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妮塔很想问一下龙小的事,然而她半天支支吾吾一个字都吐不出,反倒是愈发尴尬。
看安妮塔的作态,风望舒蹙了下眉,安妮塔明显不对劲,但她可以确定安妮塔就是本人无疑。
世人都说手下的态度几乎代表了主子的态度。
风羲和对她有什么好尴尬的?
疑虑再起,这次风望舒是真的无法专心压下,也没心情问风羲和现在如何,只将黑盒交到了安妮塔手里。
安妮塔完成了任务,逃难似的直接传送走了,等回了她的办公室就看到她的冕下占用了她的桌子,正核对着战俘与原人员名单列表。
昨日才刚前去爱丽丝的老巢抓捕了留在原地的人,回来又马不停蹄地开始安排后续抓捕,以防日后任务世界遭到入侵。
在安妮塔印象里,现在或许是除了千年前的重建阶段后最为忙碌的时刻。
她还没开口,她手里的黑盒就飘到了风羲和的面前,“她说了什么?”
“并没有说什么。”安妮塔并不认为莉莉丝说她杀修一真一世一界的人杀就杀算是给冕下带话。
叹息了一声,风羲和就停下了校对。
风望舒实在是太贴心了,贴心得她心中更多了些愧疚,只盼着自己抓紧把烂摊子处理完。
打开黑盒她就看到了那一红一蓝两枚代表了全知的预言之眼。
安妮塔就见她的冕下盯着那两枚某种意义上可以说是怖人的眼珠陷入了沉思,便忍不住清了清嗓子。
“冕下,你是什么时候找回预言之眼,又是什么时候送去了莉莉丝那里的?”
风羲和脸色一变,将盒子重重关上,冷淡地瞥了安妮塔一眼,“封口。”
安妮塔闷声不吭地选择性遗忘,只是看着自己的鞋面,而这也让她错过了风羲和瞬间的恼怒。
一一一
回了高塔,没过多久风望舒就接到了风羲和发来的简讯。
这就是让她提防后续可能突然出现的事物,别的别管。
看着简短到说了等于没说的话,风望舒心里很不是滋味。
一晚上她其实干坐着想了很多,她回想起了星际间的事,也回想起了爱丽丝“送”她的梦境。
她当然知道梦境的意义,战后她更是从其他参战客服口中听到风羲和其实在后续给所有人的梦都植入了“标记”,梦中人只要遇到“标记”就能意识到这就是个梦。
可她却是因为她隐藏在内心深处的小心思,只愿沉浸在这场某种意义上更合她心意的梦,生生忽略了再明显不过的“标记”。
那场突然爆发的边城魔物之灾,就是一个“标记”。
黑影丢下了那颗启动了传送门的金属球就溜之大吉,但跑得再快她还是看到了黑影的脸,她只是强行模糊遗忘。
那分明就是她自己,非要解析,这“标记”的潜在意义是这场梦境由她缔结,魔物也是因她而生。
就算她梦里不带脑子,她只要一如以往那样本着好奇与求知,惊悚归惊悚却是跟了上去,她就能和黑影对峙,意识到自己正处于梦境。
可她不仅不带脑子还主观否认,更是内心希望她自己不要求知。
而她在星际间更是曾经想过,要她也是人类,是不是就不会被排外了?
种种她曾暂时积压,而没有真正花时间想明白的念头硬生生将她困在了梦境之中,要不是对于伏羲的潜意识根本没有任何好感,又有着对伏羲表层的认知,她必然沉睡到战场结束。
现在回想,便知是有多可笑。
这也让她某一刹那,真心实意地想将自己所有不肯吐露或者言之模糊的事,全都明明白白的向风羲和袒露。
甚至连那让她羞耻的梦都想告诉风羲和。
可一整夜,她都没有给风羲和额外发过什么简讯。
风羲和现在可是忙得很,根本没时间来和她说这些。
也或许,她为风羲和考虑忙不忙就是借口,她只是在恐惧另一件事。
她不想看到当她说起过往或者她的梦境,风羲和再度露出了那种众生平等,又暗含怜悯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