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忧勾了勾嘴角,手指虚空一夹,现出一块浅蓝的碎冰,轻轻柔柔划过她的脖颈,微凉的温度,“那你瞧着还能有什么用?”。
清胥羞恼的拍开她的手,在她腰间掐了把,斥道,“不正经!”,惹得无忧忍不住笑出声,“回天泽山做个寒冰洞好了”,揽着清胥径直掠去。
快要天泽山时,座峰前突然现出一道流光,远远的盘旋着,似是不敢靠近,无忧凝神探去,就见一袭桃红衣衫的花盈,鬓边别着一朵娇艳的桃花,楚楚可怜的跪在远处的崖边石头上,不断的磕着头。
低低的声音随着风传来,“求神君饶恕花盈”,“求神君饶恕”。
无忧冷然看了她一眼,轻哼了声,头也不回的走了。
花盈沦落到此番境地,完全是咎由自取,有何颜面再来求她。
直到无忧的身影消失,花盈仍在磕着头,不知过了多久,她才抬头青肿的额头,含泪望着远处飘渺云雾里的天泽山。
为什么,神君要对她如此狠心?
都怪清胥,要不是她,神君绝不会狠心抛下她不管的。
凌霄宝殿,文武百官立在殿上,齐呼,“臣等叩拜天帝,福生无量天尊”,
“免”,龙辕抬手道,“众卿有何上奏的?”。
“启禀天帝,魔帝墨殇魂魄消散,膝下两个皇子为帝位争的头破血流,最后,却败在了魔界公主的手上”,文曲仙君手握玉笏说道。
龙辕皱着眉,手抚扳指,沉吟不语,没想到那出生不足千年的魔界小公主,经由如此能耐。
“听闻,那离殇公主诞生之日,魔界便遍开赤罗花,早有大吉征兆,何况,手生圣魔花…”,南极仙翁刚开口,龙辕神色微变,坐直身说道,“圣魔花?!”。
“正是魔界传闻的圣魔花出,魔帝生”,南极仙翁抚着胡子叹道,浑然没发觉身侧太乙真君使来的眼色。
龙辕神色变幻,握着扳指的手指发白,自上古以来,仙界和魔界相互制衡,以维持两界,是以,亘古以来,凡魔帝更替,仙界亦有新帝再出之机...
太乙真君站出来,说道,“离殇公主不过数百岁,年纪尚幼,恐怕是得了墨殇的魔气,如何有能力统领魔界?如今,她方统领魔界,两位皇子旧部不服,不如趁着魔界分崩离析时,天庭将其一举剿灭”。
龙辕颔首,只要魔帝不继位,便没有更替之说,遂眉头微展,说道,“如此,诸位觉得应派谁统领天兵,征战魔界?”。
太乙真君顿了顿,说道,“要论本事,那自然是七百年前大败墨殇的无忧神君,只,只是…”,
“只是什么?”,龙辕思忖,凡界清胥历劫之事,两人已生芥蒂,绝不是一道圣旨便会让她听令。
“小仙前日去天泽山拜访神君”,太乙真君说道,“听闻神君正在为白虎仙君疗伤,闭门不见,说是百年内不出天泽”。
什么疗伤,分明就是责怪自己当初偏袒敬曌,对白虎降下神雷之刑,还有记恨楚灵珑之事,龙辕脸色不虞,冷哼道,“对付区区一个魔界公主,何必要惊动她?!难道天庭连个领兵出战的天将都找不出来么?!”。
“仙将赤云愿领兵出战!”,“风伯雨师请陛下恩准出战!”,两侧武将纷纷跪下说道,龙辕这才神情缓和,说道,“赤云为主帅,风波雨师协从,率一千五百天兵天将,攻打临渊!”。
不曾想,魔界尚未报复魔帝折落在仙界之手,天庭倒是抢先发难,自临渊发兵。
只可惜,素来镇守临渊的天兵,自临渊入魔界,地界复杂,血雾煞气,再加上魔族狡诈诡谲,竟是连连战败。
魔族士气大盛,不但收付失地,更是将天兵逼退临渊边界,
龙辕满脸怒气的望着殿里的赤云和风伯雨师,风伯中了魔瘴的毒,脸色发青,雨师的本命仙器受损,神情委顿,如打了霜的茄子似的。
龙辕气不打一处来,斥道,“区区乌合之众,竟让你们打了败仗,丢尽天庭颜面!”。
“启禀天帝,那魔界主帅诡计多端,布下陷阱,以迷仙瘴气混乱天兵,这才吃了暗亏”,赤云有苦说不出,墨殇重伤后,魔界一蹶不振,他本以为趁乱出征魔界,会是个好差事。
谁知他自负,看轻了对方,不但中了圈套,首战吃亏,仓促退兵后,又被魔界夜袭,搞得节节败退,毫无喘息的机会。
“你晋升为天将已有千年时间,而对方不过是个出生数百年,乳臭未干的丫头,你有何颜面?!”,龙辕龙颜震怒,拍案斥道。
赤云单膝跪下,抱拳道,“是末将的疏忽,当时风伯雨师受伤,情急之下,中了对方的计”,
龙辕看着剑眉入鬓的赤云,纵是面容坚毅,可终究是没经历过仙魔大战,在无忧击败墨殇的这数百年里,天兵天将都养尊处优,忘记了战场上的尔虞我诈了。
“青丘狐王请觐见帝君”,退朝后,天官来禀,龙辕负手站在殿前,说道,“传”。
常年躲在青丘的狐王,肯真是天庭的稀客啊,一袭淡紫仙袍,薄纱翻飞的南沁,眸光流转,脚踩祥云而来,龙辕望着她的妩媚模样,忍不住摸了摸下巴,这狐族果真是生而妖媚的一族,尤其是历代狐王,媚意都浸淫到骨子里。
只是眼前的南沁,可是活了上万年的老狐狸,龙辕可不会自讨没趣,招惹到她,遂客气招呼道,“不知狐王到天庭有何事?”。
南沁对龙辕落在她胸前的眼神微微皱眉,说道,“听闻天兵吃了败仗,南沁自请为帅,征战魔界”。
“喔?”,龙辕略为惊喜的说道,“狐王若肯为天庭而战,自然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