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紧不慢地吸了一口烟，缓缓将青白色的烟雾吐在他的方向，湛黑的眸子里透着一股子玩味，“那她有没有告诉你就在上个月她还被我上了！！”
    “……”草，康衍炜真是要炸，他气恼地狠着一把劲要抓住他的衣领子，可是这次程习之没有给他这个机会，康衍炜忍不住地大骂道，“程习之！你就是个人渣！他特么就是个人渣！！”
    眼看俩个人就要掐起来，陶乐乐无语地叹了口气，她实在不知道康衍炜有时候怎么会那么幼稚，不过想想他是为了自己，心里也真是颇为感动。
    她上前将俩个人拉开，其实康衍炜并不想上手，因为他清楚明白自己不是这死男人的对手，何况如今又是在他的地盘上。
    可他就是气不过，真的活这么大年纪，就没见过这么糟蹋自己女人的男人。
    “小媳妇儿！”他俯身握住陶乐乐的削肩，语气很冲也很急，“咱们不要理他，你跟我去英国吧，这个人他就是个人渣！！”
    陶乐乐摇摇头，示意他先冷静一下，然后向他解释道，“我今天找他是真的有事要问他！”末了又轻轻淡淡地加了句，“刚才他说的事情是假的，离婚以后我就和他半毛钱的关系都没有了。”
    “……”
    康衍炜懵逼了足有半分钟，俊脸上露出狂喜的表情来，高兴的就像是在幼儿园里得到糖果的孩子，“小媳妇儿！你真是太棒了，我就说这种人渣你怎么还会跟他牵扯不清！！”
    程习之嘴角剧烈地抽搐了下，这个死女人！那天在她宿舍里他就不该心软放过她！！！
    一旁的傅景洪都替某个人觉得丢脸得慌，装逼装到这地步还被人毫不留情地揭穿了也算是刷新了他的见识！！
    康衍炜实在是有些太激动了，可能这也是男人的劣根性，潜意识里都想自己看上的女人能完完全全地属于自己，他这个人虽然没有什么处女情结，但也希望自己喜欢的女人能清清白白的，以前发生过什么暂切不提，他也可以做到不在乎，但以后，他是真的很想她能跟程习之断得一干二净的。
    钱到哪里都可以赚，况且他的工作一向自由，所以他就想带她去英国，或是别的任何一个城市都可以，只要是能避免见到程习之这个人渣的地方，哪怕陶乐乐提出来想出非州他也愿意陪她一起去。
    虽然他很不愿意承认，但他也不得不承认程习之这个人比他魅力要大得多，而且女人一向会对夺了自己第一次的男人念念不忘。
    刚才听到程习之说那句话时，他心里其实挺难受的，现下陶乐乐竟这么打程习之脸的澄清了，康衍炜怎么可能不激动，他也顾不上这是什么场合了，也顾不上他和陶乐乐是什么关系了，俯身就在她唇上亲了一下。
    意外来得太快，陶乐乐想躲已经躲不及了，康衍炜也不是不识相的人，虽然那柔软香甜的触感令他舍不得移开，但他还是迅速撤离了，白净的俊脸上竟然起了一层粉红色，他羞涩地垂头笑笑，“小媳妇儿，这可是我的初吻，以后你要对我负责任了！！”
    陶乐乐撇撇嘴，下意识地就想抬手擦掉他留下的气息和味道，可想到刚才康衍炜维护自己的样子，莫名地就不忍心了。
    这一秒她突然想，是不是跟康衍炜在一起也挺好的，毕竟他那般护她，给了她从小到大都未有的感动，让她觉得自己也是可以被疼爱被重视的。
    就如刘素芬那般护着河文意，就如程习之那般护着河文意，这样的感觉，她也想拥有。
    康衍炜很快回了车里，他今天开的不是他那辆骚包的红色敞篷车，而是很低调的黑色大奔，他双手搭在方向盘上，唇角的笑意遮都遮不住，满脑子都是刚才女孩唇上香甜的气息。
    唔，他不禁下流地想，若不是场合不对，他应该就伸下舌头的，毕竟当编剧这么久，亲热戏也没少写，但实战却还真是从来没有过。
    傅景洪也很识趣地回了车里，刚刚别人没有留意到，他可是没有错过康衍炜忽然亲陶乐乐时，程习之那张黑如玄铁的脸！
    甚至他觉得他都听见了男人垂在身侧的大手攥紧拳头的声响。
    。
    周围很快恢复了安静，不过是这安静怎么都给人一种阴森不安的感觉。
    程习之嘴里的烟已经抽完了，可能是被刚才的情景气着了，男人双手抄袋站在那里，高大的身形被月光拉得很长，他脸色很差，下颌线完美的紧绷着，薄唇被他抿成了一条直线。
