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向氏!都日上三竿了,還不起來煮飯?」一位老婦罵罵咧咧不停。
老婦尖銳的聲音劃入禹芊的腦袋,吵,吵的人腦仁疼呢!唔,現在是原身剛嫁入秀才家半月的時候,記憶裡的日子,原身根本是來當女傭的嘛。
羅時家並不富裕,原主家裡也不富裕,無法幫襯夫家的女子被準秀才娘看不起。這樁婚事也是個意外,故事從原主從河邊洗完衣服回家時「撞個滿懷」準秀才羅時開始。女子穿著濕濡濡的衣服,身軀若隱若現的人兒黏在羅時身上,這畫面怎麼看怎麼曖昧,但兩人都是無意的,因為被同村不少人瞧見了,壞了女子名節,這才不得以娶了回家。
羅時十分欣賞略有才情的村長義女藍曉,但讀書人是注重名聲的,洗衣事件發生後只好娶原主為妻。羅時內心是怨原主的,怨原主讓兩人無緣。母子倆都帶著偏見下,娶親儀式三媒六聘都從簡,迎親更是沒有大辦,搞得只比迎妾室盛大一點點。原主婚後操持家務、利用嫁妝經營小營生,忙的昏天暗地只為了賺銀子供夫君求學考試。
所有的辛勞都是為了功成名就後能與夫君和和美美得過一生,但這一切,最後都為人作嫁了。
那藍曉根本不是什麼好貨,對羅時也是一勾一勾、若即若離的,平時給羅時灌輸了不願為妾的想法,對羅時的明示暗示始終不表態,直到羅時考上了秀才,藍曉便使計讓羅時看見原主欺負她,當然,這不是真的,只是藍曉引導羅時看到的情況。
原主忙了這麼多年,夫君功成名就了,竟然為了小妖精數落她,備感委屈之下和羅時爭吵了起來。羅時對原主的厭惡之情愈發嚴重之下,藍曉再使計委身於羅時,原主氣炸了,當下拿著掃帚要把未著寸縷的女人掃出去,羅時怎麼可能讓原主這麼做呢?最後羅時以惡毒之名休了原主向禹芊,而藍曉則成了名正言順的秀才娘子。
消化了這些後,禹芊的拳頭都硬了。
「系統,這羅時是渣男吧?這任務你真的替我篩選過?」
「親,羅時對藍曉可是從一而終喔!後來秀才家搬去鎮上,秀才可把藍曉寵的是鎮上人人羨慕的女子呢!」
「你這語氣也太不靠譜了!還有,你確定你不是在坑我?」
「宿主請加油!」說完系統就消失了,任憑禹芊怎麼叫都不出現,算了,既來之則安之。
要不是穿來之前系統特別提醒「世界中所受的傷害及痛苦都會直接影響宿主」,禹芊還真想衝上去打秀才一頓,考慮這具身體的力氣,萬一被反揍就太不划了。
「你以為你嫁到這是來享福的嗎?怎麼?用這麼不要臉的方法嫁進來,真不知道你父母有多賤才生出你這賤種。」羅母見禹芊不為所動,話越說越難聽。
這話聽的禹芊腦筋噗噗跳,因為和身體共情的原因,憤怒有點止不住,呼,深吸一口氣,古代這社會罵婆婆可是會被輿論壓死的,冷靜冷靜。
「賤種就是賤種,還不起來做飯?」
「娘,你這話要不說到外面去給大家評評理,有這麼罵媳婦的嗎?」禹芊冷冷地回。
「有這種日上三竿還不起床煮飯的媳婦嗎?」
完蛋,跟這種人根本不在同一線上對話呀。禹芊憑著原身的記憶開始做起家事,中間都懶得看羅母一眼。
羅母覺這幾日的禹芊十分怪異,但又說不上來,爭吵少了,但那冷臉看了就一肚子氣。罷了,反正這幾日要到隔壁村幫襯姪子的親事,兒子專心讀書就不一起去了,這媳婦看了就討厭,還是自己去清淨幾日吧。
婚後兩人未圓房,羅時平時都睡在書房,禹芊則睡在原本的臥室,平日兩人除了吃飯同桌以外,毫無交集。
羅母不在的時機少有,禹芊覺得有必要趁此時和羅時好好談談,於是敲了敲書房門。
「有事?」說不上溫柔,輕盈儒雅的語氣,讓人很舒服。
幾日的匆匆一瞥,禹芊這幾日下來第一次正眼看著羅時,羅時又瘦又高,長得非常清秀,算是村里數一數二的俊了,放在現代,說不上校草,但班草一定有的,難怪即使有家室,藍曉仍春心萌動。
「我覺得我們需要談談。」
「談?談什麼?」
「談我們倆的事,還有你娘的事情。」
「她也是你娘。」羅時眉頭一皺,有媳婦這麼稱婆婆「你娘」嗎。
「這不是重點,先談談好嗎?」
「你說吧。」這幾天的禹芊讓羅時覺得非常怪異外,和自己說話不稱呼自己「夫君」,也少了「妾身」的謙稱,鎮靜的出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