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维欧里特低呵了一声,下意识地用了破除幻象的奥术,可是墙上的影子依旧仅仅只是个影子。
“你好啊,我们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教宗陛下。”
维欧里特找不到声源,就好似那人是从这个房间的每一个角落里向她进行的对话。
维欧里特眼里只有戒备,这显然是奥术师所为,在这种关键时刻来夜闯教廷除了来刺杀还能是什么?
“别紧张,你肯定是认为我是来刺杀你的,这样光明神教就能发生动荡直接撤兵了是吗?”风望舒其实也不是没想过这个选择,但当隐藏进阶激发的那刻这最简单直白的方法就已经随风而逝。
这神秘人能够窃听她的心音!维欧里特给自己施放了心灵屏障,可是下一刻来人就再次点穿了她的想法。
“你是觉得我探听了你的内心想法?不,我可是带着诚意来的,我怎么能做这样的事。”
诚意?维欧里特差点想笑,但很快她就笑不出了。
“作为光明神教有史以来第一位女教皇,请问你有什么特别的想法吗?“
维欧里特瞳仁猛地缩小了,但她面上一如往常带着悲悯和平静,“光明神教里没有女人。”
“是吗?看起来是我给的诚意还不够充足,”风望舒取消了能耗极高的隐形立场,而后又直接开启了精神立场将错愕的维欧里特完全包入其内,这并不意味着她的防御就此下降,反而几乎是让她处于了一种绝对操控的状态,哪怕维欧里特被光明神附体都插翅难逃。“我能保证你现在与你亲爱的父神完全断开了任何联系,蒂法无法对你进行窥探,说吧,我亲爱的女教皇,你为什么作为一个女人登上了神权的高台?”
维欧里特对风望舒只有警惕。
“看起来我的话语权并不够高,这样好了,如果你不愿说出你的故事,那你的秘密可就要在战场肆意传播了,至于结果如何,我可不保证。”风望舒刻意地着重了“秘密”二字,几乎满含恶意地看着维欧里特,“你可以试试能不能先前向你的父神祈祷,问他讨要神术。”
维欧里特站在原地盯着眼前穿着一身黑色法袍容貌过度妖冶的女人好一会儿,才试探地引动微记,可就正如眼前的女人所说,她手臂上的微记无论她如何输入精神力都毫无反应,就好似那只是一个纹身而不是一个媒介。
“你想要得到什么。”维欧里特依旧保有理智,她无法信任一个突然出现的人,哪怕看似已将她收入囊中,生死只在那人的一念之间。
“我要的?你不需要知道,我只需要告诉你我可以帮你,帮你完成你一直以来的企图,无痛,速效。”
“我的企图?我没有企图。”维欧里特直接否认。
“大家开诚公布很难吗?”风望舒反问到,这位女教皇的确是难搞,但从一开始她就做好了这位女教皇可不是什么好糊弄的角色,否则从一开始她也不会选择把和女教皇“谈人生”揽在自己身上。
作为一个女人却是在男尊女卑的光明神教管辖地带瞒天过海并将光明神教把持在手,女教皇必然不是什么单纯良善之辈,女教皇的登台绝不可能没有任何企图任何目的,就是为了侍奉光明神。
要知道教义里可是严格规定了女人是没有资格进入教会的。
女教皇这已经违反了教义。
维欧里特听了一声不吭,就好似是在无声的反抗和拒绝。
风望舒却是再次开口了,“我是来和你做交易的,当然你也可以认为我是来威胁你胁迫你,诱惑你为自己的欲一望沉沦,否则无论教皇是个女性还是教皇是个隐藏的奥术师都会让你万劫不复。”
维欧里特更是一言不发,衡量了许久才开口。
“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以为你真的做到天一衣一无一缝无人知晓了吗?对于牧师而言,那的确是无法区分,但对于真正的奥术师来说,你的伎俩太直白。”风望舒轻笑了声,“也许你还没真正见到过奥术师,不,其实你见到过了。”
她可是和这位女教皇早前就打过了一个照面。
“除了你之外,我的确还未曾见过其他的奥术师。”维欧里特的表情有些冷然,“我不知道你的目的究竟是什么,我只想告诉你,我对你开出的条件不会有一点兴趣,哪怕你将我的秘密公布,这也不会引起战事的一点动荡。”
“哦?话不要说太死。”风望舒看着维欧里特头上代表教皇地位的冠冕,又看了看维欧里特腰间挂着的权杖,“男女的不平等,应该很糟糕吧。”
维欧里特危险地半眯起了眼,等候着风望舒的下文。
“你应当是一个奥术师家族的后裔,不过因为各种原因你家人都已经故去,就此你被其他人收养。这家人应当是信奉光明神的,你耳渝目染了不少光明神教的教义,教点上的每一字每一句你都可以背诵得滚瓜烂熟,当你想将这一生都奉献给神的那刻,你却是发现你根本无法进入教会,就因为你是个女人。而此时一波未止一波又起,你的收养人出现了意外,双双亡故或者失踪,而你并不服输,你并不认为女人和男人无法相媲美。等你真的伪装了身份成功混入教会却已是覆水难收,你的目的还是身份被揭穿的双层压力压迫着你往前走,一路直行。可这时奥术师的传承却是因你的年岁已到突然激活了,你踌躇,你犹豫,你认为自己是恶魔的一员,但你却是发现你依旧能够使用神术,一开始的愤慨和憎恨瞬间只留下疑惑。随着你的研究,你却是发现神术和奥术之间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甚至神术太过片面,并且还不属于自己,而奥术却是完全不同。相比起神术,奥术更像是神的使者所用,我说的对吗?“风望舒将自己的推测一一说出,其实她完全是临时根据女教皇目前暴露出的信息随机捏造的。
可维欧里特的表情却是徒然变了,数次试图重新控制都失败了,最后维欧里特叹息了。
其实神秘人说的除了收养人这一点不同和她的经历几乎相差无几,但这唯一的错漏也变相证明了神秘人仅仅是看穿了她看透了她,而不是对她进行了不礼貌的读取记忆。
她不知她诞生在哪儿,当她有记忆之初就住在教堂里,收养她的是当地小镇的神父,神父恪守教典,对于那些世人秉持的男尊女卑一直报以否认,神父一直都坚信着世人皆平等。
而她就包在一个襁褓里被放在了教堂的门口,光明神教里的神祇人员无法进行婚配或者纵欲,因此神父认定了她就是他的命定女儿。
是神赐予了他女儿,既然是神赐予的,那么她便是与众不同的。
从此她就被神父带着做弥撒,学习教义教典,学习什么叫做人人平等。
小镇的人本就不多,而神父从一开始就让她穿着教堂的制服,因此她的性别一直是被默认为男性的,直到有一天她发现自己和教义里描述的男性有着极大的区别。她就跑去问神父,她是不是只要再长大一点,就要被赶出教堂,随便找个修鞋的端盘的就这样嫁出去了,她不否认那时她更多是不甘心,在她眼里她只想侍奉神的左右而不是像寻常女孩那样从出生就已经被决定了人生,按部就班地学习礼仪,按部就班地学习生活所需,最后按部就班地嫁人生子最后活成了一个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