    陶乐乐站在据他大概一米之外的地方，她穿的是平底鞋，所以只能仰视着他。
    “叔！”再次叫出这个称呼时，已经完全没有了当时的浓情蜜意，事实上，就连一向深沉的程习之听到这个称呼时，笔挺的身子也僵了下。
    陶乐乐黑白分明的杏眸直直地锁着他英俊如俦的五官，嗓音里带着千帆过尽的疲倦，“可以陪我走走吗？”
    说不出来为什么，就是感觉她明明就在自己眼前站着，但仿佛下一秒就会消失不见似的，程习之颔首，率先迈开了步子。
    陶乐乐紧跟着他，与他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初冬的夜是很凉的，冷风拂面吹得陶乐乐小脸颊脆生生的疼。
    她垂下头，用长发遮住了半个脸，刚刚刘素芬打得那么用力，现在脸颊上一定有手指印了，预想到可能会是最后一次见面了，她不想在他面前太狼狈。
    西山别墅这里很大，他们也并没有走多远，陶乐乐提出来走走，也不过是不想被傅景洪和康衍炜听到谈话的内容而已。
    即使到了现在，在她的眼里，程习之还是占着非同一般的地位的，小时候的那份情谊还在，她不想骗自己。
    “叔！”她停下脚步，往他跟前走了几步，路灯太昏暗，她觉得自己好像看不清他俊朗的脸庞了。
    男人性感的喉结滚了滚，好半天后才淡淡的挤出来一句，“找我有什么事？”
    陶乐乐也没想绕弯子，“河文意出车祸时伤了子宫是真的吗？”
    程习之用那种审视的目光睨了她一眼，简简单单地嗯了一声。
    意料之中的答案，心脏却还是猛烈地抽痛了下，陶乐乐闭了闭眼，声音里带着不容察觉的哽咽和颤抖，“所以，叔当初娶我只是为了想生个孩子，然后去母留子也是真的了？”
    “对。”
    “呵……”陶乐乐真想不明白这个时候自己是怎么笑出来的，“最后一个问题，既然当初带着那样的目的，为什么又明知道我没有完成任务还放了我？”
    程习之深邃的眉眼直白的看着她，轻描淡写地解释，“你刚才也听到了，小意眼里容不了沙子，我不想让她伤心。”
    ……
    泪珠儿终于再也按捺不住地从陶乐乐漂亮的眼眶里溜了出来，她吸口气，淡笑出声，“那为什么当初跟我离婚的时候不告诉我这些？”
    “俏俏求我的。”男人目光深远的望着她，残忍又坦诚，“她说你对她那么好，她不想最后你走的时候太伤心，所以就求我。”
    ……
    呵。
    孤魂野鬼似的在外面晃了一下午，连口饭也没有吃，再加上之前跟刘素芬纠缠耗费了那么多的体力，陶乐乐不禁有些气虚，单薄的小身板晃了几下，眼前的景色重重叠叠的，头也沉沉闷闷的痛，可这些都比不上心口那里疼痛的亿万之一。
    原来是程俏俏！
    竟然是程俏俏！！！
    她闭眼深呼吸了几口气，撑着最后一丝力气站稳，后脊背挺得很直，“你爱过我吗？”
    “没有！”
    “从来都没有吗？”
    男人点点头，面上始终看不出来有什么情绪，“从来都没有！！从一开始，我就知道我的目的是什么。”
    “好，好！”陶乐乐也点点头，她用力冲他扯出一抹笑，梨花带雨的样子美得令人心碎，“你知道你的目的，所以你为了完成你的目的，即使明明不爱我，却还是那么努力地和我做，程习之，你敢说那么多天的缠绵，你就没有一刻动心的时候吗？”
    “没有！”男人连一丝的犹豫地没有，语气也是那般坚定，湛黑的眸子坦荡得过份。
    陶乐乐摇摇头，显然没办法接受这个结果，鼻音很重地说道，“你不要回答得那么快，我这么问你不是想要纠缠你，我只是想得到一个答案。”
    “答案就是如此！”程习之的态度从一始终，“事实上，就算不是你，也会是别的女人。”
    “我不信！”陶乐乐自嘲地笑笑，杏眸里的伤痛那样明显，就连声音都不自觉地大了起来，“如果真要像你所说的那样，为什么陶国安去世的时候你要那么帮我处理那些事？还有我的外婆，你为什么会那样照顾她？还有我那天在学校受孙敏欺负，你为什么要让校长去帮我解围？如果真的没有爱过，为什么上次你在餐厅碰上我和康衍炜在一起时会那么反常？是真的没有爱过，还是你根本就不敢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