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暗潮湿的暗室里,二十多名七重天内第七重饕餮高手看护,分列于走廊两旁,走廊的尽头是一座无坚不摧的地牢。
一名身着黑衣的男子披头散发、蓬头垢面,身上的血迹已经干涸,黏腻在开了绽的皮肉上。他的双手双脚都被从肉骨里穿上了铁索,锁骨处也被穿了琵琶骨。
此时他勾着头埋首,不晓得是在想什么,看不清面容。
君玦走到地牢外的时候,紫元尊正惬意闲适地坐在一边儿喝茶,看见他走过来了才起身让出位置,撑着地牢的门笑道,“陌卿,你说,你是不是应该好好谢谢我?”
君玦阴着脸挑眉,“为何?”
紫元尊抬手示意站在地牢旁等候着的易日,后者上前一步拱手禀告,“殿下,我们将人抓回来的时候已经给他穿上了琵琶骨,可不知道为何,这人似乎没有痛感,就在飞往云岚宗的路上,我们数十人看守下险些都让他给跑了,他速度极快,若不是紫元尊追上他以气韵束缚,我们决计是带不回来的。”
君玦极为嘲讽地轻声一笑,“没有痛感?”语毕,他沉着脸色走进地牢,左手提气随意一挥掌打向那名黑衣男子。
“噗——!”一大口鲜血喷涌而出,“啊……!!”那男子挣扎着要用手去碰身上被气韵烧灼的地方,然而他双手双脚皆被铁索刺穿,没有等他碰到,便亲眼看见自己被气韵燎过的地方全都挫掉了皮肉,浑然已见白骨!
“啊……!!”
君玦讽刺地睥睨着他的狼狈,淡淡道,“是你们下手不够狠。”
紫元尊嚯了一声,拍手赞道,“吃醋的男人就是不一样哈!”
整个儿肃穆森寒的暗室里都回响着他拍掌称好的倜笑声,移天握拳在唇畔咳了一下,看他一眼示意他收敛。要知道最近几日殿下心情差到了极点可不就是因为他那群好徒弟!
“你要是没事儿就给我滚出去。”君玦头都没转,紧紧盯着那黑衣男子,“把你那群无法无天的徒弟好生管教管教。”
紫元尊脸皮真是极厚,“我帮了你,你非但不谢我,还这么对待我?我休思徒儿说得对,你果然是个没良心的!我那群徒弟怎么了?他们以后都是要干大事的人,就是得多和未来天下的主母走动走动,攀点儿交情!”
似乎是说中了君玦的软肋,正中下怀,他也没心思管他在不在这里待着了,兀自走近那名黑衣男子,左手运气提掌,右手掐住那男子的脖子把他提离地面,轻声直奔主题,“梓阳是谁?”
那名男子顾不得疼痛和浑身涌出的鲜血,猛地一震,不可置信地看着君玦,浑然不害怕在他面前暴露了什么,满眸激动,“是……在小主子口中……听到这个名字的?……哈,小主子她还记得……少主!”
小主子?
就是说予儿了?
少主,便是予儿口中的梓阳?
还记得少主……
想起予儿那日抓着他的手不让他走,柔软撒娇的模样,君玦一口气提上来就是一掌,直将他另一条腿的肉也挫得见了白骨!
紫元尊站在一旁双手环胸看得直啧啧。
“怎么?你喜欢……小主子……?”黑衣男子吊在四条铁索间气若游丝,明显是君玦给他留了命,非要让他多说点儿什么不可,他便顺了他的意,“你死心吧……只要小主子见到我家少主……就没你什么事儿了……啊——!!!”
听着好好儿的,紫元尊被这声惨叫骇了一跳,站直身子看去,只见君玦满眸阴沉寒霜却面无表情地用手插到肉里捏住了那黑衣男子露在空气中的白骨,“好好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