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清风环看这座建筑,可见这里原本的住户遭遇了横祸,可能是瘟疫也可能是匪盗,总之陈尸十几具。
“这里……或许……是个合适的地方。”她靠近妹妹的耳朵,小声耳语,“我们以这里为据点,提前布下陷阱,等爹的囚车经过附近,我们再动手。”
傅月池轻轻点头,“其实我刚才也有这个念头,这里阴森怕人,一般人不敢轻易接近,正好可以让咱们容身。只是那三个人,雨停了就会走的吧?不会暴露咱们吗?要不要……”
“路人罢了,不要轻举妄动,累了一天了,节省体力,你先休息一下吧。”说完,将妹妹的头按到自己肩膀上,轻轻的拍了拍。
“姐姐,你不睡吗?”
“我不累,没关系的。”傅清风温柔的笑了笑,等妹妹闭上了眼睛,她默默的看着外面的风雨,心情沉重。
父亲傅天仇身为总兵,因牵连到兵杨宇轩一案中,不仅丢了官,现在还要被押送到京城受审。
奸臣当道,到京城又怎么会有公正?
所以她和妹妹计划在押送途中,将父亲劫走,那之后,哪怕隐匿山野,做个村夫,也好过卷入朝廷争斗,性命不保。
这般大的风雨……父亲还好吗?
她怅然,轻声长叹。
风雨呼啸,两拨人各有各的心思,但互不干涉,都只求相忘于江湖。
吃过午饭,见大雨没有停歇的意思,江展让宋映白去马车里,取出书籍给他温习。
宋映白心说,你也不错啊,时刻记着自己的人设是个书生。
江展手捧书卷,找了个稍微亮堂的地方,依靠着柱子,留给众人一个勤奋的背影。
傅清风见状,越发肯定,这三人的确只是赶路的书生和随行而已。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风雨渐歇,又过了两刻钟,彻底停了,仔细看天际,甚至能看到云层后面的阳光。
江展将书本一合,“赶紧走,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能赶在吉州城门关闭前进去。”
郑元去牵马,宋映白接过少爷的书,佯作关心的道:“少爷,以后这种光线不好的天儿,就别看书了,对眼睛不好。”
“不用功怎么行,明年还要应试。”说得真像那么回事似的。
郑元牵马到门口,回头大声道:“那,我们走了。”
傅清风一愣,既而抱拳恭送:“一路顺风。”
马车内,宋映白将声音压得极低,“她们绝对有古怪。”
“我知道,但和咱们没关系。”江展扭脸看车外,似乎不大想继续交谈了,随意嗯了一声。
但宋映白不想就这么算了,“大人,您刚才说叫我来执行这次任务是有原因的,究竟是什么原因啊?”
江展笑容有一丝神秘:“明天你就知道了。”说罢,闭目养神去了。
宋映白嘴上不敢再纠缠,但心里忍不住骂他,干嘛啊这是,勾起别人好奇心就不再说了,你等着,早晚有一半,我也话说半截,急死你。
雨后道路泥泞,坑洼不平,马车几次陷进泥坑,都是郑元和宋映白推出来的,而江展稳坐中军帐,绝不出力。
紧赶慢赶,终于赶在吉州城门关闭前进去了,先找了家客栈住下,洗去一身泥泞,宋映白没什么想法,躺倒就睡。
他不认床,得哪儿睡哪儿,沾枕头就着,很有出差的天赋。
早晨,三人准备妥当便出了门,直接去吉州府衙,提审小诸葛。
毫不意外的在衙门前被拦住,就见江展从袖中取出驾帖,往守门的衙役前一晃,“递给你们知府大人,我要见他。”
衙役瞪圆了眼睛,愣了愣,赶紧捂着帽子,往衙门内跑,很快就将知府毕春成给叫了出来。
毕知府穿着常服,慌慌张张的提着袍子下摆,跨出了大门。
毕知府将驾帖还给江展,“毕某有失远迎,三位缇骑切莫怪罪。”
江展面无表情的一挥手,“罢了,你丈人不见了,想必你很忧心,有考虑不到的地方实属正常。”
毕知府听了,双腿不由得一软,真不愧是锦衣卫密探,他丈人前晚失踪,他也才知道消息不久,这三位却已经知晓了。
江展一边往衙门内走,一边道:“我们这次前来与你的私事无关,你们吉州大牢内关押了一名犯人,江湖人称小诸葛,他人在哪里?带我们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