走出上段感情带来的伤害，老是偷偷躲起来哭，我也骂林夙，让她带你回去，可林夙那个性子你也清楚，简直是偏执狂，超乎寻常的隐忍，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咽，宁愿背后关注你帮助你也不愿你再伤心，她以为你会走出来重新开始生活。”
    听到这里就够了，叶彤抬手按住罗欢的手臂，声音涩哑，“你先别说了，让我缕缕。”
    “好。”手臂传来一阵痛感，叶彤的指尖几乎陷进皮肉，罗欢心疼地抱着她，忍不住开口，“叶彤，我知道你和林夙的关系缓和很多，你不要钻牛角尖。”
    “我去个洗手间。”叶彤实在平静不了，推开罗欢站起身，脚步凌乱匆匆进了洗手间。
    拧开手龙头，捧了冷水，往脸上浇了又浇，然而冰凉的感觉并不能让翻滚的心悸平息下来，叶彤双手撑在洗手台，指尖用力扣着台边，眼睛湿润红了一圈，冷水沿着额头鼻尖脸颊滑下来，镜子中的她被水冲花了精致的妆容显得有些狼狈。
    她不是不知道林夙来看过她，这是林夙自己亲口告诉她的，但是没想到罗欢认识林夙，而且两个人一瞒就是三年……
    难怪，她喝醉酒的时候总会梦见林夙，她以为只是梦。
    被隐瞒的又不是一件两件，还有更多她不知道的。
    此时心绪复杂。
    胸口像被堵住了，一口气憋在心里闷得厉害。
    叶彤擦干净脸，收拾情绪，出来洗手间看见罗欢半跪在沙发，罗欢双手放在膝盖，做出一副乖巧又委屈的样子，“彤彤，我知道错了，你别生气行不行，我向你道歉，我们三年的革命友谊不能说不要就不要，你不能这么狠心无情抛弃我。”
    叶彤没有说话，径直走到沙发一旁，拿起手机翻到林夙的号码拨了过去，她冷静地说道：“你过来，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罗欢默默在心里帮好友点一支蜡。
    报了房间号，挂掉通话，叶彤坐下来，只觉手脚冰凉无处安放，于是拿起桌上的水果刀，随手拿了个苹果一刀刀削起来。
    可能手抖控制不住力道，哪是削皮，一刀下来一块肥肉，罗欢眼睁睁看着叶彤把苹果大卸八块，她往后缩了缩脖子，深怕那把刀一不小心就戳在自己身上，罗欢见叶彤不说话，小心翼翼地问她：“有事好商量，你能把刀放下吗？”
    叶彤看了她一眼，不为所动，继续削苹果。
    “有事好商量。”罗欢故作咳嗽几声，用商量的口吻，“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
    叶彤停了停动作，罗欢见叶彤想喝茶殷勤的帮她斟满，叶彤抬头看了看她，咬咬唇，问她，“你和林夙是怎么认识的？”
    “这个说来话长……”一只抱枕扔过来，罗欢立马改口，“在大学的时候认识的，我是林夙的学妹，也是林夙学姐的迷妹！”
    叶彤哦了声，“迷妹？”她举起水果刀，“连你都是迷妹，你们学校很多人崇拜她吗？”
    “也不是很多……”罗欢瞄了一眼她的水果刀，不敢讲实话也无法形容，因为崇拜林夙的小迷妹大概能绕学校操场几个圈。
    到底多不多，叶彤又不是没有上过学还能不知道，她很少听林夙提学校时期的事情，只知道她一路读过去再留学归国，所以不是很清楚她在学校是什么样子的。
    一股诡异的氛围蔓延，罗欢看着眉眼微冷的叶彤，一时不知道辩解些什么，也就只能等林夙来了，让她亲自解决自己的烂摊子。
    十分钟左右，房门被敲响了，不等叶彤反应，早已准备好的罗欢一个箭步过去打开门，当看到林夙那张脸终于出现了，罗欢抱了抱她，落下两个字：“保重。”
    叶彤听到关门声，手一顿，回头看了看，林夙伫立门边，清亮的灯光倾泻在她身上，浑身仿佛笼罩了一层似梦似幻的神秘感，她神色淡然，眉宇间好像没有一丝情绪，那双眼睛依然深邃的看不清深浅，此时却能窥到一抹柔情藏在目光当中。
    转回脸，叶彤继续若无其事地削苹果，“林夙，你知道罗欢跟我说了什么秘密吗？”
    林夙走过来，望见叶彤的长裙拖地了，拧了拧眉心，蹲下身挽起来放在沙发，叶彤没听见回答却被她的行为怔愣了下，林夙坐在她身边，依然没有出声，只是扫了几眼桌面旋即抬手捡起果盘中被叶彤削得一坑一坑的苹果肉放入口中。
    “问你话呢。”林夙拿果肉的手被叶彤拍下。
    “嗯。”林夙垂了垂眼，“我知道，罗欢都告诉你了。”
    叶彤蹙眉，“既然知道，你不跟我解释清楚？是不是罗欢不说，你一辈子都不告诉我？”
    “不是。”林夙转头看她，伸手拿下那把水果刀放回果盘，抽了张纸帮叶彤擦干净沾了果汁的手，指腹摩挲她的手背，“我上次想说但你没有听，你说以后再说。”
    实话实说，上次解释到一半确实是叶彤不愿听了，那晚开了一天的车太累，她身心俱疲只想睡觉，所以才等以后有机会。
    叶彤噎了下，左右找不到话来反驳了，但是又气了。
    “把手伸出来。”
    林夙不明所以但还是把手伸到她面前，叶彤看着她的手心，眼珠子转了几下，暗暗咬了咬牙，她眉眼微微一冷，表情严肃认真，“啪”的一声不客气打下去。
    “另一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