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究,这恶妇绝对不能放过。”蓝熹看向李桂花,冷声吩咐道,“把她嘴巴堵了,关酒窖里,以偷窃的罪名送进去关一年半载,改造。”
李桂花被佣人堵住了嘴巴,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地绑到了酒窖里。
明烟咬唇,一言不发,她生母天性贪婪,心术不正,不过落得如此下场,她终究也是有责任的,与其让她卷了明家的钱财出去祸害其他人家,不如就在她眼皮底下生活着。
只是没有想到蓝熹会如此狠辣,不留情面,而华姿这招借刀杀人也极好。日后若是被人说起,也不会背负忘恩负义,送养母入狱的罪名。
他们这些从小浸染在名利场里,骨子里天生都有冷酷的一面。是她这些年不学无术,连冷酷都没有学会,太过天真了。
处理了李桂花,华姿出了心里的恶气,见明烟还好端端地坐在沙发上,身边还有斯文俊雅的护花使者,面无表情地说道:“明烟,你从小到大都欺负我,对身世真的毫不知情吗?”
明烟内心本就不好受,见她居然还想把脏水泼自己身上,冷笑一声,正要站起来,身子被男人轻轻按住。
郁寒之凤眼微冷:“明家的事情,我本无权过问,华姿小姐,明烟若是心思恶毒之人,你岂能安然无恙地长大?不久前你才被明和平收为了养女,她要是有半点害你的心思,你都不可能好好地站在这里。”
郁寒之一直没出声,明家这出戏唱的很是精彩,也幸亏他今天来了,不然这些人岂不是要把他的小姑娘生吞活剥了?
华姿见郁寒之言语锋利,一心护着明烟,哭得梨花带雨:“你们根本就不知道这些年我活得多艰难,她们母女俩,一个夺我身份,一个从小虐待我,而明烟从小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世道如此不公平,你们还都向着她。”
华姿哭得楚楚动人,伤心至极。
明烟气堵,不知道的还真以为她是被虐待长大的呢。李桂花虽然不喜她,但是最多打几下,骂一顿,根本就不敢过分,世家豪门也是要脸面的,禁止佣人吵架拌嘴。
她以前骄纵,欺负她几次,蓝熹就当宝地给她无尽的补偿,有蓝熹护着她,她品学兼优,又精通乐器,名声碾压她这个不学无术的草包,吃喝用度也比普通人好太多。
华姿只是没有过得肆意风光而已。
自她知道了自己身世,心知亏欠明家,就处心积虑接近郁寒之,想给明家谋一条生路,为了把身份还给华姿,先是怂恿她爸收养华姿,又亲自自爆,抓了自己的亲妈。
她所做的一切都无愧于心。
“事已至此,你想怎样?还想再打一架吗?”明烟气愤地站起来,双眼明亮,似有火焰燃烧。
郁寒之错愕了一下,可萌可软可爆可炸的明小烟?竟然这样可爱。再打一架?男人凤眼闪过一丝的笑意,原来明烟的认知里,打架可以解决一切。
她这样爱漂亮,爱面子,打架大概是她做的最出格的事情了吧。
华姿见她身份被戳穿,居然还如此嚣张,气得浑身发抖。
蓝熹皱眉叱喝道:“明烟,你这是什么态度,这件事情本来就是你们母女俩对不起华姿,华姿只是问问情况。”
明烟冷笑一声:“问问情况?哭两声,自己养母就进局子劳改了,再撒撒娇,我怕是要被你划花脸了。你刚才打架时,专挑我的脸打,还不是嫉妒我长得比你美貌。”
华姿气得小脸胀红,一句话说不出来。
郁寒之低低笑出声来,果然是明烟,三句不离美貌,小姑娘真是连吵架都可爱的厉害。
“蓝少,今天大家都累了,我带明烟先搬出去,明家的事情,还需要蓝少多操心了。”郁寒之起身,宽厚的大掌握住明烟的小手,言语中透着一丝的□□霸道。
这件事情闹了出来,明烟自然不可能继续住在明家,不安全。
“这是自然。”蓝熹皱眉说道。
华姿看着两人紧握的手,见郁寒之峻拔的身姿,俊雅的外表,明明是没有背景的养子,周身气度成谜,危险又致命,这样的人居然被明烟死缠烂打地缠上了,又气得发抖。
她如今身份发生了变化,是明家唯一的继承人,跟以前截然不同,郁寒之的眼里还是只有明烟吗?
让明烟搬出去,好跟郁寒之双宿双飞,你侬我侬吗?
华姿垂眼,柔弱地说道:“明烟从小没有吃过苦,留下来继续住吧,她跟我爸有22年的父女情分,以后大家还是姐妹。”
明烟楞了一下,咦,照理说华姿会马上撵她出去,难道想留她下来,欺负她?出气?
