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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节
    喻瑶跟自己反复强调,命令自己张嘴,但还是没能做到,她叹了口气,只是回抱住他,就当做亲得意乱情迷,她装傻耍赖,什么都没有说。
    -
    拿诺诺刺激失败,喻瑶也绝不可能去利用别的什么人,虽说是让他吃醋,但不会真的伤他。
    她还有后手。
    芒果在宠物店寄养很长时间了,虽说每次打电话反馈都玩得很好,但绝育手术一拖再拖,不能等下去了,也该趁着最近空档,给芒果的隐患处理掉,把它接回家来住一段。
    喻瑶其实没什么底,诺诺会对芒果吃醋,应该是把它当同类了,可现在这位不一定啊,毕竟人狗殊途,她只能试试看。
    吃过早饭,喻瑶带着容野直接去了宠物店。
    芒果久别重逢,一双黑溜溜的狗勾眼呆住,隔了几秒才激动地疯起来,撒欢扑进喻瑶怀里,拼命蹭她,以前芒果挺有分寸的,这会儿也收敛不住了,尽情舔她手指,一时亢奋过头,鲜红的舌头都甩到她脸颊边。
    喻瑶笑着推它,习惯性地呼噜毛,摸他小脑袋。
    她余光掠过旁边一言不发的人,又低下头,亲了亲芒果的额头,轻声问:“想我没?我每天都有想芒果。”
    芒果嗷呜叫,想再舔舔喻瑶的脸以表思念,但动物的天生警觉让它不由自主伏低身体,瑟瑟发抖地看向了另一个人。
    不是,狗来着。
    跟它抢窝!抢主人!赖皮不要脸!的流浪狗来着!
    然而一对黑眼睛转过去,面对容野的瞬间,它像受到什么致命威胁,立马前爪趴地,老实得舌头也不敢吐出来。
    容野半蹲下来,苍白手指放到芒果头上,芒果一下都不敢动。
    他看向喻瑶,一张蛊人的脸纯情又无害,凑过去乖巧地亲亲她:“瑶瑶,带它去绝育吧。”
    芒果狂叫着被拉到隔壁宠物医院,打了针被摆上手术床,含着泪大骂诺狗。
    这他妈的!狗也干不出来的事!
    芒果身体素质好,手术之后没过几个小时就醒过来,也不存在不良症状,除了精神萎靡,没什么大碍,但喻瑶还是等到满八个小时,由医生给它喂了好消化的食物,确定没问题很健康,才带回家休养。
    返程的车上,容野圈着芒果的小身体,但芒果不甘,委屈地嗷嗷不停,想要喻瑶抱抱。
    喻瑶马上拨开容野的手,把芒果揽到身边,让它趴在自己腿上,小脑袋紧紧靠着她胸口,她一路抱着芒果,耐心地低声哄它,不时落下轻吻。
    她这时已经忘记了要让某人吃醋,单纯只是对芒果的安抚。
    容野没有说话,天已经黑了,他的脸隐匿在阴影中,只有偶尔流转过的灯光,映亮他漆黑无底的双眼。
    他还剩下三天。
    到家以后,喻瑶把芒果妥善安置到小窝里,还特意把窝拽到她的房门口,正犹豫着要不要继续往里放,让它今晚进卧室里睡的时候,她手腕猛地被攥住。
    容野托起喻瑶,抱进浴室,扯掉她身上沾满雪白狗毛的衣服,湿凉嘴唇吮住她耳垂:“主人,你能不能公平一点,能不能管管我?”
    喻瑶想说话,唇随即被深深含咬,只能发出细碎的音节。
    热水浇下来,洗清掉她身上宠物沐浴液的味道,被肆意揉满泡沫,灼人的手掌让她无处可躲,到处点起烈烈火苗。
    哀切索求是他,强势不容拒绝也是他。
    喻瑶水淋淋被浴巾包住,容野膝盖顶开浴室门,抱着她穿过客厅,走回卧室,在芒果惊呆的目光里,房门“砰”的关紧。
    室温急剧升高,汗混着水迹润湿头发。
    喻瑶被抬高,脊背抵在门板上,炙热地起伏摩擦,她双手虚软地按着他肩膀,脸色潮红到充血,双腿颤抖。
    容野嘴唇湿热,瞳中一片薄红,又狠又可怜地哀哀问她:“我不是主人唯一的小狗么?你怎么能……把我扔在一边?”
