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现在绝对不是在一个正常的物质界面,而是某个虚构的借以困住她的梦境。
一切的无逻辑都是因为她没考虑,她不试探,在她不想探究的前提下这个梦境都懒得替她圆上。
光是魔物的来由她都可以逼逼出好几个可能,可这里连个欲盖弥彰的理由都懒得公开。
联邦懒,帝国也懒。
这和开玩笑有什么区别?
唇边的笑容愈发冷冽与诡秘,风望舒拿起了放在床头柜的手机,只是随便查查这就看到了联邦科学联新公开的“密档”。
密档实际发表时间是十年前,揭露的正是魔物的起源,这次公开的理由也很好,正好帝国找到了破坏节点的方式。
这梦境还真是不够有前瞻性。
她的记性向来好得很,就算随便瞟一眼都会一直记得,而她目前的身份正是帝国皇长孙。
帝国的研发部门有什么可能会比同为庞然大国的联邦差?又有什么资料是皇长孙都没见过?
她之前不知道的研究现在联邦突然公开?还是十年前的?
这个玩笑真的是开大发了。
嗤笑声起,就难以自抑,月光之下的她的双眼笼着层薄雾。
她倒是从未想过她的刻骨铭心其实根本就是虚妄,她的人生和她现在记忆之中的极可能是截然不同的,她可能是如她之前所希望的那样正位处高危,只要一念就能决断一人的生死。
但她也可能是孤高寂寥,这只是她闲暇的南柯一梦,她本是孤独,这才有风羲和这样一个让她在意的人。
又到了她做选择的时刻,她是继续沉浸这或许算得上是美好的梦还是回归到可能惨痛的现实?
为什么她在梦里总是要做这些选择?风望舒多少有些恼,只是这一念头刚出,她便恍然明白了。
她的直觉告诉她,一个正常的梦境根本就不会出现这样的选项,再清明的梦也不存在诸多二选一,就算她意识到了这个世界有问题,这个世界也不会真自行填补bug。
这更像是一个检测程序。
这个梦境就是针对她的,真正的现实她必然目前处于一种不妙的处境。
她不醒,这一危险必然逐渐加大。
风望舒阖上了眼,再睁眼就望向了在她身侧睡得正浓的风羲和。
她终究是不舍的,而这不舍全都是来自风羲和。
或许风羲和真是这梦境的主体程序之一,为了免除她的疑心,特地弄了个反目的初始,再逐渐化解她心里的枷锁,层层渗透,最后让风羲和这个人像一个病毒似的能在她心里深种。
可就算猜测到了,她的心也不作伪,她的确对风羲和有肖想。
或许离开了梦,现实里连个风羲和的影子都没有,梦境缔造者也许只是按照她心里最属意的形象构建出了风羲和这样一个存在。
坐在了床边风望舒细细地看着风羲和的面容,明明面上挂着笑,可眼底却是愈发潮湿,眼前的人影都模糊不堪,伸手似是要擒住什么,可中途却是停下了。
阴霾在眼底沉淀,最后化为了斑驳的影,欺身上前轻轻在风羲和的额上落下了一个吻,这就在风羲和的耳侧更呢喃着说了句话。
说完风望舒也只是再度看了看风羲和,似是想将风羲和记在心底,这才走向了窗台。
理论上她只要杀了梦境主体就能脱离梦境,可她却是下不了手。
知道是知道,做又是另一回事,明知这场梦都是虚妄,可她依然对在她感知下对她百般讨好的风羲和下不了手,她舍不得。
如今她也只能搏一个可能。
一个她同样只知是理论的可能。
一脚踏上窗台击碎了那密封的玻璃,夜风从窗口涌入鼓动起了她身穿的薄衫,有些冷,却让她觉得并不正常。
再度回望了风羲和一眼,她便一跃而下,远处的灯火让她眼前很是花乱,坠落感让她有着抹熟悉,好似曾千百次这样做过。
地表的一切都在放大,就在那紧迫的不适占据了她全身的那刻,她的呼吸一窒。
一头冷汗地惊醒,风望舒急促地喘息着,耳边满是断断续续的嘈杂。
似远似近的音啸让她脑仁都有些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