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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就吃回头草_70
    赵元嵩无奈,只好与男神分开,陪九皇子一起坐上马车,充当压扎粮草的木砣子。
    “元嵩,斥候有没有来报甘州之后的事?最后,你与那甘州太守都说了什么啊?我看他笑得眼睛都没了。”
    赵元嵩笑道:“九爷放心,跟在咱们身后的尾巴的确是冲咱们来的,不过现已被甘州统领拿下。至于离开前我与甘州太守,无非是做了笔‘生意’。”
    “啊?”
    “‘利’字当头,对于官员的‘利’无非是功绩。我只是告诉他,天灾降临,百姓出现□□,皇上正为此发怒。他将流民挡在城外,无令不开仓放粮救灾,虽说合情合理,却也并不时宜。督察府的人无处不在,他一时想得偏差,很可能被有心之人参个懈怠公职。所以啊,他要能‘大张旗鼓’救济百姓,弘扬皇上爱民如子之心,也许会讨得皇上欢心。”
    “这么简单?”
    “对啊,就这么简单。毕竟九爷你最得皇上的宠,此次能出京,多是‘揣摩’到皇上心思。”赵元嵩眨眨眼睛,暗示他甘州太守是如此想的。
    九皇子愣了一下,看了看周围小声问道:“元嵩,你说咱们军队里真的有督察府的人么?”
    赵元嵩也压低声音:“你觉得呢?”以皇上多疑性子,能轻易派他们这群人出来,不让人跟来监视才怪!
    九皇子无奈而叹,“行吧。”
    此次出来,小胖子口中喊着是为了给三皇子制造不痛快。但实际上,他很想将差事办好,让皇帝陛下对他另眼看待。然而,他好不容易争取来的机会,却并没得到父亲全力支持,还往他身边放了人,看着他的一举一动,这让他有种不被信任的感觉。
    赵元嵩安慰道:“别多想,皇上……”
    “报!”前方有急马奔来,马上士兵头围巾帻,腰间插黑旗,马鞍上挂三尺响箭,正是一名斥候。他勒马急停,翻身从马上跃下,一个骨碌就势跪到风敬德面前,抱拳道:“禀将军,前方出现大批流民,小的粗略估计下足有上千人。”
    饥饿的流民见到粮银与饿狼见到兔子没什么区别,风敬德带人向九皇子禀报,并建议先将运粮车与运银车藏起来。
    九皇子点头:“全凭将军安排。”他忍不住在赵元嵩耳边嘟囔:“这一路上,怎么遇到这么多的流民啊!”
    赵元嵩望向风敬德,他们也都觉得很奇怪。大批流民出现,只能说明前方灾情更严重,或者匈奴人已经趁机南下了。
    赵元嵩决定晚上给马洪暗中留信,让他先去燕州查看。
    京都之中,庶三爷闲来无事,约上三五好友到欢悦楼玩耍。
    自他们暗卫身份揭开,他与赵元嵩从叔侄变成主仆,从此他们见面有些尴尬。庶三爷没想到赵元嵩不计前嫌,分派给他任务做,虽只是小小的照看生意,也足可以证明赵元嵩对他的接纳。
    平安大街上的欢悦楼总店,门庭若市,有长长的排队人群,庶三爷的好友再三向他确认,他们真的可以直接进楼么?那里的店伙计各个强悍,才不管客人是什么身份,只要坏了他们规矩,直接向外丢人。
    “放心,咱们从后门进,你们跟着我就好。”庶三爷嘱咐道:“只是,这之后,你们可别说我能带你们进去啊。”
    众人点头而笑:“明白,明白,赵兄放心。”这几位面子比较广,要想制住蒋大公子使坏,只能靠这些人。
    绕到没什么人的柳絮胡同,庶三爷几个进入欢悦楼后门,跟着店伙计七拐八拐,来到二楼前堂。好友们东张西望,有个突然指向一屏纱帘后的月白身影,轻声道:“看,这里还有小官呢,真漂亮。”
    大家寻着望去,那里坐着一位眉目俊秀少年,粉腮红唇,眼波流转自带柔美,一颔首一抬头,又有别样风情。大家全被他吸引,只见他葱白手指微翘,轻轻拿起桌上酒杯,递到唇边,红唇微张,小舌头探出来,快速蘸入酒杯之中,又缩了回去,在红唇之上留下一片晶莹。
    咕咚,众人忍不住吞吞口水。“哎,小二,那人是谁啊?”某好友马上叫住前面带路的店伙计询问。
    店伙计侧头看了看,摇头:“小的不知,这位公子也是位客人。”
    “看,与他一起的还有别人。”另一好友指了指隐在纱帘后面的一条大长腿,从那人衣服下摆繁复花纹及鞋子样式看,定也是非富即贵之人。
    “唉,也只能看看,咱们走吧。”某好友招呼道,见庶三爷还在眯眼打量纱帘之后的人,他伸手扯了扯庶三爷衣袖:“赵兄,赵兄?”
