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冰檀端着下午茶走进来:“秦总,齐特助让我送来的。”
她也不看秦怀初,直接放在办公桌上:“没什么事我就先出去了。”
她要走,秦怀初忙起身拦住:“等等。”
他起得太急,胃痛又剧烈了些,闷哼一声重新跌坐下去。
沈冰檀听到动静看过来,脸上浮现一丝担忧:“你胃不舒服了?有药吗?”
她走过来,在办公桌上翻找着。
秦怀初捉住她的手,将人往怀里一扯,她顺势坐在了秦怀初的大腿上。
这里是办公室,害怕有人进来看到,沈冰檀不自在地推他。
秦怀初捧着她的脸,额头抵在她的前额,两人的鼻尖碰在一起:“不生气了,好不好?”
沈冰檀抿着唇,沉默。
秦怀初轻轻蹭着她的额头,柔柔地叹了声:“我怎么想的你还不知道吗?当时就是不知道你的态度,又私心里想离你更近一点,所以才买了水云湾的房子,借尹黎昕的手租给你。”
“乔乔,我不是故意想要骗你的,否则今天早上就不会主动跟你提这事了。”
“你跟我说说话行吗,不要这样冷冷淡淡,一言不发的,我心里没底。”
沈冰檀垂着眼睫,安安静静地默了好一会儿,她问:“房子的事都那么久了,以前是不知道我的态度,那后来呢?我都跟你表白了,也答应跟你领证了,可是你呢,你居然拖到今天才跟我说。”
秦怀初赶忙解释:这事我一直没放在心上,今天你提到找尹黎昕退房我才想起来,真不是故意瞒着不跟你坦白的。”
沈冰檀手无意识揪着他胸前的领带,缓缓抬起头:“那你以后还会骗我吗?”
“不会。”他深沉的眸子看过来,斩钉截铁地回答,“你若不信,我可以发誓。”
秦怀初的手刚举起来,沈冰檀红着眼扑进他怀里,搂住他的脖子:“秦怀初,这个世界上我只有你了,你以后都不可以骗我戏弄我,我不喜欢被人骗。”
“不会了。”秦怀初感受到她的不安和敏感,心疼地将人揉进怀里。
他亲吻着她鬓前的碎发,温声道,“惹你不高兴了,罚我以后做饭给你吃好不好?”
沈冰檀抬起头,眼眶里还泛着泪,吸吸鼻子:“你会做吗?”
秦怀初指腹抹去她眼角的湿润:“我可以学。”
沈冰檀抓住他的两只手举起来,他的手修长白皙,骨节分明:“用你这动辄签下上亿合同的手给我做饭,我怕我会拉肚子。”
秦怀初失笑,在她鼻尖上轻轻捏了一下。
沈冰檀想起他刚刚胃痛的事,有点担心:“你有胃药吗?要不然我去帮你买点?”
“不用,已经吃过了。”
沈冰檀从他膝上起来,把下午茶端在他跟前:“那只吃药也不行,你吃点东西吧。”
她准备回秘书办,秦怀初拉着她的手,不轻不重捏着她的指间,没有让她走的意思。
沈冰檀有点无奈:“现在是上班时间,我工作还没做完呢。”
“再待一会儿。”他重新将人拉坐在腿上,箍住她的细腰不让她动。
沈冰檀没办法,只能说:“那我陪你吃完东西再回去。”
说着拿了一块点心递过去,谁知他不接,竟张着嘴凑过来要她喂。
沈冰檀有点无语:“你胃不舒服,手又没问题。”
秦怀初叼着她手里的点心咬一口:“你不是说要把我当公主宠的吗,喂本公主吃东西都不乐意?”
没见过一个大男人,居然自己称自己是公主的。
沈冰檀懒得跟他计较,又把点心送他嘴边:“张嘴吧,公主殿下。”
秦怀初本来没什么食欲,吃了一块点心后确实觉得有点饿了。
在沈冰檀的监督下把那些下午茶全部吃完。
沈冰檀回了秘书办,秦怀初倚着靠背若有所思着什么。
姥姥没了,她嘴上说着不想找生父的下落,其实内心就是害怕生父不认她,对她不好。
但真的放弃不找,她心里肯定也会觉得遗憾。
秦怀初觉得,人没找到一切便都是未知数。
或许他应该试着帮她找一找。
如果对方是个好父亲,对乔乔而言就是件好事,或许还能打开她多年的一个心结。
若对方早不记得这个女儿,那便权当没有找过。
他的女孩,有他这个丈夫也够了。
他沉吟着,拿起桌上的话筒叫齐特助进来。
看到齐特助,秦怀初道:“二十五年前,北安区的幸福巷有个零点酒吧,据说当年挺红火的,后来倒闭了。你找人帮我查一下当年在这家酒吧唱过歌的所有歌手资料。”
齐特助有点诧异:“怎么会查那么久远的事情?”
