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后我隐约还有些印象,忍不住拉起被子把脑袋遮住,摇摇头轻笑起来,这才多久啊,竟然就有些不习惯了。
手机里躺着一条半个小时前发来的未读消息,几乎不用想我脑子里下意识就冒出了宁冉的名字。
早,我准备去公司开会了。
我伸伸懒腰,抓着手机抱着被子在床上打滚,回了一个“早”字。
这种感觉似乎也挺不错的。
昨夜里吞掉的消炎片似乎真的没有什么作用,疼痛感并没有丝毫的减弱,照镜子的时候我仔细看了一下,肿胀度也没有变化,我的左脸依然是一只放置了三天已经脱水的馒头,又肿又硬。
顶着这样的造型去公司毫无疑问会被同事们行注目礼。别的部门其实还好,毕竟大家都不熟,也不会笑得特别明显,最不给面子的就是本部门的同事了,每一个从我旁边路过的人都要停下来盯着我看两秒钟,然后毫不遮掩地放声大笑。
好在这两天没有培训任务,不需要到处露脸,否则我真的要混不下去了。
经理还算是比较有人性了,虽然属她笑得最欢,但是也非常主动地问我要不要休假,要是疼得厉害就去医院瞅瞅。
我正兀自感动,企图装可怜博取一下同情心,经理便像是突然回过神似的拍着脑门补了一句,“哦对了,我建议你还是去看看吧,拿点药吃吃,明晚全部门给BP送行,估计一顿酒是跑不了了,你好好准备着。”
明晚?我愣了一小下,明天宁冉就开完会了,虽然具体航班还不确定,但是不出意外的话会坐傍晚的飞机回来。走之前她还诓我去接她,我原本有些犹豫,这一下更是拿不定主意。感觉放了哪一边都不太好。
经理见我面露难色,便紧跟着问道:“怎么着?明儿晚上有事?约会?”
我猛摇头,捂着脸含糊道:“不是,唔,有个朋友要回来,让我去机场接机。”
“几点啊?”
“还不知道,估计傍晚,具体时间她还没告诉我。”
“那不就行了,现在几个班机不延误啊,没准儿人要大晚上才到呢?你正好聚完餐再去呗。”想得可真美,我还不知道咱们部门的尿性么?哪次聚餐没有拖到十一二点才散?要是真等着聚完了再去机场,估计宁冉自己都已经回来了。
“诶,咱们BP平时可照顾你呢,人家这回高升,你不去送行真说不过去啊。”经理说完便意味深长地给我使了个眼色,让我自己掂量掂量。我知道她的意思,心里一时也犹豫起来,皱着眉头左右为难。当初入职的时候就是这位BP面试的我,尽管之后没有做我的直属经理,但是仍旧时不时地提点我两句,是个很不错的前辈。
“得嘞,你跟朋友商量商量,问问她具体时间。”经理摆摆手回了工位。
我食指在桌上无意识地敲了几下,有些烦躁,冷不防被扔在桌上的东西吓了一跳。
“啪!”桌上凭空掉下来一袋东西,我条件反射般回头一看,俞风迟胳膊搭在我椅背上,懒洋洋地靠在上面。
她什么时候溜到我们部门的工区来了?我冲她挑挑眉毛。
俞风迟心领神会,偏着头往墙边瞥一眼,“我在后面站了有一会儿了。”
我拎起桌上的口袋看了看,问她:“这什么?”
俞风迟打了个呵欠,伸手一指,“消炎的,还有止疼的。”
“?”我莫名地望着她。
“我这是受人之托。某些人说你最不老实了,身上有毛病也不一定会乖乖吃药,让我给你送到手上。大清早的就给我打电话,催命一样,我这不立马送货来了么。”
“赶紧老实吃药吧你,瞧你这脸肿得,像刚被人胖揍了一顿似的。”俞风迟啧啧啧地笑道。
我拿手遮着脸,凶巴巴地瞪她一眼。
“多少钱?我手机转你。”
“不用了。”俞风迟没有多留,站直身子就要往门口转去,背对着我摆手,“有人会给我报账的。走了~”
我盯着桌上那一袋子药,长长地吐了一口气,抓抓脑袋半晌没动静。回过神后才十分乖觉地去接了热水,一口气吞了一大把药,喉咙都快被哽住了。要是宁冉回来的时候我还肿得这么厉害,估计又要被叨叨了。
拖沓绝对不是一个好习惯,但有的时候它能让人暂时轻松一些。我努力让自己集中精神投入工作,一时半会儿倒也没工夫去考虑别的。反正时间上也不着急么不是?
下午五点半的样子,宁冉约摸是忙完了,连着发了好几条消息给我。字里行间看起来好像非常有吐槽的欲望,大倒了一通苦水。
连续听了四个多小时的演讲,不知道为什么大老板们总有那么多话可以说,听得我脑袋都大了。
公司在市中心包了一个很大的酒店做会场,可是开完会连饭都没有。大老远的把我们拉过来,中午十一二点就进会场了,现在还得自己回住的地方。
十一二点就进会场了,公司还不管饭,那就是说现在还饿着肚子。我不自觉地皱了皱眉心。宁冉因为不爱吃早饭,所以肠胃不是太好。这都是老毛病了,稍不注意就会遭殃。
还没吃饭?
宁冉可能一直握着手机在等回复,立刻就敲了字过来,一副很委屈的口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