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远……” “阿灵,你怎么了?你那边到底出什么是事情了?你怎么这么久才回答我?”
过了很久。这一个世纪的漫长时间,只不过是顾远担心心上人的自我纠结。
实际上,才经历一个红绿灯的时间,左右不过一分钟。
“停电了……”钟灵怯生生的声音从听筒里面传来,“我怕黑……”
“有我在呢。”
“呜呜呜呜……顾远,我很害怕……我真的好害怕啊……”女孩在大西洋彼岸哭的上气不接下气,顾远在我的旁边急的抓耳挠腮。
“别哭了。”顾远绝望地说道,“我抱不到你。”
女孩突然止住了哭声,她小声地啜泣着,抽泣的声音让人心碎。
“阿灵,你听我说,你站起来,走到电闸那里看看是不是保险器跳了。”
“恩……”女孩按照顾远说的站起来,摸着黑往变电室走。
“阿灵,你把手机电筒打开,注意脚下不要撞到了。”
……
顾远握着手机对着钟灵柔声细语地一路指挥,要不是两人真的隔得太远,条件不允许的话,顾远真的会飞奔到钟灵身边。
不知道又过了多久,透过车窗玻璃已经隐隐能够看到顾远家的公寓,顾远这时候才缓缓放下手机。
这时候的顾远突然有什么不一样了,到底哪儿不一样,我一时间竟也说不上来,只是觉得顾远像是脱胎换骨了一样。
“聊完了?”
“恩。”顾远点点头,他看起来格外亢奋,眼睛里面闪烁着星星点点的光芒。
“感觉怎么样?”
“陆惜,我想活!”顾远看着我,无比坚定地说道,“陆惜,我真的想活下来。我不想死,我要去英国找阿灵。我不想让她一个人,我需要她,她身边也应该有我。”
我终于知道顾远有什么不一样了,是生气!
顾远的眼神中充斥着对生的渴望,他有了活下去的念头,不再像是咸鱼一样等死了。
要是早知道顾远的初恋这么有用的话,我早就让顾远给他的初恋打这通电话了,我也不至于浪费这么多口水,白费时间了。
当我们到达顾远家小区的时候,时针已经指向了晚上八点。距离张琳回魂的时间又近了几许,任务更加紧迫。
我们下车就往公寓跑,新生的顾远首当其冲走在最前面,他步伐很快雄赳赳气昂昂,仿佛真的是从重生。
脊背挺拔丝毫没有惧怕的意思。
我们一行三人风风火火地来到顾远的公寓,公寓很大很整洁,装修也十分精致漂亮。
不过我现在并没有时间仔细欣赏顾远的公寓,如果顾远顺利逃过这一劫的话,我想我应该还是有很多机会将这两室一厅的临江别墅,仔仔细细里里外外好好地欣赏无数遍。
公寓客厅中央乱糟糟的堆着许多和这间公寓格格不入的杂物,成堆的纸人,朱砂以及浸泡过朱砂和黑狗血的红线,还有做法事情必不可少的香蜡纸钱……
还有就是一大堆佛门道家都特别出名的镇鬼祛邪的法器。
女鬼是冲着顾远而来,所以我做准备的主要功夫都花在了顾远这个人身上。
我必须要清楚敌人的目标,才能准确下手,做好万全准备,机智应对。
女鬼张琳要的是顾远的命,然而我却偏不会让她如愿。
我在客厅中央那堆乱七八糟的东西里面翻找了一圈,找出了一个红色的包裹扔给顾远,“拿去换上。”
“这是什么东西?”
顾远纳闷地将自己手中的包裹打开了,看到里面的东西以后,气得脸都青了。
顾远一把将还在那堆杂物里面像个乞丐一样翻翻拣拣的我拎起来,指着我的鼻子质问道,“陆惜,你告诉我这是什么?”
我往打开着的包裹里面看了一眼,确认了一圈,“没错啊,就是我就是让你换上这个。”
“你有没有搞错?”顾远气得牙痒痒,“你竟然叫本少爷穿这个?你看看这都是些什么?颜色土里土气的就不说了,这是衣服吗?这一套明明就是秋衣秋裤,还有这个——”
顾远极其嫌弃地从布裹里面掏出一团红色的布团,“你该诉我那一团有个洞的跟姨妈巾一样的布条条是什么?”
我不禁一脸黑线,“这是红袜子!”
真是不仅头发短,见识也不长。
我气愤地挣脱开顾远拽着我的手,“别磨蹭了,赶紧去把衣服换上,还等着出来帮忙呢。”
“我不换。”顾远撇嘴,一副宁死不屈的样子。‘
真是令人心疼,“真不去?”
