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穿过一条悠长的走廊,走廊顶上的灯忽闪忽闪的,陈旧的黄色灯光照在掉了漆的墙面上,时不时还有一些斑驳的人影一般的黑影出现在墙上,我根本不敢抬起头看,怕自己又看到些骇人的东西。
突然身后一声巨响,周围的一切都变得一片漆黑,我转过头去,走廊里的灯又亮了起来,我才看到原来是一盏灯落在了地上,等我抬头去看原来这盏灯所在的地方的时候,竟然看到这天花板上满是血迹,大片大片的血迹。
而这盏灯所在的地方,甚至有鲜血在向下滴,那鲜血仿佛要将这楼板渗透穿位置。
我全身立刻冒出了冷汗,立马加快了脚上的脚步,跟着李依云走上了四楼。
这四楼的布置明显同楼下的厂房完全不一样。四楼更像是一个私人的场所,空气中散发着一股子清洁剂的味道,有些刺鼻。通向四楼的楼梯竟然是木质的,而不是之前随意的铁质的楼梯,显得更加精致。穿过一道精致的木雕花门,我见到了整整齐齐排放着的尸体。
这些尸体无一都盖着一块布,但奇怪的是,他们盖着的并不是白色的不,竟然是红色的。而这个房间也不像是停尸间一般的死寂,每一具尸体躺着的地方,都是一张床,床边还有床头柜,柜子上有小台灯,甚至有些尸体一看就是小孩子的尸体,他的边上甚至还被放上了玩具熊。
有些柜子上甚至还有茶杯,收音机,吃剩的蛋糕房间里竟然还放着舒缓的音乐,像是催眠曲一样。
这些尸体不像是死了,而像是睡着了一样,随时都可以醒过来。
我惊讶地看着李依云面不改色地穿过这个房间,打开另一扇门。我立刻跟了上去,心却已经砰砰跳个不停。虽然这些日子以来,我已经见过不少的奇怪事,但这一下子那么多的尸体,那么诡异的氛围,我一下子并不能接受。我想此刻我的脸一定是刷白的吧。
我一下子没有停住,一下子撞在了李依云的背后。她转过身来,走到我身后关上了我身后的门,等我仔细看我面前的景象,才发现这里竟然是一间装修十分豪华的卧房。
房间的正中间摆着一张看上去及其柔软的公主床,被子看上去是极好的蚕丝被,顶上还有粉色的帷帐,伴随着从窗户里面吹进来的微风缓缓荡漾。
在床的左手边是一个精致的欧式的梳妆台,放着各式各样的化妆品,各式各样闪亮的首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子淡淡的雏菊香水的味道,让人很舒心。
房间还带了一个阳台,阳台上站着一个身材姣好的姑娘,黑长的头发如瀑布一般一直到腰间。
那姑娘转过身,我见到她的面容,竟然对她的健康状况十分担心。
她的脸上没有丝毫的血色,眼睛周围是一圈又黑又深的眼影,眼睛显得很大,但这样一张脸上,右边脸上却有着一道长长的疤痕,从眼角到鼻翼,看得我触目惊心。
她打开阳台门,一步步地朝我们挪了过来,我这才发现她的左脚竟然是义肢。她艰难地走到我和李依云面前,在床边坐下,“你们迟到了。”她的语气冷冷的,声音却如同一个七岁的儿童,带着些稚嫩,却依旧让人不容置疑。
“在路上耽误了一些时间。”李依云回答着,“我把人给你带过来了。”说着她把我一把往前推,我一下子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那个女孩的面前。
她看上去只有十五六岁,但身上的气场却好像已经二十七八一样老成。她拿起穿床头柜上的镜子,细细地看着自己的脸,好像并不在意自己脸上的疤痕。她照了一会儿才慢悠悠地抬起眼,看了我一眼。
“你身上怎么了?”她说着又低下了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我的身上有尸斑,你能治好我,是不是?”我急切地问着。
“呵,你身上的尸斑,有我脸上的疤可怜、可怕吗?”她的脸上露出一副可悲的模样,好像在回忆,好像在责问。“知道这是怎么来的吗?”她突然抬起头眼睛直视着我,她的眼神带着一种穿透力,我的任何秘密好像都瞒不过她,在那一瞬间我仿佛被扒光了一样站在她面前。
她突然一下握住的手,只觉得身上一股电流穿过,我跌进了漆黑的深渊,抓不到任何依靠,一直在慢慢地向下掉。
“你知道吗,当初我就是这样的感受。”她的声音不知道从哪里传来。
突然在一瞬间场景切换,一个和蔼模样的男人穿着西装走进房间,手上还捧着一个粉色的可爱的小蛋糕,上面插着数字六,房间里的灯都被人关掉了,只有那蛋糕上的蜡烛闪着微弱的灯光。
男人粗犷的声音却要故意装作尖细,唱着“玲玲,祝你生日快乐”,温暖的歌声传到了躺在床上的小女孩的耳朵里,女孩立刻一骨碌起来,和男人一起庆祝着自己的生日。在吹灭蜡烛的一瞬间,灯光并没有立刻亮起来。
只听到男人一声惨叫,房间门口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瞬间刀锋反射的光照到了小女孩惊恐的双眼上,她害怕得闭上了眼睛。
男人惨叫着,我能听到刀子进出身体的声音,那种血流飞溅的声音,那种生命流逝的声音。
过了一会儿,房间里再没有其他声音,只听到血滴滴在实木地板上“滴答滴答”的声音,月光照下来,那血液仿佛是镀了银一般醒目。
角落里突然传来小女孩的哭声,断断续续地,在这个空荡荡的,充满血腥味的房间里,显得极为惊悚,那哭声一直没有停过,而灯也一直没有亮过。
终于,不知道过了多久,小女孩从那个角落里站了起来,月光下我看到她的面容,瘦小,但眼神却十分明亮,只是班长脸都被鲜血染红,一道从眼角到鼻翼的长长的疤从此将伴随她的一生
她从房间里出去,没有回头
我一下子睁开眼,看着面前脸色苍白,脸上带着巨大伤疤的女孩,惊讶地发不出声音,“你就是那个小女孩。”我问着她,虽然我知道这个问题一定会得到一个肯定的回答,但我还是脱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