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跟我在梦里闻到的一模一样!”宁冉捧着碗埋头嗅了嗅,一脸满足。
我抬眼瞥瞥她,“赶紧吃吧,一会儿就凉了。”
她今天似乎胃口特别的好,没多久就把大半碗面条吸溜光了,好像还有点意犹未尽。要知道平日里吃早饭就和要她的命似的,吃两口就要撇嘴。
“对了,今年过年你们公司怎么放假啊?”擦干净嘴之后宁冉起身倒了两杯水,递了一杯给我。
“还能怎么放?按照国家法定节假日的规定来呗。”我吹吹杯子里还在冒着热气的水,小小抿了一口。
“我们公司也是。到时候可以一起回去。”宁冉拿起搁在一旁的手机,“唔,那我们要提前买票吗?动车?还是怎么着?”
“不着急,等到放假的那天市里基本上就空了,随便叫个车回去都行,路上很快。”
虽说外企的放假时间通常都是按照国家规定来的,但是在临近春节还有半个月左右的时候,公司里就已经少了很多人,办公区里一片荒凉。
我原本以为像俞风迟这样的人一定会拖到最后一天才回去,尽量减少在家里待着的时间,没成想她倒是很早就申请了休假,一口气把年假全花光了,提前了十来天回去沿海。
在我和宁冉离开之前,还收到了俞风迟从沿海寄来的特产。
“这是什么?”我一进门就看见茶几上放了两个精美的礼盒,走过去提起来一看,像是一盒糕点,产地是沿海,“嗯?你让人买的?”
宁冉从厨房里探出头来,“不是我,俞风迟不是提前回去了吗,她寄到我办公室的,说是给我们一人一盒,带回去当年货。”
“看起来还不错啊,这玩意儿好吃吗?”我提着盒子望向宁冉,不想宁冉的神色间掠过一丝诧异,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
“味道比较清爽,很适合你。”宁冉从厨房里出来,坐在沙发上,一瞬不瞬地盯着我,“之前没吃过?”
我莫名其妙地抬头看看她,又仔细瞅了瞅手里的盒子,“我上哪吃去?梦里啊?”
宁冉好像被哽住了,锁着眉头没再接话,歇了两分钟又回了厨房。
我有些疑惑地瞥瞥她的背影,却也没太放在心上。
等到除夕的前一天,公司总算是放了假,午休后过了一会儿,还留在公司的同事们就纷纷交头接耳互相招呼说可以走人了,让大家不要声张,悄悄离开就好。
每次放长假的时候公司都是这个套路,明明可以提前离开,却总是搞得像做贼一样。
我到家的时候宁冉已经在了,地上敞着行李箱正在收拾东西。
“你看看还有没有什么要带的?我这儿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宁冉直起身拍拍手,朝我看过来。
“就回去一个星期,带两件衣服就行了,别的家里都有。”虽说我已经出来自己住了好些日子,平时常用的东西都已经带到了省城,但是爸妈家里仍旧留了一小部分,用作我回家的不时之需。
临近年节的城市是最空旷的。我们提了东西下楼,在门口等车,平日里楼下热闹的商铺几乎都关了门,马路上鲜有人影,连路上的落叶都被寒风刮得干干净净,看着很是萧索。
前两年我都是一个人捱到最后一天回去的,今年和宁冉一起,心里总有点不大一样的滋味。
我侧过脸偷偷瞄了瞄宁冉,她摸着行李箱的把手在一旁站得笔直,发现我在看她,便扬起眉毛问我:“冷不冷?”说完也不等我回答,非常自觉地靠过来,伸手挽着我。可惜她自己身形单薄,并不能遮挡住多少风力。
“有一点。这两天温度好像降得特别厉害,说不定会下雪。”我像是无意识般紧了紧手臂,让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拉得更近。
宁冉低头瞥了一眼,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随后勾起嘴角笑着说:“希望下得大一些,最好能够积起来。”
“嘁,咱们这儿什么时候有过积雪?落下来就化成水了。”我跟她唱着反调。
宁冉闷声笑笑也没辩驳,只晃了晃与我挽在一起的手臂。
回去的路上两个人都有些乏,靠在一起打着瞌睡。等我清醒一些的时候,宁冉已经精神得很,在跟司机侃大山。
“醒的正好,还有十分钟左右就可以下高速了。”
“唔……”我坐起来揉揉眼睛,嗓子有些发干,“到家刚好吃晚饭。”
“你等会儿要回那边吧?那下了高速让师傅先送你回去,我要远一点,别绕路了。”我想宁冉能听懂我说的“那边”指的是她们搬家之后的地址。
“我今晚可以先住老房子。”宁冉似是不大愿意。
“明天就除夕了,今晚上你不回那边住宁叔叔他们会不高兴吧?这大过年的,还是回去吧。”我总觉得她不是一个会在关键时刻任性的人,然而在听我说完话之后宁冉就别开了脸,一副不想再搭理我的样子。
好在她自己也有分寸,闷了两分钟就又转过来,不咸不淡地瞪我一眼,“回去就回去,用不着你赶我。”
我一时被咽住,心里不禁觉得好笑,只好又给她顺顺毛,“春节要放好几天呢,等你哪天闲下来了我们可以出去走走。”
宁冉板着的脸略有些松动,眼角抖了抖,红润的嘴唇微微开启,像是很不情愿地“噢”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