顾远点头,“这套衣服真心天丑了,我实在是不忍心侮辱自己的欣赏观。”
“欣赏观念重要还是命重要?”还不等顾远回答,我就将手中给纸人画脸的笔一丢,“看你样子应该是觉得帅气比命更重要了,既然这样我也就懒得白费力气了。”
“你是生是死,都听天由命吧。说不定张琳看你可怜,留你一条命,放你回去英国跟你念念不忘的小初恋厮守到老。”
“算你狠。”一说到初恋顾远就妥协了,他气呼呼地拿过衣服进房间换了。
我一张接着一张地往空白的纸人身体补着人脸,无一例外都是花的顾远,画到最后,我甚至都已经熟练到不用思考,一张和顾远一般无二的脸庞就落在纸人身上。
我画到最后一个纸人额时候,顾远正在换好衣服从房间里面,黑着脸走出来。并没有想像中那么扎眼的红。
“换好了?”
本来期待着顾远变身一根大红色的鞭炮,结果没想到顾远这厮嫌太丢脸就在外面套了一件黑色的浴袍。深黑色浴袍中央一抹妖艳的若隐若现的红显得格外骚气。
“恩。”顾远铁青着脸,警告我道,“不要假公济私叫我现在脱!”
我噗嗤一声笑了,“手。”
顾远听话地将右手伸了出来,“你要干嘛?”
“把你绑起来。”我抓起顾远的手掌,将用朱砂和黑狗血混合着泡过七天七夜的红线绑在顾远的手腕上,总共缠了三圈,系上,最下面系了一个装着三十六粒糯米的红布袋。
“左手。“顾远听话地伸出自己的左手任由我摆弄,然后我又分别在他的左右脚腕分别系上了同样的红线和小布袋。
“陆惜,我觉得现在我完全就是一个行走的中国结,浑身上下的颜色喜庆的很。”
我从顾远粲然一笑,“马上我会让你不仅颜色鲜艳,甚至还会让你色香味俱全。”
“什么香味?”还没等顾远反应过来,我接过小刘司机递过来的蒜头项链,迅速往顾远的头上一套,然后迅速收紧系好,不让顾远有反应的机会。
“咳咳咳……”顾远呛得脸都红了,跳脚道,“你给我戴的什么东西?什么味了这么大?熏死小爷了……”
“味够大吧?顾少爷闻不出来吗?”我揶揄顾远道,“不过你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大少爷,没有进厨房不认识这东西也正常,来,我给顾少爷科普一下,这是大蒜。”
准确的说,这是用黑狗血和朱砂浸泡过的红线穿制而成的七七四十九颗大蒜的大蒜项链。
“我当然知道这是大蒜,我问你,你给我戴这玩意儿干啥?”顾远使劲地拽着自己脖子上面的蒜头,任凭他怎么摆弄,就是弄不下来。
顾远生气了,他咬牙切齿道,“你赶紧给我弄下来,阿嚏!”
“我刚刚一不小心手滑系了一个死结,不过我倒是可以跟你讲讲这玩意是干嘛用的,说不定你听完了就不想摘下来了,还会像宝贝一样爱惜。”
“有什么作用?”
“这红衣是喜物,这鬼呢是不能视红物的,所以说你穿上这身红衣服和绑上这些红线,张琳大致就看不见你了。但是呢,鬼有鬼气,人有人味。”、
我停下来深深吸了一口大蒜的味道,还真够浓烈的,“所以这蒜味就是为了掩盖你身上的人味。实现真正的障眼法。”
顾远听完这些倒是不对大蒜项链那么排斥了,他自己扯着大蒜项链在脖子上转了还几圈,我以为他还贼心不死,结果顾远将脖子伸到我面前,“快帮我调整一下,刚刚扯太紧了,勒得慌。”
“……”
顾远身上的障眼法大概已经布好了,为了保险起见,我又拿出十好几个方孔通宝铜钱,分别放进顾远手脚上系着的装着糯米的小布袋里面。
坊间有一说,讲的是古钱历经万人之手,汇集众人之阳气,以抵御阴间魂魄。
放完铜钱以后,我就接着继续忙活自己的事情,顾大少爷则跑到那堆乱七八糟的杂物堆那儿好奇宝宝一样研究起来。
“哎呀!”
我嗅到一股浓浓的血腥味,我将手中摆弄着的五帝钱放下冲上前去,发现顾远这厮竟然自己的手划破了!
“陆惜,你把这把杀猪刀放在这儿是不是想要谋害我?”
我怎么知道非要拿自己的手往刀口上撞?
你想给自己放血谁都拦不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