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算数。如今还真得说话算数。
天枢子本也没指望南予当真能猜出来,只随口开了个自以为必然受她垂涎的条件,但没想到不仅没受到她的垂涎还反被她给嫌弃了,更没想到她最后还真给猜出来了!
而后天枢子也没指望南予能学得会诡宗心法,概因诡宗心法极其复杂难懂,能否明白都是悟性使然,更莫说要修习了去,于是他本打算随便教教不要把这事儿太当真。
然而,事情就是这么既圆滑又巧妙。
天枢子也不晓得是从何时开始,自己教她习得诡宗心法的态度就认真了起来。
或许是她坐在竹屋时,只听着自己用神识传音来念诵心法就能瞬间记住背下。
又或许是城儿不经意拿出了她的缚灵鞭,自己发现这丫头竟然已经领悟了四分缚灵鞭意。
更或许是她毋听毋看,就能参破竹林内设下的阵法乃是与五行息息相关。
而此时,布了五行阵法的竹林里,南予位于中心迎风而立,正在做一件更不可思议的事情。
她的周身四个方位由气韵交织连线,呈现四角星形,每个角的顶点处,或盘绕、或飞旋、或匍匐、或伫立着一尊神兽。
盘绕乃是东方青龙,飞旋乃是南方朱雀,匍匐乃是北方玄武,而伫立乃是西方白虎。
南予要做的,就是将四方辨识出来,只因天枢子说后期她必须十分熟练地识别各个方位,否则无法继续修炼心法。
倘若她能看到,自然可根据太阳的方位找寻方向,但问题是她现在看不到。
言城歌站在五行之外看着她,墨千尘则因身有急事顾不得等南予耳能听、眼能看了,只让言城歌代为传话,等着试炼大会时再聚,此时已经被竹青送出了诡宗。
“老头儿,现在是什么时辰?”
“午时。”
南予了然,站了片刻,抬手指向一方,“这边,南方,是火,朱雀。”
“哦?你如何知?”天枢子饶有兴致地问她。
“午时的日头在何方我还是知道的,皮肤虽溃烂让感觉不甚清晰了些,但明显能判断那边温度更高一点,阳光是从那边射过来的。”南予挑眉道。
天枢子捻着胡须点头,神识传音,赞道,“不错。你能据此找出一方来,剩下的几方便好找了。”
顿了顿,他又道,“但你接下来几天的修炼,总不能每每都问我现在是什么时辰罢?”
南予似乎是思忖了片刻,摇头道,“不,我还有一个法子。”
“说来听听。”
“我坠崖的那一方乃是东方,今早晨我是从那里的湖泊被抱着走来的,不才在下脑子好使,堪堪就记下了路线,如今却是能晓得自己站在什么位置、离竹屋有多远、此处路线何如。”
南予满脸假意地恭敬道。
天枢子挑高洁白的眉毛,满脸震惊,但他依旧表示较上劲儿了偏就不信,“不行不行你先出来,给老朽画出你记得的路线!”
他活了一辈子还当真头回遇见这等奇事,这丫头身上能用的几乎就剩下个脑子了,竟然可以记下从她坠崖的地方开始自己绕了几个弯拐了几个角?!
倘若是平常的路线他觉得还可以接受,但是诡宗可是设下了阵法的!睁着眼都会迷路她一个睁眼瞎居然能把但凡走过的诡宗版图给画下来?!
“不行不行我不出来,”南予摆摆手一脸谦虚,“画出来了又没什么好处!”
天枢子不乐意了,脸皮一垮他正儿八经道,“你要是画出来了,老朽将你剩下未领悟的缚灵鞭意传给你!”
南予清了清嗓子,走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