    “瑶瑶,你宠宠我。”
    芒果生无可恋趴在窝里,看着鞋架上紧密挨着的两双鞋,想为自己擦擦泪水。
    它想起上个月在宠物店看过的那部宫廷剧。
    突然觉得戏剧照进现实。
    一门之隔——
    卧室里面,帝后悱恻缠绵。
    而它,就是最想去死的那个敬事房首席大太监!
    第49章 他才是真正的容野
    从去宠物店之后, 喻瑶就一直没看透容野的反应,不知道他到底在不在意, 一时间也做不出准确的判断。
    诺诺一直是她私有的,这种逐渐脱离掌控的感觉,让她无比难受。
    没想到他那些平静乖顺全都只是暴风雨前的假象,突然被压在门板上肆意侵占的一刻,喻瑶才明白他这醋吃得到底有多狠。
    狠到彻底超出了诺诺会做的范围。
    但口中还说着小狗一样酸楚哀求的话。
    巨大反差让喻瑶混乱,她身体又有着自然的本能,太难抗拒他,很快就被拽入深渊,到深夜精疲力尽地随时要睡过去。
    她试图表示一下抗议, 想从他怀里挣扎出去都没能做到, 好不容易蹭开一小段距离, 就被他攥着手腕拉回来, 从背后把她抱得密不透风。
    喻瑶酸软得抬不起头,不得不暂时放弃理智, 算了……先把他当成诺诺,其余的等明天再说。
    “诺诺……松一点, ”她半睡半醒, 不自觉带了撒娇的意味, “太紧了,会疼。”
    但那双手臂并没有听她的话。
    等喻瑶的呼吸平稳下来,安然睡在自己臂弯的禁锢里,容野才在黑暗中睁开眼睛, 亲了亲她的头发,又流连到她额角反复地吻,舍不得停止。
    不抱紧, 她就会走。
    不假装不隐瞒,她大概多一分钟都不会收留他,也许连带着这一整段感情,都会让她觉得后悔,甚至恶心。
    他一直都知道的,只是今天又被瑶瑶反复地强调过,她的爱是给诺诺的,而他,剥离开诺诺的身份以后,连一个普通人也不如,他是那个从小到大都让她忌惮和远离的魔鬼。
    那么多经年累月的错位和误会,他在没有为她报仇,没解决掉容家的威胁之前,一句都说不出口。
    说了又怎么样?
    因为他的不得已,他偏执压抑的暗恋,她就必须马上接受一个取代了诺诺,接下来连自身安全都保证不了,还会连累她的容野么?
