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之间我闻到了一股中药的味道,以及水“咕嘟咕嘟”沸腾的声音,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子潮湿阴冷的感觉。
仔细感受了一下身下织物的粗糙感,我十分不舒服地翻了个身,却听见门被人打开的声音,一股子冷气冲进屋子里,我皱着眉头将身上单薄的被子更加紧了紧,却听见一个十分粗犷的声音,带着些许咳嗽的声音,“别睡了,我知道你醒着,别装睡,咳咳”
我一下子啊坐起了身,看着面前这个男人。
这男的看上去没有七十岁也有八十岁了,长长的胡子长长的头发,身上穿个破袍子,还打了不少的补丁,袍子上有不少的污渍,像是洗了很多次都没有洗干净的样子,他拄着根拐杖,简直就是电影《指环王》里面甘道夫的翻版,就是没有甘道夫那么高。他眼神里散发出的光芒却告诉我,这个老头子一定不是一般人,不,他一定不是人。
“你是谁?我怎么会在这里?”我立刻从床上一骨碌地站了起来,向房间的角落里防备性地后退了几步,生怕他对我产生什么威胁,与他保持着五米远的距离。
“我倒是要问你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他却并没有向我靠近,而是在房间正中央的火堆前的一张小板凳上坐了下来,伸出双手开始烤火,将拐杖放到了身旁。
“我我来这里关你什么事儿?”我看他也没有什么威胁性,便渐渐地靠近他,企图趁他不注意从门那边逃出去,毕竟这个地方不能久留,我加重了语气对他说,“这祭灵山又不是你家的。”
“你难道不知道这祭灵山的危险性?”他抬起头,眼睛直直地盯着我,深渊一般的眼睛一下子盯得我发怵,停止了所有动作,站在一边。
“我”我支支吾吾地回答着,还打算装疯卖傻,“我并不知道。”
“你想上祭灵山?”老头子看我慌张的样子,又低下头继续烤火,手在火苗上舞动着,原本惨白的手变得通红,他眼睛也不抬一下,继续问着我,“你要去干什么?”
“这你不必知道,你管不着。”我壮着胆子,继续大声地说着。
“你还是快走吧,我奉劝你一句。”那老头子突然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站了起来,走到了我的面前我才发现他甚至还没有我高,我的胆子变得更大了一些,身体开始一点点往门口挪,趁他不注意,我一个健步往门口冲过去,还没等我拉到门把手,门却一下子被关住了,我惊慌地转身,看见那老头子朝着我的方向走来,我害怕地伸起了手保护着头部,没想到却并没有受到攻击。
我害怕地睁开双眼,那老头子一下子冲上来抓住我的手,把我的袖子往上捋,看到了我身上大大小小的尸斑,才默然地放下手,眼神凝重地看着我,“你是不是姓夏?”
我对他突如其来的转变感到惊讶万分,我也不知道他是为何知道我的姓氏,便问他是怎么知道的。
他又转身在火堆前坐下,这火堆并没有添加柴火却比之前更加旺盛,使得整间屋子在门关闭以后变得温暖许多。“我知道你要去祭灵山干什么了,但我依旧不建议你去祭灵山。”他缓缓的说着,此时他的语气并不是阴险小人的语气,反而听上去却像是长辈对晚辈的谆谆教诲。
“为什么这样说?你们所有人都不愿意让我去祭灵山,但却从来不给我一个理由。”我的情绪接近失控,但却依旧有着些理智,还是希望他们能够让我知道到底为什么。
家族的怪病,奇怪的尸斑以及之前的尸臭,还有这几天奇奇怪怪的经历,以及梦里的许琛,他全身的伤口,这些问题的答案可能都需要让我去祭灵山上寻找,但却一路的艰难险阻,我都无法解决。
“你先坐下,”他指了指身旁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小板凳,“我慢慢跟你讲。”
我看那老人的面容其实并没有那么可怕,许是他知道我是他的同类以后便有些许的放松警惕。
我惴惴不安地在他的身边坐下,一股子温暖从手边袭来甚至让我觉得有些睡意。
这时候我才开始仔细观察这房间。这房间并不大,也没有什么多余的东西,甚至显得有些简陋,刚刚我所躺着的床,是这房间里唯一能够休息的地方,其他的地方都堆满了柴火,一边的木头桌子上还放着一些吃剩的土豆,筷子上甚至还沾着一些食物的残渣,火堆上的不知道什么汤还在“咕嘟咕嘟”地冒着大泡,散发着一股食物美好的味道,但那老头子却并不在意。
这老人开始缓缓道出他的故事,“我是这山的看守人,我家三代人都在这山脚下,本以为我的子孙都能在这里,没想到现在,我连个一儿半女都没有,”老人说着笑呵呵地摇摇头,“姑娘啊,这祭灵山的秘密你还是不知道的为好。”
“那你到底要告诉我什么,你还说要告诉我一些事情。”我听他的语气并不愿意把全部的真相告诉我,向他申诉道。
“你的妈妈是不是刚刚才去世?”他问着我,似乎他知道这些并没有什么值的奇怪的,也并不在意我的表情有多么地夸张。
“你还知道一些什么?”
“你的母系家族被诅咒了,但原因却未可知,我当年还很年轻,只知道中了这个诅咒的家族,女子都会在四十四岁的时候死去,提前步入死亡,要解开这个诅咒,恐怕只有山上的道士能够帮助你,但这道士可并不是那么好相处的。”那老头子说着,起了身,去橱柜里拿出了两只碗一个勺子,之后又回到了火堆旁。
“你还知道些什么,快点告诉我!”我觉得他所知道绝不仅仅只有这些,我必须要知道关于我们家族的所有真相。
他却不紧不慢地从沸腾的锅子里盛出一些汤在碗里,白色的浓汤显得十分诱人,他颤颤巍巍地将碗端到我的面前,“来吧,喝一点,暖暖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