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董老师心生疑窦
说话间就来到了三条山道相交的地方:向北的这条山道直通南村和北村;向东那条山道直指东村;向南就是龙尾渡口。
“摆渡的焦大爷会不会睡了啊?”
“不会,走,先看看船在不在这边,夜里面,他的船一般会放在河对岸,这时候,多数是回山的人。”
船果然在河对岸。
河面上也开始上雾了,不过没有山上浓,还能看到河对岸船的影子。
郑峰扯起嗓子喊了起来:“焦大爷。”没有反应,“焦——大——爷。”
声音特别大,传得也特别远,这龙王山就是一个很好的扩音器。
“听——到——啦。”
船向这边划来,撑船人的身影越来越清晰,先是点,后是线条的组合,接着是一个完整的人的轮廓:“我当是谁呢,郑队长,你刚上的山,怎么又要下山啊?”
“焦大爷,我们是特地来找您的啊。”
“找我?赶这么远的山路,一定有啥子急事,等一下,我把船拴好了,到我家里去坐坐,喝杯热茶。”
“不啦,焦大爷,我们就在这儿说吧,不要耽误了您摆渡。”
“瞧你说的,这时候,也没啥子人了,我家又不远,几步就到,不误事的。”
说话间,焦大山已经跳到了岸上:“走。”
焦大山的家在河边右手的一个弯道处,这里三面环树,一面临水,是一个既优美又幽静的地方。多远就看见一只大黑狗狂奔过来,也不管旁边有没有人,扑上来就和焦大山亲热起来:“别闹了,黑子,你没看见有客人登门吗?”
这黑子还真听话,它非常有礼貌的绕着郑峰和李云帆转了一圈,然后朝前跑去。
走进焦大山家的院子的时候,焦大山的老伴迎了出来,刚和郑峰他们打了一个招呼就被焦大山指使去拿好茶叶,泡热茶。
三个人在焦大山家的木楼上面坐定后,焦大山时刻都没有忘记为他那直爽的性格作注释:“说吧,啥事?”
“大爷,我们来,是想问问您,您最后一次见到翡翠村的贡得福贡老三是在什么时候?”
“这有些日子了,最后两次是刚入夏的时候,在这之前,贡老三有半年多没有下山啦。这两次,他是和舅老爷小兵一起下的山,过了四、五天才回来,打那以后,就没有见过他下山了。我还在心里念叨呢,这贡老三咋不下山了呢?是病了还是咋的。”
“大爷,您能肯定,这个贡得福坐了您的船过河,他从没有不回来过。”
“这还用问吗?凡是走我这渡口的,上船的时候给的都是来回的钱,除非他是外乡人,谁要是下山过河了,那你心里面就得记挂着还有谁、谁、谁没有回来,你得等着他,多晚也得等,咱吃的就是这碗饭。这贡老三,又不是年轻后生小把戏,你就是用泥巴把他的脸糊起来我都能认得他”
离开焦大山家的时候,焦大山拿了一大包好茶叶塞给郑队长他们,他和黑子一直把郑峰和李云帆两个人送到了通往向东村的那条山路上。
这次龙尾渡之行,收获是很大的,贡得福没有下山,他还在龙王山上,而且很有可能就在翡翠村,贡家的那只和贡得福形影不离的大黄狗还在翡翠村。下面的工作重点就放在翡翠村。李云帆在心里面佩服郑峰,他总会有一些惊人的、非常规的举动,而且常会使侦破工作出现别开生面、柳暗花明的局面。
在他们经过贡得福家的院门的时候,那只大黄狗和先前一样,又干嚎了几声,其它人家的狗大概是睡着了,整个翡翠村显得异常的安静。
他们回到村公所小楼上的时候,同志们全然不知。
第二天早晨起床后,小李问李队长:“李队长,你和郑队长昨天夜里面到哪里去了?”
“你怎么知道我们出去了?”李云帆问“我夜里面起来小便,看到你们的床上空着,我还到下面去找你们来着。”
“哈,哈,这次跟踪跟丟了吧,你后悔吧。”
“怎么,你们昨天夜里有行动,怎么不叫上我呢?”
其他人的脸上立刻显出失望的表情,自己竟然毫无察觉。
“告诉你们吧,昨天夜里,我们下山去了。”
“下山去了?”小李的眼睛睁得大大的。
“是啊,郑队看你们都睡着了,没让我叫你们。”
大李凑了过来:“郑队,下山干嘛去了?”
“我们下山去找了焦大山,根据焦大山所反映的情况看,我们已经可以确认,贡得福就是失踪也是在龙王山失踪的,而且,很有可能是在翡翠村失踪的。”
“所以,我们下一个阶段工作的重点就放在翡翠村,当然,范围暂时还是要着眼于龙王山。”李云帆补充到。
“翡翠村的重中之重是贡家。”郑峰的话掷地有声。
同志们还没有洗刷完毕,就见王萍和翡翠村小学的董老师“蹭,蹭,蹭”地上楼来了:“郑队、李队,董老师今天早上跟我说了一件事情,我觉得很重要,所以,我把她带来了,董老师,你说吧。”
李云帆把董老师让进了房间。
“董老师,你说吧。”李云帆掏出两根香烟,递了一支给郑峰,并掏出打火机给点着了。
“昨天,我在作文课上面出了一个作文题目,叫“我的家庭’,你们看,这篇作文。”董老师把一本作文递给李云帆。
李云帆接过作文本和郑峰一起看起来,作文本的壳子上写着:二年级,贡阿崽:王萍补充道:“这个贡阿崽就是贡得福的儿子。”
李云帆打开作文,翻到已经折好的地方。题目是:我的家庭;内容如下:我的家里有乃乃,咱die,咱娘,还有jiujiu,咱娘说咱奶奶爹舅舅die下山去了,我好久看不见他了,可是,我听见寸里的人说,咱die不爹是村爹见了,可是我一点都不相他,因卫咱die一点都不对我好,我根我想为爹跟jiujiu好,咱die一点都不向我die,jiujiujiu象我的亲die舅舅爹像爹舅舅就像爹咱家还有一支大黄狗,他的名子叫阿黄,从咱die下山已后,他jiu只字爹以就不大吃东西,也不出去,他正天爬在才火盘边,一动也不动,正可怜整趴柴禾旁真这篇作文出自一个九岁孩童之手,董老师把错别字都改出来了。如果是在一般的情况下,一般的人只会感到童趣十足,但在此时此地,在郑峰、李云帆他们的目前所想到的恐怕就是隐含在在这些充满稚气和童真的字里行间的信息了。
“董老师,你把早上跟我说的那些话,跟郑队长他们再说一下。”王萍道。
“是这样的,两个月前,也就是阿崽他爹失踪以后,有一天,阿崽没有来上学,我就到他家去叫,可是阿崽他娘说,阿崽他爹不见了,这天就像塌下来一样,她就只有阿崽了,他的意思是怕阿崽再丢了。我到他家去了好几趟,好说歹说,再加上阿崽闹着想上学,阿崽他娘才答应阿崽到学校来,但她每天都会按时接送阿崽。更奇怪的是,阿崽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跟同学们的话也少了,只要有人问他爹的事情,他都是三个字:不知道。你们说怪不怪?”董老师最后还补充道,“这个贡家可能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