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硕道:“若是在陆地上争斗,咱们自然是吃亏,但若大家都在水里,可就未见得了。”
七皇子听这话,微微挑眉,“王将军想和三皇兄打水仗?”
王硕自信一笑,“三皇子身边那个孙哲年轻气盛,空有满腹的理论,却是缺乏实战经验。我想派兵包抄佯攻,诱他上当。”
七皇子追问,“王将军准备如何做?”
王硕低声说了几句,大皇子听后一拍大腿。
“好!好计策!”
七皇子也笑眯眯的拱手,“王将军果然是军中奇才,难怪当年大皇兄慧眼识珠,将你调取沧州。”
王硕谦逊的摆手,“七殿下谬赞了。”
七皇子思考片刻再次开口,“还有一事,我想与大皇兄与王将军商议。”
大皇子抬了抬手,“什么事,说吧。”
七皇子严肃道:“若王将军此计成功,定能逼迫三皇兄带兵后撤。但他们不会轻易放弃,很有可能会向父皇搬兵增员。到时候咱们还是会处于被动中。”
王硕点头,“七殿下此话有理,这也是我所担心的事情。”
“啊?父皇会给他增兵?”大皇子好不容易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那要怎么办?”
七皇子分析道:“第一,咱们突破三皇兄的防御后立即北上;第二,王将军向沧州军传令,派兵北上与我们汇合;第三,大皇兄想办法与惠州军接触,劝说他们抵挡住南下的军队,为我们拖延时间。”
惠州在即墨城以南,皇帝若派兵增员三皇子的话,惠州便是必经之地。
大皇子面露为难,“惠州军将军与我并无私交,我怕他不会帮我们。”
七皇子道:“事在人为,只要大皇兄将三皇兄的恶性告知他,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我想惠州军将领会帮咱们。大皇兄若是不放心,臣弟愿亲自前往。只要臣弟现身,惠州军将领便会知道皇兄您并非传言中残害手足之人。”
王硕略一思索后也跟着附议,“这的确是最好的办法,只要我们能够顺利进入惠州,便可越过三皇子直接与皇上对话。到时候真相水落石出,皇上定会明白谁才是造反之人。”
大皇子想了想,点头同意。
“好!那本皇子立刻派兵送你前往惠州。”
七皇子陪伴大皇子去写信,走在最后的王硕却是深深的看了七皇子的背影一眼。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自从七皇子与大皇子汇合开始,事情的走向看似是大皇子在主导,实则却是七皇子暗中谋划建议。
难道……
王硕甩了甩头,把脑中那突然闪过的奇怪想法给抛掉。
当天晚上,七皇子带着书信悄然乘船顺着下游绕到前往惠州。而王硕则是命人将数十个临时拼接的人形木板立于船上。划船的人载着无数假人逆流而上,佯攻北岸的城池。
孙副将接到消息,从睡梦中惊醒过来。
“什么?王硕派兵悄悄从上游靠近?”
传话的士兵点头,“正是。咱们放哨的兄弟亲眼所见,足足有十艘大船驶来。孙将军,快下令吧!”
孙副将翻身而起,抄起宝剑便往外走。
“通知兄弟们立刻赶往上游的城墙处迎敌。”
听到锣鼓的喧哗声,三皇子也匆匆起身。
“发生了何事?”
站岗的士兵解释道:“孙将军发现对岸的人想夜袭,正派兵前去迎敌呢。”
三皇子虚眯着眼睛望向漆黑一片的江对岸,冷笑一声。
“狗急跳墙,知道自己死路一条,就想放手一搏。”
那士兵道:“三殿下放心休息吧,有孙将军在,一定能把对岸的人打个落花流水。”
三皇子整理了一下衣领,信誓旦旦道:“不,本皇子要亲自去给段颖畅收尸。”
说罢回房传上外衫,也朝着士兵汇集之地走去。
此时承载着假士兵的船只大张旗鼓的靠近上游的北岸,江面上雾气蒙蒙,船只时隐时现。
三皇子与孙副将站在城墙上向下俯瞰,果然把那些人形木板看成了真人。
三皇子冷笑,“看来大皇兄是自知不敌,想要深夜突围。孙副将,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白日里被大皇子的火攻打了个措手不及,孙副将面子上很是下不来。所以在听说大皇子派人夜袭的时候,就憋着一口气想要找回场子。
这时他摩拳擦掌,拍着胸脯保证。
“三殿下放心,末将已经派人埋伏在岸边,只要他们的船只靠岸,马上就发动攻击。”
就在两人说话的时候,十余艘船只终于靠岸。船上的士兵掏出信号弹点燃,一枚红色的烟火“咻”的一下蹿上天空。
南岸的王硕亲自率领了五百士兵登船,在看到信号弹的时候就下令。
“出发!”
他们的船只上没有点燃灯火,抹黑朝着对岸出发。
而此时北岸上游的孙副将与三皇子看到信号弹,便把它默认成为地方发动进攻的暗号。
为了抢占先机,孙副将敲响了城墙上的大鼓。
“咚咚咚!”
三声鼓响,岸边四面八方涌出大群的士兵。他们手持武器,嘶喊着朝船只冲去。
“杀啊!”
“剿除叛军!”
然而等他们冲到岸边的时候,却没有看到敌军下船拼杀。
为首的百夫长以为敌军是被他们的埋伏惊到了,所以躲在船上不敢下来。于是高举着大刀喊道:“冲啊!杀到船上去!”
所有人一拥而上,挤上了满是假人木板的船只。
“杀!”
只见银光闪过,锋利的刀刃砍在木板上,发出咚咚的响声。
等他们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上当受骗了。
“百夫长,这些都是假人!”
“我们被骗了!”
“快下船,这里是陷阱。”
然而当他们回首的时候,才发现明明靠岸的船只已经不知不觉的飘离了江岸。不仅如此,船舱的底部还破了洞,大量的江水灌入船舱中。
“漏水了,快想办法!”
“掌舵,快去掌舵,把船靠回岸边。”
然而江水湍急,船只根本不受控制,不过须臾的功夫就顺着水流朝着下游漂去。士兵们急得不行,却没有在船上找到船桨等物。
与此同时几艘挂在大船边的小船悄悄松开了与主船绑定的绳索,奋力朝着对岸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