“一点私事。”
齐特助点点头,没再多问,只是又道:“二十五年前的北安区和现在差别挺大的,酒吧老板只怕也不知去向,查起来可能需要时间。”
秦怀初喝了口茶水:“慢慢打听,总会有蛛丝马迹的,你留点心就好。”
“另外,”他顿了顿,“这事暂时不要让任何人知道。”
齐特助:“好的,我找几个人脉广的朋友试试看。”
第35章 我都看过了你才挡……
周六这天, 沈冰檀一大早便起来了。
秦怀初还有工作要忙,亲自将她送去陆继臣的别墅后,便赶去公司加班。
进陆家, 沈冰檀被阿姨领去二楼。
阿姨往前指了指:“先生在书房, 沈小姐自己进去吧,动静轻一点, 先生不喜欢吵。”
沈冰檀点头应着, 走去书房前敲了敲门。
听到里面的回应, 她推门进去。
陆继臣在落地窗前的椅子上坐着, 长腿交叠, 膝上放了一本打开的书本 , 看起来有些漫不经心。
外面清晨的阳光顺着落地窗投洒进来,勾出他脸上的轮廓。
眼角眉梢虽难掩岁月留下的痕迹, 却依旧儒雅随和,令人如沐春风。
陆老师是沈冰檀见过的, 最温文尔雅的长者。
“小檀来了。”他笑着合上书,手一指对面的椅子, “过来坐吧。”
“谢谢陆老师。”
陆继臣去饮水机旁接了杯水, 递过去。
也没急着跟沈冰檀聊工作, 只是随意放松地跟她闲聊:“怀初送你过来的?怎么没见他人?”
沈冰檀捧着水杯,礼貌地应:“他公司里还有点事,送我过来后便匆匆走了。”
陆继臣了然地笑笑:“现在的年轻人大都玩心重,富家子弟里面不成器的更多,像怀初这样年轻有为的确实不多见。”
沈冰檀:“陆老师年轻的时候也很厉害,您在音乐方面的造诣没几个人能够比肩,您是我的榜样。”
“我?”
陆继臣似乎想起什么,神色稍黯, 苦涩一笑,“我也是个普通人,也曾渴望温情,羡慕寻常人都有天伦之乐,没你们想象中那么优秀,别总带着粉丝滤镜看我。”
沈冰檀看过去,恍惚间,她觉得今天的陆继臣跟自己印象里的不一样。
舞台上的他耀眼,自信,让无数人为之疯狂。
可如今近距离地跟他坐在一起,他身上似乎又带着莫名的孤寂。
陆老师把所有的热情都投身在音乐生涯里,肯定也会有孤独落寞的时候。
他这个年纪,怎么没成婚呢?
经纪人姚颖敲门进来:“陆哥,方老师已经来了,我直接请他去了三楼演练室。”
为着跨年晚会的事,陆继臣特地请了舞蹈学院的知名导师方媛,给沈冰檀做舞蹈指导。
陆继臣笑看向沈冰檀:“走吧,带你去见方老师。”
又提醒道,“她只来半天,你自己好好把握机会。”
方媛是古典舞领域内殿堂级的人物,沈冰檀以前应邀参加春晚,曾有幸得到过她的指点。
她以前想考舞蹈学院,也是冲着方媛老师去的。
可惜后来没去成,她也就再没机会见过方媛老师。
演练室里,陆继臣的《归离》缭绕在耳畔。
沈冰檀把自己先前的编舞展示给方媛,不足之处都被她一一指点过来。
姚颖倚着栏杆和陆继臣并肩站着,望着正中央认真刻苦,虚心请教的女孩,姚颖忽而笑了声:“陆哥,你有没有觉得你对这丫头关照过度了?”
陆继臣眸中闪过一丝困惑,偏头:“怎么说?”
姚颖:“跨年晚会对你来说就是小菜一碟,你邀沈冰檀伴舞原本没什么,可又是请方媛老师亲自为她指导,又是把自己家的演练室提供给她练舞,待遇也太好了吧?”
方媛老师最近很忙,本来不接这活的。
为此陆继臣还亲自请她吃了两顿饭,才换来今天上午这半天的指导。
姚颖说完陆继臣自己也楞了一下。
他其实没考虑那么多,心里想到什么就直接做了。
没有原因的,就为她做了这么多。
他甚至忘了自己平时不喜欢外人来自己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