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映白最害怕的事情发生了,他俩起冲突了,还很激烈。
他忙将黎臻往外推,“那边还有几间包房,咱们去那边说话。”
裴怀珹则无所谓的继续坐在椅子上,朝两人离去的背影,露出了一丝笑意。
宋映白将黎臻推到隔壁的房间,把门关好,“消消气,消消气。咱们身正不怕影子斜,一会我去解释一下,他就明白了。”
黎臻恨的咬齿,“谁给他的脸,让他口出狂言质疑你我的关系。不过是一个死太监的养子罢了!”
宋映白一怔,原来哥哥选择不暴露他们的关系,真是为了他好,太监的养子就像一个标签,自然低人一等。
“质疑了就质疑了,他心直口快而已,没什么恶意的,我都不生气,你何必大动肝火。”宋映白劝道:“再说,大喜的日子,犯不着这样。”
“大喜的日子?我成婚了吗?跟谁,跟你吗?”黎臻气呼呼的道。
宋映白算体会到了“夹在中间里外不是人”的痛苦,“反应这么大干什么,认真你就输了!”
黎臻这种深度恐同份子,被人当年质疑和自己关系非同一般,暴跳如雷也是可以理解的。
毕竟之前都是流言,也抓不住具体的人,现在可不一样,比自己官阶低的人当面说这种话,既丢了面子,人格也受到了侮辱。
如果不是自己在场,八成就大打出手了。
黎臻道:“我真是不明白,裴怀珹给你下什么蛊了,连这种羞辱你都能受得了,我还以为你会比我更气愤。”
裴怀珹自称不是断袖,但不能完全相信他,做锦衣卫的都是撒谎不眨眼的家伙。
但他当面挑衅他跟宋映白的关系,要是不及时否认,弄不好暴露自己的真实想法,会把宋映白吓跑的。
他现在怀疑,宋映白躲到琼州的结局,是不是就是裴怀珹挑拨的。
现在时机不成熟,叫宋映白发现自己喜欢他,他一定逃得飞快,所以他刚才表现得那么愤怒,的确有气恼的成分,但更多的是做样子。
宋映白语气温和的劝道:“当面说出来,总比藏在心里误会强。他那人你又不是不知道,说话难听也不是第一次了,跟他认什么真啊,他可能就是为了气你,千万不要中计,咱们心里清楚,微微一笑,就是不上套才对嘛。”
黎臻很受用,听着明显他跟宋映白的关系更亲近,“倒也是。”
宋映白又说了一箩筐好话,将黎臻安抚住,然后转身出去找裴怀珹。
被黎臻拍碎的桌子已经撤走了,换了一张新的,裴怀珹一见他来了,面色沉静的问道:“他怎么发那么大火?”
黎臻发火的原因,他已经猜到了,一是心虚,二是只有表现的生气,才能继续以朋友的身份潜伏在宋映白身旁,谋而后定。
宋映白无奈的道:“哥,你就算知道这种流言,当面问我就好了,何必拔老虎胡子,你到底要在他手底下做事,结仇了多不好。”
这么冒犯,可以算是以下犯上了,如果裴怀珹没有大太监做靠山,以后的日子也不会好过。
裴怀珹装作莫名其妙的道:“我真没想到他会发这么大火。这种流言是关于你们两个的,我只是想当面问问清楚而已,唉,看来是我冒失了。”
宋映白并不相信哥哥真就那么心大,如此冒犯的话语不过脑子就往外说。
哥哥还是听到流言,不放心他跟黎臻的关系,所以当面测试下他们的反应,宁可得罪黎臻。
他必须说清楚,“哥,我们真不是那种关系,人家黎臻特别讨厌断袖,我敢对天发誓保证这点!”
裴怀珹只想叹息,我的好弟弟,你对天发誓有什么用,你应该去治眼睛,黎臻那厮都那么明显了,你还看不出来么?唉,算了,是自己这个当哥哥的失职,没有及时找到你,让你身边潜伏了这么多饿狼。
“不过看他暴跳如雷的反应,好像的确是这样。”裴怀珹装作相信的道。
“是啊,这种流言一开始是因为我突然从校尉升到百户,才流传开来的。外人见我这个小小的校尉突然走运,看不顺眼便开始编排这种流言。其实原因是我跟黎臻外出执行任务,我机缘巧合救过他一命,他才对我这么好的。”
裴怀珹默默点头,“原来是这样,你怎么不早跟我说,原来是我误会了。这样吧,我去给他道个歉。”
宋映白受宠若惊,不是吧,哥哥居然会道歉?还以为他这个人根本不会道歉,会一直跟黎臻僵到底呢。“那敢情好,大家都在一起做事,冤家宜解不宜结。”
裴怀珹起身跟宋映白一起到隔壁找黎臻,一进门,他便毕恭毕敬的作揖道:“刚才是属下冒犯了,请黎大人降罪。”
黎臻一愣,他有点看不清对方的所作所为了,但敢肯定,裴怀珹绝对没安好心。
他犹豫的时候,宋映白上前来,低声道:“这件事就算了吧。”并用口型说了句,“算我求你。”
黎臻没办法,谁让他见不得宋映白求他呢,刚才他那种小心翼翼求他的表情,他就当做撒娇看了,对裴怀珹冷声道:“罢了罢了,但你要记住,没有下一次。”
裴怀珹站直身体,开口道:“其实我刚才那番话,的确是口不择言,毕竟关心则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