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门被打开的那一瞬间,梁宴北才将整个身子藏进床榻下面。
许是打扫过,那下面倒是不脏。
床脚足有两尺有余,梁宴北为了完全藏住,往里滚了两圈,肩膀紧挨着温禅。
少顷,房间里便燃起亮光。
只见两双脚纠缠着从外屋走到内屋来,仿佛透着迫不及待。
温禅看不见,但是可以听见脚步声越来越近,他见这床脚太高,又见梁宴北的半个身子沾了点光亮,伸手拉了拉梁宴北的衣裳。
示意他往里面挪挪。
梁宴北以为他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轻悄悄的转了个身,想以侧身面对着温禅。
然而距离太近了,他这么一转过来,鼻尖几乎贴上温禅的鼻梁,呼出的热息全洒在温禅的脸上。
当下就把他烧得满脸发热。
因为背着光,温禅看不清楚梁宴北的脸,但依稀能看见那一双灿亮的眼眸。
他强压住慌乱的呼吸,匆忙低头。
很近,也很静。
温禅已经不记得自己有多少个年头没有跟梁宴北靠得这样近了,近到他能清晰的听见梁宴北胸膛里,规律跳动的心脏。
好像把手轻轻覆上去,就能感受到一样。
时间隔得太久太久,温禅早就忘了梁宴北的怀抱是什么味道,他所能记住的。
也就只有在年岁的打磨下,顽强留存的那么一点点的余念。
温禅觉得自己的心撞得厉害,像打着锣鼓似的响。
突然床榻传来一声闷响,女子的声音自头顶上方响起,“阿云哥,我还以为你今日不回来找我了呢。”
“怎么会,我一天没见到钰儿,思念得直挠心肝,哪还忍得了不来?”
男子的声音又低又沉,话里带着绵绵笑意。
跟裹了蜜似的,哄得女子乐开了花,“你就知道拿甜言蜜语逗我。”
“钰儿不就是爱听这些吗?”男子喘着粗气。
一对男女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床榻下藏了两人,关了门之后就着急行好事,不一会儿的时间,难以入耳的声音交织成一片。
温禅脸色十分冷漠,对这声音充耳不闻,心道,好你个谭钰姬,果然在外有人!
他想到了前世他的第一任皇后,姜月缨。
不知道她再跟侍卫私通的时候,有没有起过谋害他的心思……不过就算有,也难能成功,毕竟他贵为皇帝,吃穿住行样样严谨,旁人钻不了空子。
就这么一想,思绪又飘远了。
忽而传来女子的一声高昂的媚叫。
温禅听得身子抑制不住一抖,触动了梁宴北。
他正想把头再往下低一点,就忽然感觉到梁宴北手臂一动,温热的手掌就覆住了他的两只耳朵,把污秽的声音隔绝了大半。
他还十分体贴的把手臂搁在温禅的头下充作枕头。
温禅错愕的抬头,却依旧是什么都看不清楚。
只是梁宴北身上的温度将他包围,与他身上的炽热融在一体,化作比浆果还要甜的东西,紧紧包住了温禅的内心。
令他既悸动,又不安。
床榻上的男女你来我去的折腾了一番,就在你快要进入正题时,门外却猝不及防响起叫喊声。
“小姐!夫人有事要与小姐说,特遣派奴婢来通传!”
这个小丫鬟来得可谓是正是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