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得癫狂的妖修们被这一声怒吼镇住,修为低些的纷纷吐血摔落,只有元婴和强悍些的金丹还能维持攻势。
一见中年男子极具标志性的紫衣,众修都是心下惊骇,不由停下动作,向旁边退开。
妖修的几名元婴也向后闪去。他们本就拼的一身是伤,拿什么去跟高一个境界的出窍修士去打?
一众妖修潮水般后退,只将无厌留在了原地。
无厌抬起眼,与那名阑衣教出窍目光相接。
他素白的僧袍与袈裟都已残破,以上好灵材炼制的法衣即便再强悍,也挡不住无数修士的轮番攻击。
风雪猎猎扑卷,红莲颓靡,在他脚下静静摇曳,苍茫冷寂的天地只有这一白一红的刺目存在,凝立在尸山血海铺就的血腥气中。
这妖异而锋锐的气势,令阑衣教的出窍修士面色更是不豫,眼底杀气一闪而过。
“我阑衣教师兄好心救你,你却痛下杀手!”
有修士从四面八方而来,其中最先赶到的都是目睹了无厌杀人的一幕。他们都顾不上那些被杀得残兵败勇的妖修,全都看向无厌。
一名阑衣教弟子满目仇恨,不甘地恨声怒吼,“像你这样的恶人,凭什么还留在八大仙门!今日我等,必杀你!”
无厌在阑衣教出窍修士的气势压迫下,转眼看向出声的那名弟子,嗤笑一声:“你瞎了?他若不是想害我,我会杀他?”
阑衣教弟子骂道:“那紫烟是丹云!那是上好的疗伤丹药……”
“哦。”
无厌打断他,冷冷一笑,几点鲜血如拉开细尾的朱砂墨,将他眉目间的清正尽数画为邪气,“是贫僧脑子坏了,竟然还想跟一群猪讲道理。老子早就知道,你们没一个听得懂人话的。”
“猖狂!”
那名阑衣教出窍怒喝一声。
两字出口,竟如滚滚雷声一般,轰然震耳,连对面几名元婴妖修都脸色一白,耳朵里淌出血来。
无厌作为他所针对的人,唇缝间溢出了鲜血,刹那面如金纸。他能战元婴,杀元婴,但面对出窍,却还是如蝼蚁般,毫无还手之力。
“方道友!”
一道无形的力量挥开,瞬间将这怒喝带来的威力扫去。
另一名慈眉善目的灰衣老者不赞同地看着阑衣教的方培山,“堂堂出窍,对金丹小辈出手,你哪来的脸?眼见也不一定便为实,其中或有误会,如何处置这小子,还是等八大仙门来齐再议的好。”
方培山冷笑:“横眉翁,你们散修盟,还要插手我八大仙门的事?”
横眉翁毫无惧色,呵呵笑道:“你们的事,我散修盟不管。但只凭你们阑衣教,恐怕做不得八大仙门的主吧?”
“你!”
方培山面色一沉,狠狠咬牙。
然而此时却有一道清婉女声从远方飘来,伴随着数道窈窕身影,倏忽遁来:“那加上我们玲珑阁和万兽宗呢?可做得八大仙门的主?”
话音未落,白光散去,便现出一行人来。
为首的女子冷艳高贵,面色清淡,眉心印着一座金色小塔的形状。她身后跟着几十名容貌出众的男男女女,尽皆身姿袅娜,从云端走来。
与此同时,冰原大地震动。
一群猛兽奔腾而来,裹着兽皮的万兽宗弟子呼啸而至。
“玲珑阁的江上燕?”
横眉翁脸色微变。
他没想到八大仙门竟然这么重视这次的事,阑衣教和玲珑阁都派出了一名出窍期。要知道,修真界行走的元婴很多,但出窍却是极少。因为元婴晋升到出窍以后,便要一心一意为化神做准备。
有的抛却一切,游历世间。有的坐守死关,不破不立。能不外出,便绝不会外出。更遑论,去处理外事。
横眉翁定了定神,缓声道:“八大仙门都已来了三个,何妨再等等其他五个?况且,这无厌小子乃是天隐寺真传,还是得天隐寺的道友来了,才好定夺……”
“天隐寺?”
阑衣教的方培山目露讥讽,“几十年前凌霄会上,本座就要杀了这魔头以正乾坤。但天隐寺的贼秃们却不惜以大欺小,以化神之尊向本座施压,也要包庇这魔头。今日,还要等天隐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