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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五十三、抽身
    其实正哥找我过来,不过是让我配合他搭一个下台的台阶而已。知女莫如父,他怎么会不知道琪琪的心思。所以在我一番慷慨激昂的“劝说”之后,他的脸色开始浮现出慈父的模样:“琪琪这个孩子,脾气就像我一样,认定了的东西就不放手了,我拿她也没办法。”
    “正哥您放心,裴南对他是真心的。以前我不明白为什么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就决定和韩紫凡结婚,原来是因为琪琪的原因。”
    “有一点我不明白,你说过你还是爱着裴南,但你为什么还要帮他?”他用审视与质疑的目光看着我,显然不相信我有那么伟大,因为爱所以成全。
    我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我当然没有那么伟大!而且我帮的不是裴南,我帮的是琪琪。她身上有着某种魔力,让人不自觉地想亲近她,对她好。尤其在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后,我的脑海里就只有一个念头了。且不说裴南自始至终都没爱过我,到头来我发现自己也没有那么爱他。”
    不知是我的演技太出色,还是他真的老了,眼力大不如从前,他竟然对我的这段话深信不疑。直到这个时候,我心里那颗悬着的石头才落了地,同时也想起耿伯还在酒店等我,看了手表,已经十点钟了。但看正哥的架势,他正准备对我敞开心扉呢,他甚至说出了“你们年轻人的世界是没我的份了,就算再不服老,还是老了。”这样的话,俨然一个落寞寂寞又絮叨的老人。
    趁着他去洗手间,想先打电话知会耿伯一声,却发现走得太急,手机忘记拿了,只好耐着性子等到正哥喊“收工”。可是这一等,就到了十二点半,但是话闸大开的正哥无视于我屡次看手表的举动,反而意犹未尽的提议说:“反正到中午了,不如顺便吃午餐吧。”
    我百般为难,挤出了一个尴尬的笑容道:“正哥,实在是不好意思,小妹约了一个客户谈点事情,他下午要赶飞机。”
    “哦,那你怎么不早说?”
    “现在也还不晚,只是不能陪您吃午餐了,其实我喜欢听您讲您以前的英雄事迹,对我的启发很大,希望下次还有机会聆听。”我在心里暗自好笑,过去的几个小时,你何曾给过我机会说话,服务员已经添了不下五次茶水了。
    “好,你什么时候想听故事了,就打电话给我。”我这个满怀崇拜的听众让他心情大好:“我让陈文送你过去。”
    “不用了,我自己叫车就好了,您慢用,我先走了。”然后溜之大吉。
    赶去星沙的路上,我想了很多,虽然这次是虚惊一场,但正哥并非善类,在裴南与琪琪的事情上,我充当的是一个幕后黑手的角色,如果哪天东窗事发,未必再能像今天这样轻松过关了。且琪琪到现在都不知道我和裴南串通的事,如果性格刚烈的她知道了,后果也是不堪设想的。裴南昨天打电话告诉我,他已经正式和韩紫凡摊牌了,我报复的目的也算是正式达到了,并且可以全身而退,这是我未曾预料的。
    走下出租车时,一个新的计划已经诞生了:迅速结束这里的一切,然后永远地离开这个城市。同时,心底还有个小小的声音:和耿伯在一起!这个声音出现过很多次,但这是第一次没有被这个声音吓倒,反而由衷地激动和兴奋起来,只想电梯快点升上8楼,把我的决定告诉他。几乎是奔出了电梯,大步走到他的房前按起了门铃。门马上就被打开了,但却不是耿伯,是酒店的工作人员,我立即傻眼了,他退房了?
    工作人员马上就印证了我的想法:“小姐,您找住在这个房间的先生吗?他已经退房了。”
    “他是什么时候退房的?”
    “大概就是十分钟之前。”
    “好,谢谢!”我顿时像个泄了气的皮球拖着步子走开了,十分钟之前?他为什么不多等我十分钟?靠在电梯里,只觉得又累又饿,上午虽然一直和正哥坐在餐厅,但我只喝了两杯咖啡。再加上情绪的波动,此刻胃又隐隐作痛了。于是索性按了向上的键,往十一楼的西餐厅走去。
    走到西餐厅,发现与往常有些不一样,餐厅的客人很少,但餐厅明显地被装饰过了,灯光温馨而浪漫,到处都摆满了百合花和玫瑰,很多气球被扎成心形挂在墙上,有几个服务生正把它们取下来。而且我还注意到,在餐厅的一角还摆了一架崭新的钢琴,我以前来过这里,不曾看到有钢琴的。
    挑了个位置坐下,一个白白净净的服务员走过来问我吃什么,我随便点了一个套餐,然后忍不住问了一句:“你们餐厅早上有宴会吗?”
    服务员甜甜的笑了:“不是宴会,是有人在这里求婚呢。”
    “哦,怪不得场面这么隆重而温馨。”
    “但是,女主角没有出现。”服务员脸上满是惋惜:“真是不明白,那么好的男人,怎么女主角还会拒绝他呢?”
    我呵呵地笑了起来:“那,那个男人不是很伤心?”
    “是啊,我们昨天下午就把场地布置好了,因为昨天刚好是女主角的生日,他原本是计划晚上求婚的,可是不知是什么原因又改到了今天上午。但是,男主角在这里等了一个上午,女主角也没有出现。那架钢琴也是他让我们经理特意搬上来的,他的钢琴弹得好好听哦!”
    听到她提起生日二字,我开始觉得这件事好像跟我有关系,于是我吞吞吐吐地问道:“你知道那个男人姓什么吗?”
    “好像姓耿,我听到我们经理叫他耿先生。”我脑海嗡地一声就懵了,果真是他,他要向我求婚?
    “小姐,你没事吧?”服务员见我脸色异常,用关心又怀疑的神色望着我。
    我连忙说到:“没事,只是在想那个女主角长什么模样。”
    “是啊,我们也很想知道呢。”她嘀咕了一句,然后又以专业的服务姿态对我说:“小姐,请您稍等,您要的套餐我们会尽快为您送上。”
    等她走开,我才吐了一口气:耿伯竟然准备向我求婚?而且打算用钢琴向我求婚?怪不得他突然变得捉摸不透,眼中总是闪烁着神秘又忧郁的光芒,因为他怕我拒绝。我会拒绝吗?我不敢确定,但是我现在的心情十分懊恼,恨天意弄人,偏偏在这个时候被正哥“押”去听他倾诉心声,还碰上几年难得一遇的忘带手机事件。让我更懊恼的事,难道这就是天意,我们总是yin差阳错,注定不能在一起?
    食不知味地吃完了午餐,去公司楼下车库取了车,便直接开回了家。开门进屋,苏菲夫人喵呜着跑了过来第一次对我主动示好,我却没有理她,因为我的情绪从来没有这么低落过。机械地走到床边,拿起遗落的手机,一条短信,十个未接电话,全是耿伯的。
    短信是八点半发的,当时我正在换衣服,后来接了陈文的电话就把手机丢在一边了,所以才没有看到:“阿艳,我在十一楼西餐厅等你。”然后就是未接电话,从九点半开始,几乎每二十分钟一通。
    我郁闷地低吼了一声,把手机狠狠地扔在床上,把自己也狠狠地扔到了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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