    何况他不希望瑶瑶知道喻青檀的事,再痛苦一遍,所有沉重黑暗的真相,他自己去承担就够了。
    他不止要让那对父子付出代价,也要让容绍良永远闭嘴,把整个容家攥在手里,他才有资格回到瑶瑶面前,重新跟她认识。
    她已经是他的了,那这一辈子至死都是,到时候哀求也好,死缠烂打也好,强取豪夺也好,他都会把她据为己有,不可能放手。
    容野的手机屏幕亮起。
    他拾起来,光芒照着褪去了艳色,显出冰冷锋芒的眉眼。
    “哥,容绍良答应了,三天后的晚上,但是要求地点由他来定。”
    容野意料之中,给了允许的答复。
    当初离开容家之前,他拿到父子俩的绝大部分罪证,被注射了药物,同时也把高高在上的容绍良套进来,让父子俩相信,容绍良要把他们赶尽杀绝,家产一分都不会给了。
    于是父子俩下了狠心,干脆连容家最至高无上的掌权人也拉下马,容绍良对最宠爱的儿子孙子没有多少防备,也自负地认定他们不敢,自然没什么好下场。
    容绍良被注射了跟他一样的药,年纪大加上急怒攻心,状况很不好,被父子俩秘密控制起来,对外宣称生病失智,名正言顺接管了集团。
    容绍良如他所料,受困过了一段行尸走肉的日子,但老狐狸毕竟是老狐狸,哪那么容易倒台。
    前一段父子俩以为够久了,放松了警惕,对容绍良疏于管控,老狐狸得到机会,在心腹的安排下缓了过来,清醒之后,第一个要找的人就是他。
    容绍良很清楚,整个容家,只有他这柄从小培养的刀知道全部真相,能替他夺回大权。
    但容绍良不知道,这个名叫容野的,二十几年来看似能够彻底拿捏和控制的工具,一旦回到容家,就会把他们一脉都置于死地。
    容野反扣住手机,合上眼,回身搂住还在沉睡的喻瑶。
    他没有时间了……三天后的晚上,他就必须做回从前的容家二少,跟容绍良见面,取得老狐狸的信任,保护好喻瑶,一个人回到那片泥沼里。
    -
    天色刚亮,喻瑶就被宋岚的电话吵醒,宋大经纪人语速飞快:“谍战片换了比赵导强出几倍的大导演,你是第一批在选的演员,早上八点半首轮试镜,还有两个小时,抓紧。”
    喻瑶当时就清醒了。
    她说喜欢谍战片的剧本,不仅仅是随便一句借口,也是真心话,现在不管出于什么理由,片子有了新转机,她都不想因为自己心里那些没定论的纠结就错失掉。
    “好,”她果断答应,“我现在准备。”
    喻瑶回过身,容野正在看她,他黏上来把她团进怀里,爱惜地揉捏拥抱,他拖着诺诺的乖甜语调,些许沙哑地喃喃:“瑶瑶以后会有很多好电影,能拿到更高的奖,站到巅峰。”
    “我去巅峰干什么,”她手指伸进他短发间抚摸,“你记不记得,我复出拍电影是为了养你。”
    喻瑶注视他,抚过他微白的唇瓣:“赚多少钱,都是为了养诺诺。”
    容野握住她的指尖,贴在脸颊上摩挲。
    不止是这样。
    瑶瑶热爱这个行业,如果不是喻青檀的意外,如果不是因为所谓的“容二少封杀”,瑶瑶本来就该扶摇直上,拥有她值得的一切。
    他要把这些都还给她。
    喻瑶的危机感越来越重,忍不住掐了掐容野的脸:“快起来陪我一起去,不管我在哪,你都得跟着。”
    容野仰起头,流光的双眼目不转睛望着喻瑶:“我跟瑶瑶寸步不离。”
    宋岚提前来楼下接,对喻瑶住的房子简直叹为观止,在车上不禁说:“这儿也太简陋了,我给你安排换个新住处?好歹安保好点。”
    喻瑶笑了一下,摇摇头婉拒了:“我们在存钱,等再拿到两笔片酬,就能买房子结婚了。”
    容野把喻瑶的手扣入掌心,描摹着她皮肤的细细纹路,声音低到听不清:“嗯,我们结婚,我想……跟瑶瑶结婚。”
    宋岚震惊得倒吸冷气,止不住从后视镜打量容野。
    这……容二少到底怎么想的,真允许喻瑶跟一个傻子美人谈婚论嫁?!莫非是她格局低了,容二少对喻瑶不是那种世俗的欲望吗?!
    喻瑶试镜是在一家花园酒店,场地开阔,她忙碌的时候,注意力也没有离开过容野。
    容野站在离她不远的位置,目光始终凝在她脸上,有几次不经意视线对撞,喻瑶都觉得心颤。
    他眼神太过浓烈,就那么一动不动地定定看她,混着些难以言喻的绝望和深重,像明天就要见不到了似的。
    后来他很安静地坐去了一边,拿出平常记录她大小事宜的本子,低着头写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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