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事实上情况远比江落青想的糟糕,绕路之后,他们直接绕进了域外人的大本营,也不算大本营,那是刚刚搭起还没多久的大营,生火做饭都是隐蔽的,用的都是干的不能再干的柴,尽量避免被人发现。
那大营里人来人往,一眼过去,足足有几万人之多!
江落青头上冒出冷汗,扶着齐度后退。
他就觉得不对,果然。域外人是大秦对那些头发不是黑色,眼睛是各种颜色的人的统称,以前大秦民众都称呼这些人为蛮人。
后来因为往来通商多了,这才渐渐改成域外人。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域外人也是有分裂和地盘的,有域外人擅御水,于是在小岛生存,尽量避免战争。
有域外人擅打猎放牧,于是在草原生存。
草原上的域外人也不是一股气,有分支。
这次他们打的就是一支性情极为暴躁,凶悍的域外人。
这支域外人算是嫡系,正统,不过多年下来因为性情原因被渐渐排斥在外,这次他们新族长上位,立志要做大事儿,于是把大秦对他们的限制规定还有打压旧事重提,煽动民意,打算搞个大事情。
结果大秦的一道门都没攻破过,他们反倒差点被灭族。
再怎么样这些人也是嫡系,其他域外人不能就这么眼睁睁看着这支人就这么灭了,于是你一点我一点的添人加马,四方来援,这才有了江落青现在看到的这一幕。
江落青想退,但他们已经把人家大本营都发现了,不可能这么轻松的出去。
出去的时候太匆忙,撞上了一个巡逻队,虽然把人解决了,但不免弄出声响。
周围密集的脚步声越来越多,江落青耳朵比其他人灵敏许多,听声辨位。
他把背上的齐度放下来,推给跟着他的六个人道:“保护好齐将军,你们从东面走,速度快点,动作尽量放轻。”
齐度目光一沉,“不行。”
其他几人也是一脸坚决,“属下愿与江副将出生入死!”
这时候不是用来纠结这个的,江落青几乎是想也不想,劈手一个手刀下去,齐度不曾防过他,一下就被劈晕过去。
伸手接住倒下来的人,推给六人,江落青话里压根没有商量的余地,他语速极快,“我身上有功夫,不会有事儿。你们带着齐将军往东面走,从东往薄林关过去,我摆脱这些人,就过去找你们。”他目光深沉的看着眼前这些眉头紧锁的年轻人,“你们什么时候,竟连我的话也不听了?”
“属下不敢!”
除了扶着齐度的人,其他几人皆单膝跪在地上。
江落青:“别让我的苦心白费。”他说完后退离开,悄无声息的跳上树干,一转眼就消失在几人面前。
被留下的几人面面相觑,也不敢耽搁,背上昏迷中的齐度匆匆朝着东方离开。
江落青朝着北边冲过去,那里是一片树林,同样也是这群域外人大营驻扎的上方。
这一来,就惊动更多人了,许多人钻出帐篷,拿着长刀,跟着人群冲过去。
江落青手提长刀,一个人往前冲,他速度够快,身后人跟不上他的速度,前面挡路的人还没反应过来,脖子上就是一条血线。
他运起轻功跃过想要困杀他的一群域外人,踏着极为轻巧的步伐,快速移动。就在他快要离开的时候,前面挡了一个人。
那是一个和他差不多大的青年,手里提着一把玄黑色大刀,表情略带兴味的看着江落青,像是在看一只在自己手里蹦哒想要往外跑的猎物。
江落青脚步不停,长刀一横,冲过去。
长刀和大刀刚一相交就发出刺耳的磨擦声,江落青直觉不对,下意识侧身之后,手中长刀忽然断开,从他刚才在的方向飞出去,扎进了后面冲过来的一个域外人的眼睛里,那人发出一声惨叫,倒在地上身形抽搐。
江落青分不出心神去看,他看着这人手上黑色大刀皱眉。他手上的长刀是一把极好的刀,拿去江湖上都能排上个几百名,但是在这里才刚一对上,就断了。
第一百八十四章 王子
江落青果断把手中的断刀朝对面的人扔出去,不出意料被挡过了。
内力运至手上,伸手一掌拍过去,黑色宽刀发出一阵震鸣,颤的青年几乎捏不住,用蛮力捏住大刀,抬起横劈过去,却什么都没砍到。
江落青原地轻轻跳起,在横着的刀面上借力一跃,翻身落在了青年身后。他瞬间拉进两人距离,在对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点了穴道,一把捏住了对方粗壮的脖子。
刚才他们打斗的时候身后那群人没有冲过来乘机攻击他,很显然,这个年轻人的身份不一般。
江落青看着那些域外人,开口道:“我走,否则,他死。”他用的是域外人的语言,跟这群人打了一年交道,他稍微懂一点简单的域外话。
那些士兵面面相觑,有人假装听不懂,抬手就要冲过来。
江落青也不废话,手上用力,掐着青年的脖子,直接把人提起来了。
喉咙里咕噜噜的艰难喘着气,即使没有见血,也比见血更让人心惊胆战。
江落青重复了一遍自己刚才的话,那些域外人不动了,但也没后退。
他带着人一步步后退离开,后来干脆转身就跑,身后并没有脚步声传来,但却又破空之声。
江落青匆忙躲过一箭,却没躲过齐发的第二箭,“噗呲”箭毫不留情的刺进肩膀,他被带的往前踉跄一步,闷哼一声,提着人的手换了一只,运起轻功飞速离开。
等确认身后不会有人跟上来以后,江落青才停下来,他把手上的人丢在地上,“噗通”一声,他没理,眯了眯眼睛,手伸到背后,咬牙拔掉幸好未入骨的长箭,忍不住低叫一声,箭掉在地上,滚了几圈停下来,上面还沾着新鲜的血和碎肉。
江落青疼得受不了,蜷缩着坐着,疼得发颤。
过了好一会儿才适应,手一抹,一手血。他拿身上装的各种药去摸,好不容易止住血,撕了自己中衣衣摆来简单的包扎。
他一个人,又伤在肩膀上,包起来不方便,好一会儿才包好。
喘了两口气,这才记起来旁边还有人,侧头看过去,就对上一双瞪的老大的墨绿色眼睛,绿的接近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