    “哦,失礼了。咱们走。”庶三爷压下心中震惊,跟着好友进入为他们准备好的包间。
    那位眉目俊秀少年,给庶三爷莫大的熟悉感,让他一时想不起来在哪见过。还有,刚刚一瞥之下,他看到隐在纱帘后,只露出大长腿的男人。他放在膝盖的手上,戴着一枚麒麟墨翠扳指。如果他得到的消息没错的话,有这扳指的人正是平南王世子。
    在长乐侯府,赵二小姐与平南王世子联姻的事并不是秘密。春闱在即,皇上为了京都安全,将这场婚事安排在泰和公主和亲之后。平南王世子身份特殊,其祖父与老镇北王都被太祖封为一字并肩王,他们家藩属之地有自治权,根本不用向朝廷纳税,也给当今皇上留下了严重后患。
    藩属之王,无诏不得入京。因这条规矩,平南王世子在迎娶新娘时,根本不用亲自到场。当然,他要表达对新娘的重视,想亲自过来迎娶,那得提前上书打报告,等皇上批准随行亲卫人数才行。
    庶三爷猜平南王世子此次是偷偷进京的,他有什么目的呢?要不要通知李公公知道?
    抱着这样的疑问,庶三爷与朋友散场后,回长乐侯府问花奶奶。花奶奶浑浊眼珠缓缓移动,目光最后定在面前的木鱼上,“上报李一,呵呵,你赵守礼有这本事么?”花奶奶突然抬起眼皮,瞪着庶三爷:“马六都被调走了,你能夜闯皇宫?啊~你告诉我呀,你还能干什么?哈哈哈,我们什么也干不了啦,我们只是李一他们找来看护着赵元嵩的下仆!”
    花奶奶扬手挥开面前木鱼,爬起来扑向庶三爷,嘶喊道:“都怪你,赵守礼!凭什么要将霁蓝翡翠交给他?凭什么!我也是轩辕皇族中人,我为什么不能是那些人的主子,为什么啊?”
    “阿娘,您冷静点。”花奶奶通常还是挺清醒的,庶三爷控制住她乱挠的手,想唤回她神志:“当初咱们不是已经说好了,为了小主子安全,霁蓝翡翠暂由阿娘保管。”
    “冷静,你叫我如何冷静?马六都被调走了,咱们还能用谁去报仇?啊?你告诉我,咱们这么多年的隐忍算什么?”花奶奶不听,神情愈发疯狂,庶三爷险些抓不住她。
    “阿娘,冷静,咱们的仇自己报!”
    “自己报?哈哈哈,赵守礼不是我看不起你,你报一个给我看看!你个胆小鬼,当年我让你拿霁蓝翡翠去找白八要毒药,你都不敢,还是我亲自去的,才将赵宗申那老东西给毒死。哼,赵守礼,你说我要你干吗用!你要不是我亲生的,我早就将你掐死了!”花奶奶恶狠狠的,浑浊的眼睛中闪着疯狂。
    花奶奶字字诛心,庶三爷千疮百孔的心,血早就流干,可它还是会疼。悲愤到极点,他双眼赤红,推开疯狂中的花奶奶,低吼道:“够了,你要我杀的是我亲爹!”
    “他算你哪门子亲爹,要不是他,我早就是轩辕龙基的人了,都是他,都怪他!”
    庶三爷从小忍受着母亲虐打、辱骂,如今看着疯癫的母亲,终是爆发了:“阿娘,你不要在执着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了!”
    “不属于我的东西,对啊,所有一切都不属于我呢。不成,不成,你快去将马六找回来,命他去杀了轩辕龙基,快去,你快去,我得不到他,谁也不能得到。”花奶奶从地上爬起来,揪着庶三爷下摆命令道:“赵守礼,你要是不听话,你的妻女就别想保住,你快给我去!”
    “阿娘,您醒醒吧,她们已经死了,您不用再拿她们来威胁我!”庶三爷半跪下,深深地看向花奶奶眼睛,问道:“阿娘,你告诉我,当初您为何要把我生下来?”
    花奶奶愣了愣,咯咯怪笑道:“当然是为了气沙氏那贱人啊!他赵宗申能让宠妾灭妻,就能允许第二次,可是,谁能想,你这个不争气的玩意儿,连自己妻女都护不住。哦,对了,你那妻女早被赵郭氏害死的,赵郭氏是现任侯夫人,哈哈哈,你倒是去报仇啊,去找她啊!没用的玩意儿,你从小被欺负了,也只会找阿娘。”
    庶三爷沉痛地闭了闭眼,放开花奶奶,踉跄着起身离开。他也想活出自我,也想强硬起来,可是他有位控制欲极强的阿娘,不听她话,等着他的只有打骂。庶三爷觉得,在阿娘眼中,他这个儿子做什么都是错的,甚至就不应该存在才好。
    奔走的庶三爷,没有看到坐在地上的花奶奶,眼眸闪过一丝清明。
    漆黑的夜里,庶三爷冲出花奶奶小院,停在垂花门旁的榕树下,慢慢平复心情。他苦笑一声,喃道:“都被伤了那么多次,怎么还没死心呢!”
    就在这时,有个人影从垂花门前匆匆而过,那人的侧脸,竟是他在欢悦楼中看到的俊秀少年。
    这人到底是谁?怎么看着如此眼熟?他和平南王世子是什么关系?
    庶三爷想了想,悄悄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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