“不用,阿烟,上楼收拾东西。”郁寒之不容置疑地开口,然后给郁云停打了一个电话,“云停,让管家把四楼的套间收拾出来,一应东西换新的,粉色系为主。”
郁云停在电话里吓得魂飞魄散,雾草,天下红雨了?家里要住一只粉色小妖精了吗?该不会是明烟吧?
明烟也惊得下巴都要跌下来了,住郁家?不是,这住了以后还能全须全尾地出来吗?她有住的地方呀,她藏了一套小公寓呀。
华姿嫉妒得眼睛都红了,粉色系,郁寒之居然会注意到明烟喜欢粉色。
蓝熹心里也莫名地不舒服,郁家养子是不是过于霸道了点,明家的事情跟他有什么关系?虽然他不喜欢明烟,但是也不能让郁寒之趁人之危。
“明烟,你要是不想去,可以说。”蓝熹皱眉说道。
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看过来,心思各异。
明烟弱弱地说道:“我去住酒店吧。”
“你有钱吗?”郁寒之凤眼眯起,慢条斯理地微笑。
明烟:“……”
*
一个小时之后,明烟装模作样地装了一箱子的漂亮裙子,塞了一箱子的布偶娃娃,然后又装了一箱子的日用品,觉得行李足够多了,这才大功告成地汇报:“报告,我行李收拾好了。”
斯文俊雅的男人垂眼看着箱子上贴着的标签,低沉地问道:“没有书和奖杯?”
他搬家的时候,直接将一个藏书室空运到了南城,从小到大的证书和奖杯四五个箱子都装不下。
明烟瞪大流光溢彩的大眼睛,书?奖杯?那是什么东西呀,她是个学渣啊,这些东西从小跟她无缘啊。
明烟眨了眨眼睛,微笑地摇头。
郁寒之勾唇,大掌摸了摸她的脑袋,然后帮她将行李拿下去。
华姿和蓝熹都没有出来送,明烟站在明家铁门前,看着居住了22年的明家别墅,百感交集。虽然身份错位,但是这22年,她确实过的肆意快活,如今拨乱反正,一切重回原来的样子,就这样吧。往后的路,她要自己走,再也没有人为她遮风挡雨了。
“走吧。”明烟冲着郁寒之露出一个笑容,背对着明家别墅,摆了摆手,无声地告别。
男人看着明烟这般干净利索,眼底闪过一丝的赞赏,发生这样的事情她不哭不闹,冷静接受,倒是有些让他刮目相看。
郁寒之开车回到郁家时,管家和郁云停都等在庭院里,郁云停翘着二郎腿,摆了一桌子的卤味,一边啃着鸭掌一边喝着啤酒,在初夏的夜里好不惬意。
管家在庭院里点上了驱蚊的熏香,见郁寒之的宾利车开进来,立马上前去。
看见明烟从副驾驶座上下来,郁云停啃到一半的鸭掌掉了下来,等看清她小脸上贴着的创口贴,男人一口啤酒直接喷了出来,拍着大腿哈哈笑道:“明烟,你是被家暴了吗?脸肿的跟馒头似的。”
明烟翻了个白眼,哪里肿的像猪头,她打架时可是护着脸呢,华姿伤得比她重多了,而且这创口贴是隐形蕾丝款的,明明贴的很可爱嘛。
郁寒之淡淡开口:“刘叔,等会把庭院里的草坪消消毒,不要留一丝酒气。”
“是,先生。”管家刘叔笑容满面地应道,“我先帮明烟小姐把行李搬到四楼。”
郁寒之点了点头,让明烟进去,自己则把车开到车库去。
明烟拎着自己的包和外套,被郁云停拦住了。
郁云停将一盒红辣辣的鸭翅桌子上一摆,冷笑道:“想住郁家?简单,把这盒地狱辣鸭翅吃了!你爱住多久住多久。”
地狱辣的鸭翅,辣死她,最好长一脸的青春痘,看她怎么勾.引他哥。
“你怎么知道我最喜欢吃鸭翅?”明烟弯眼妩媚地笑道,“二少,您这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您有恋兄情节呢。”
她二话不说,拿起一只鸭翅就啃,最近在家天天吃素,晚上又跟华姿打了一架,沦落到无家可归的地步,不大吃不大喝一顿,对不起自己。
郁云停:“!!!”
这可是地狱辣的鸭翅,他特意订的,吩咐全德楼的人加了十倍的辣,能辣掉半条命的。算她狠。
“拿罐啤酒。”
“再来一罐。”
郁寒之将车停好,回来时,就见郁云停一个劲地怂恿明烟吃辣翅。小姑娘被辣的眼泪直流,拼命地灌着啤酒,嘴巴辣得通红。
郁寒之这一见,按着生疼的太阳穴,沉声叫道:“郁云停!”
