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衣男子瞪大了眼睛看着那把深插紫檀木桌中还带了猪血的菜刀,机械地抬起头,这才认出是方才被自己顺了银子那姑娘的主子。
咽了口唾沫并暗叹这姑娘真爷们儿,“你、你是……”
南予一手撑在菜刀上,撩开裙角踩在凳子上俯身一笑:“别废话了,开盅。”
众人又纷纷将目光放在了色盅上,秉着唯恐天下不乱的积极人生态度无一不起哄道,“快开啊!”
男子看了眼对面的黑衣男子,又低头看看自己刚刚摇的色盅:娘的,这不是玩儿命吗?!
眼一闭心一横撩起色盅拔腿就跑,南予水眸眯了眯,一把菜刀飞过人群插在灰衣男子脚边,灰衣男子脚一哆嗦又退了回来。
南予瞟了一眼他的点数,笑得讥讽又实诚:“不错啊,能把色子给摇没也是一门技术!”
灰衣男子瞪着上好的紫檀木,“老子的色子呢?!”
对面的黑衣男子用手背敲了敲桌面儿,示意他转过头,灰衣男子抬头便见他撩开了色盅:“我的色子怎么在你那儿?你出老千!”
黑衣男子歪了歪嘴,痞气一笑,“我绝色赌坊可从来没有禁止出千的规定,小子,回家练练再来吧。”
南予看了那其貌不扬身材短小的黑衣男子,又看了眼那六个色子,扬唇一笑,这把戏小爷十年前就不玩儿了!
接着众人便见南予悠悠地拔出菜刀,两根手指戏谑地弹了弹刀背,“杀猪见过没?”
明明是静若寒潭的一句话,却能感觉到那寒芒在女子的眼中来回窜。
男子咽了咽口水,扑通一声跪了下来,遥望苍天:“女侠饶命啊!女侠饶命!”
“不急,我们先来玩儿个游戏吧?我问什么你就得立马回答。”南予忽而眉眼一弯,笑得丧心病狂,“喜欢绸缎还是布匹?”
男子莫名,“绸、绸缎……!”
“喜欢花还是喜欢草?”
“花!”
“喜欢银子还是珠宝?”
“银子!”
“喜欢冬天还是夏天?”
“夏天!”
“喜欢喝酒还是吃肉?”
“喝酒!”
“喜欢左手还是右手?”
“左手!”
“那就砍左手!”话音还没落,血液飞溅,耳边便响起了男子的惨叫,“啊——!”
饶是对面的黑衣男子也惊了,就没见过这么跳脱的人,方才还和你客客气气地笑得跟朵儿太阳花一样,这会儿话锋一转血就溅了五里?!
一干看客倒吸一口凉气,抽气声此起彼伏:这么剽悍的女人……顿了顿,这他娘的也算个女人?!
南予用菜刀撩了撩身后青丝,接着两手撑在菜刀上,笑得眉眼弯弯,“你是这儿坐庄的人?”
“在下绝色赌坊四当家冬子。”冬子看了眼地上失血过多晕过去的人,“姑娘……是想要和我赌一局?”
南予理了理沾了血的袖口,“没错,可我没银子……”托着下巴略微思考了一下,“不过咱们都还有四肢。”
冬子几不可见的咽了咽唾沫,又看了眼地上失血过多晕过去的人,“姑娘,我……”不同意……
“兄台你不必劝我,四肢而已,就这么定了!”南予眼睛也没眨一下。
冬子只觉一口老血封喉:谁他娘的是要劝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