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晓,寒月凌峭,星光婆娑。
坐落京郊的鹰山机场跑道上,航灯闪烁着延伸向远方,径直汇*幕星群。暗夜笼罩下,依稀浮现黑黢黢的塔台和森然列阵的中型军用运输机群,其中有架正在驶离,翼灯流星般滑向起飞线。
“先遣群无线电静默!”
欲曙还晦之中,空降兵鹰师的先遣突击群正悄然集结,伞兵登机区人影憧憧,脚步纷沓。与此同时,机场旁的公路上,满载伞兵的车队逶迤如蛇,源源不断驶来。
“侦破队的听口令,背伞!”
背伞线上,堆放着伞具、枪械的长条帆布垫前,一字排开的侦破队队员,浅灰深灰相间的城市迷彩服整齐划一,他们训练有素地背上伞包,“咔”地扣住xiong带挂钩,“嗒”地勾住备份伞铁环,“嘁哩喀喳”地上弹匣,挂枪支,插伞刀,最后戴上配有风镜、蒙有迷彩布罩的头盔,动作一气呵成。
检查背带和武器的队长手持微光电筒,挨个检查,过关即拍拍其肩膀,全部查完后,他小跑到长官身前,立正,敬礼:
“报告连长,先遣侦破队伞具、枪械检查完毕,请指示!”
那位少尉在微光电筒下,紧抿着端正*,肃然表情也难掩眉目如画。正是秦刻骨。
他大手一挥,沉声命令,“登机!”
半小时后,透过扬沙浮尘远远望去,朝阳刚冒出地平线,看在秦刻骨眼里,宛似镂心煎的蛋黄。他默默思念着远方的恋人。
“连长,听说您向师长请假,要给未婚妻过生日?”
“那是后天的事,现在先集中精力完成任务!”
快接近着陆场,秦刻骨站起身,拉下钢盔上的风镜,双手抓牢机门,大叉着双腿探身出去,多半拉身子挂在舱门外。裤管被猛烈的长风扯成两片薄刃,“呼呼”作响。
他透过风镜朝前下方眺望,寻找投放地的地物坐标,查明后,舱门上方的绿色信号灯急剧闪烁起来,他折回机舱,“准备离机!”
全体侦破队听命立正,收起折叠凳,一路左转朝向前机门,一路右转朝向后机门,再按照程序,各自推下勒在大腿上的座带,检查前一名伞兵主伞包上的掖拉绳,然后双腿弯曲,上身前倾,双手抱紧备份伞准备离机。
“听说,连长给咱未来的连长夫人准备了abigsurprise!”
“那还用说,肯定是willyoumarryme!”
“嘿,你们两个,不要说英语,ok?”
气流中准备离机的十几秒是最难熬的。正笑得稀里哗啦,信号灯停止闪烁,在放伞员指挥下,伞兵们一个紧挨一个往外蹿。
十几秒钟后,二十多具降落伞依次在浊色天空中打开,黄绿相间,如漫天绚烂焰火盛放。
银山三营。
会客室,铭心蹿上去,拉着镂心的手猛摇,瞎贫,“列宁同志,瓦西里一路向着红旗来,终于盼见您了。”
镂心笑着抱住妹妹,“太后闪了腰,没法来。”
“你就蒙我**,太后会闪了腰?就是闪了腰,也是‘碰碰和’给碰闪的**?”
说完两姐妹哄笑,引得旁边一见面就哭哭啼啼的小情侣狰狞侧目。
“有些男兵可是憋坏了,听说,久到连蚊子咬了都不忍心拍死它,就因为是母的。”
“难怪我来的路上,柳荫里有俩男的抱一块啃,军营里是彩虹旗飘扬呐。”
镂心把带来的全聚德烤鸭递给妹妹,眼尖瞅见了她腰间鼓鼓的玩意儿,“那是什么?”
她直起腰,从妹妹身上取下那把德国hkp7型手枪。
铭心顿了顿,“姐夫的手枪。”
“姐夫?谁是你姐夫?订婚而已,还没正式求婚,你可别喊得人家有心理负担!”
铭心跳起来,“心理负担?他会有心理负担?他乐呵都来不及呢!倒是你,你这是什么口气,你不想和他结婚?你不想让我叫他姐夫?你不爱他?”
镂心用手拍着*,脸色发白,“你吓死我了,干嘛突然母夜叉似的跳起来!”
铭心不说话。
静默后,镂心先开口,直接丢了个手榴弹过来,“铭心,你是不是喜欢他?”
铭心面无表情,“哪有。”
“喜欢就说嘛,真是。你知道你姐,口味那么重,怎么改得了去爱那么干净那么笔直的男人,骨子里他也不过一小p孩,也就配配你这种蠢姑娘罢了。”
镂心凑到铭心面前来,捂住xiong口,“你知道当他告诉我,他喜欢的人是你的时候,我的心有多疼吗?我连死的心都有了。”
她捏一把铭心的脸,“看把你吓的,说什么你都当真啊。”
她跌坐在沙发里,笑得喘不过气来。
铭心恼羞成怒,脸都红了。
救急的是镂心的手机。她手里还*着那把hkp7,看了看铭心,接起电话。
鹰师军帐连营。
覆盖着伪装网的大帐篷前,雕像般肃立着荷枪的哨兵。帐篷内,弧形自动化指挥台上,幽幽亮着几盏曲臂式台灯,值班参谋在各自的微机前起草文件,察看天气形势图。
指挥台后折叠式帆布行军床上,秦刻骨笑着和镂心通电话。
“你在看铭心?会客时间有限,我不耽误你们姐妹情深了。”
“你打电话过来更加难得,上次咱们通电话是上上周了**?”
“上上周星期三的晚上10点10分。”
镂心惊诧,一时无语,就听他问,“那边什么声音?”
“我在玩你那把hkp7呢。”
“别瞎玩,那枪容易走火。”
镂心啐他,“你给铭心玩得,给我就玩不得?”
“真容易走火,”他强调,“若你玩出了半点闪失,我非崩了那丫不可!”
“敢崩我妹妹?我跟你没完!”镂心笑,“对了,跟你说正经的。我怀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