“哥,我肚子疼。”郁云停捂着肚子撒腿就跑。
“明天早上我要见到公司未来半年的企划案。”男人冷冷地开腔。
远处传来郁云停杀猪般的哀嚎声。
“别吃了。”郁寒之垂眼,按住明烟的手腕,拿起一边的湿毛巾,给她擦着通红的嘴巴和小手。
明烟呆呆地看了他一眼,见他脸色沉郁,打了个嗝,她猛然捂住了小嘴,把酒气都吞了回去。
“阳叔不怎么回来,你住的这段时间不用理会郁云停,他要是敢欺负你,我会教训他。”男人说着,换了干净的湿毛巾,将她的小手,包括指缝都细细地擦了一遍。
少女十指青葱如玉,指甲粉嫩水润,每个指甲上都做了萌萌哒的小水果,有樱桃有菠萝,可爱得能融化人心。
郁寒之近三十年来第一次知道,男人和女人是两个星球的物种,他们冷酷理性,善于伪装,心思深沉,而明烟这样的女孩子则全身上下都精致、可爱、娇软、需要呵护。
“我自己的房子在保养,你若是不愿意住郁家,回头住我那边也可以。”郁寒之补充了一句。沈宅已经回到了他的手里,他找了专业的修复团队保养了半年,只是沈宅那边住起来过于引人注目,他一个人也不想兴师动众,于是一直住在郁家别墅,若是明烟想去住,他倒是可以搬过去。
“你有房子?”明烟伸着一双雪白如玉的小手,享受着他的服务,甜甜地问道,“你不住郁家吗?我还以为你是穷光蛋呢。”
郁寒之低低笑出声,甚是谦虚:“有瓦遮雨,有口饭吃,仅此而已。”
“正好,我现在也是穷光蛋了。我们两很配哟。”明烟双眼迷离地笑道,感觉脑袋晕晕的,这一晚上闹腾的心力交瘁,加上刚才那鸭翅是真的地狱级别的变态辣,她灌了两罐啤酒,感觉嘴巴还是火辣辣地在烧。
“郁寒之,我想睡觉。”明烟说完,一头扎进了他怀里,醉倒了。
郁寒之看着倒在怀里的明烟,凤眼微垂,轻轻喊了她两声,小姑娘在他怀前蹭了蹭,醉醺醺地说道:“别吵,睡着了。”
男人失笑,将她打横抱起来,一路进了客厅,上楼。
郁云停从书房拿出电脑,准备加班加点写郁氏未来半年发展目标和计划,见郁寒之抱着明烟上楼,手上的电脑扑通掉在了地上,咬手惊恐地叫道:“哥,这发展是不是太快了?”
男人冷冷瞥了他一眼,说道:“喝醉了,她包和外套在庭院里,你出去拿进来。”
“哎,好。”郁云停飞快地去庭院里捡明烟的包和小外套,捡回来才觉得不对劲。他凭什么给明烟服务啊。这是他家啊。
郁寒之将明烟抱到四楼的套间,让管家去煮热牛奶,再把家里的急救箱拿过来,给她重新上了一次药,这一番折腾已经是半夜了。
明烟的酒品很好,喝醉了不吵不闹只是睡觉,但是又睡得不踏实,一边睡一边嘤嘤嘤。
郁寒之回去洗了个澡,怕她第一次住郁家会认床,不放心地回来看了一眼,就发现小姑娘踹掉了被子,衣服也睡的皱巴巴的,抱着枕头嘤嘤嘤地哼着。
她哭的声音极小极细,要不是枕头湿了一片,郁寒之还察觉不到。
男人目光微暗,俯身为她盖好被子,然后伸手摸了摸她光.滑细.嫩的小脸,给她擦掉眼角的泪痕。
最近明家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明和平入狱,她的身世也被爆出来,生母又做下了那样的事情,这一切就算是男人都承受不住,何况是没有经历过挫折的小姑娘。
郁寒之将卧室的灯调为夜灯模式,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安抚了许久,见她似乎不哭了,这才起身,然后发现睡衣的一角被小姑娘紧紧地攥住了。
他拉了拉,才拉回来一寸,明烟就皱起眉尖,嘤嘤地哭了一声,然后将睡衣又拽了回去。
郁寒之浑身一僵,扶额无语,这是什么德行?睡觉手里还要攥着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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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烟吃了变态辣的鸭翅,即使喝了两罐啤酒,夜里也依旧渴得不行,难受地喊着要喝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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