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了了办公室,宋誉之拿脚跟把门一合,劈头就问:“你昨天晚上怎麽和尤子钰在一起?”
方杏儿最讨厌他这种语气,把脸一扭,道:“我又不是你的犯人,和谁在一起还用不著你来管。”
宋誉之气得要死,指著她鼻子说:“方杏儿,你弄清楚,我是你男人,我就管得著。”
方杏儿冷笑道:“谁证明?结婚证有吗?拿出来看看?”
宋誉之上前把她抱在怀里吻著,说:“杏儿你等我六年,大学一毕业我们就结婚,以後永远在一起。”他虔诚的吻著她的发著还往前挪了两步,恐怕宋誉之够不著似的。
宋誉之已经持著刀向他挥过去,方杏儿急得要死,两手一合,身子一坠,死死的把刀握住,锋利的刀刃立刻划破皮肤,血珠子蹦出来,然後顺著手腕流下来,更称的她皮肤雪一样的白。
尤子钰心一跳,宋誉之把手一松,回身紧紧抱著方杏儿,“杏儿……”
方杏儿手里还握著那刀刃,眼睛却狠狠的瞪著尤子钰:“你还不快滚,非要有人死在这儿才甘心嘛?”
他这才听了劝,哼一声率先离去。
宋誉之收拾了一身的狼籍,抱起方杏儿要去校医务室包扎,她挣扎著不让:“宋誉之你把我放下,我是伤了手,又不是伤了腿,你是嫌我在这学校里教书教太长了是不是?”
宋誉之只好放下她,让她自己走,又气闷道:“是你要护著那个小白脸,否则怎麽会伤了手。”
“我护著他?”方杏儿秀眉一挑,喊道:“好心当成驴肝,我是怕你犯错误,毁了一辈子,你懂还是不懂?”
宋誉之当然知道她担心什麽,他看著她,又是心软如绵,慎重的说:“我求的不过是跟你在一起,我爱你,杏儿!如果你能答应我好好跟我在一起,再不去招蜂惹蝶,我就原谅你这一次。”
方杏儿想了想,说:“要我答应你,你也要答应我——不许去动尤子钰。”
宋誉之把脸一扭,不想听,这个尤子钰,扣了这麽绿的一顶帽子给他,哪能放过去!
方杏儿也是拧,绕过去盯著他的眼睛,硬逼他回答:“你答应我。”
他先是皱眉,拳头攥了又松,松了又攥,十分矛盾。最後,还是妥协,还是拒绝不了她,只提出条件:“除非你答应我正式搬到你家和你住一块。”
两个人同吃同住,形影不离,这总有保障了吧?
上午方杏儿语文课没上,便与下午的自习对调一下,改成下午第三节上语文,宋誉之安安分分的坐在位子上,一只手撑著头,看方杏儿的眼神分明就是热恋高烧状态,尤子钰还纳闷呢,这位方老师是怎麽摆平这只老虎的?居然都没来找他麻烦,这可奇了。
方杏儿两只手包扎的粽子一样,吃力的在黑板上写上了《花未眠》三个字,转过身,靠著桌案问:“刚刚大家通读了一遍文章,谁能说一说这篇文章的作者想说明什麽?”
有些同学闷头不语,死盯著,做苦读状;另有一些或交头结耳或面面相觑,总之没有人吭声就是。方杏儿突然“扑哧”一乐,如春花吐豔一般俏丽可人,同学们这才将眼睛齐刷刷的看向她。
“我想起一个笑话……”她边笑著拿眼一扫下面:“我估计大家也是听过的——就说,有所学校的老师上课提问,问同学们,‘这个问题谁会回答?’下面同学没有一人理他,老师也不知道同学都掌握了没有啊,只好又问,‘那有谁不会啊?’奇了,仍是没人理,底下一片寂静,掉根针都能听见。这把老师愁坏了,到底什麽情况啊?只好无奈的问,‘到底会不会,你们到是‘吱’一声啊!’,同学们这时才齐声统一答道,‘吱——’。”
“哈哈哈……”下面笑成一片,虽是听过的笑话,但是此时讲来十分应景,所以显得特别好笑。
方杏儿走下讲台,尤子钰发现她讲课的时候特别迷人,简直是神采飞扬,又听她说:“好,现在有谁可以回答我这篇文章作者想说明什麽了吗?可不许给我说‘吱’。”
邵俊平笑嘻嘻的,乐的肚子都疼,站起身道:“我觉得作者想说明的是,自然美是无限的,人能感受到的美是有限的。”
“很好……你请坐。”她把手一压:“这个比较好理解,还有吗?作者还想要表答什麽?”她在用眼神鼓励同学们勇敢的说出自己的想法。
於是又一个同学起身回答:“我觉得作者想要说的是自然中的美,需要我们人类去用心发现,只有接近自然,才能发现自然美。”
妙啊!尤子钰想:这个十分有道理,如果不是深深去“体”会过方老师的“美”,他也和坐在这里的其它同学一样,只看到她做为教师的美,却不能发现她做为女人的美。两种美完全不一样,後者滋味却更为独特。
宋誉之在後排看得清清楚楚,这方杏儿招蜂引蝶的本事可真不小,头戴人民教师的神圣光环,讲起课来千娇百媚的风骚入骨,顾盼间杀伤力惊人的大,他以前便是给她这股子劲儿爱的团团转……就说此时这班里,看向她的痴迷狂热的眼神,也不光尤子钰有,不少男生都是有的。
真是可恶到了极点,他猛然想道:她长得这样招人,学校的生源又是从来不缺,如果他毕业了,可要怎麽看得住方杏儿?
方杏儿讲著讲著课,发现讲台上手机屏幕一闪,随即她朝宋誉之望去,後者正在把玩旋转手里的手机,一圈又一圈的转著,并不看她。
以为他又有什麽事,便趁著叫同学们分组讨论自然美和艺术美的时候去看。
她拿起手机,手指不太灵活的点开收件箱,立时气结。
宋誉之的短信是这样写的:拜托老师别在学校发浪了,勾引一个又一个,恶心死了。
手里捏著电话,指节都气得发白,她咬了咬唇,走到离宋誉两三步远的位置,“宋誉之同学。”
宋誉之满不在乎,懒散的站起来,手支著桌,回道:“是,老师。”
“此文有三处不符合文意,请你例举说明一下。”
宋誉之叫方杏儿闹得,饭都快吃不下去了,哪里还有空听讲,又是上她的课,眼睛只管往肉里头盯,要不就是盯尤子钰,只怕两人再来暗通款曲,给他“戴绿帽”。
方杏儿见他不答,冷冷一笑,道:“会还是不会?”
宋誉之脸上发烧,作为一个好学生,从来没有让老师逼问过,把头一转,气道:“不会。”
“同学,请你以後注意听讲,别总走神。”
宋誉之在四周同情的眼神中坐回椅子上,想:是了,我除了是她的“男人”以外,还是她的学生,但作为男人,却拴不住自己的女人;作为学生,连问题都回答不出来,我这到底是怎麽了,怎麽那麽失败!
他揪著头发,折磨自己,却怎麽也想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