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在这里,反正这是她不再关心的事情了。微然提紧了手中的袋子,转身便想离开。
“你就这么怕我,这么不想见到我?”
不甘愤怒的声音夹杂着复杂的失落在微然身后响起,让她脚步又是一顿。
她认定了一个人,那么就会固守着一个人。
转过身,完美的唇角扬起了一丝弧度,淡淡的,却又让人迷恋。
“是。”
她其实可以更直接地说不想见你是真的,但是至于怕嘛,那倒是没有。
苏子墨的脸在听到她毫不迟疑的回答时瞬间变得铁青,冷眸里藏着深不可测的愠怒,双手紧紧握在身侧,极力克制住想将她禁锢在怀里大声质问的想法。
二十多年来的了解,微然又岂能看不出来,他这是生气了……
但是,对于现在来说,又与她何干,她只是说了实话而已。
“小然,你变了……”
双眸里忍不住染上无尽的哀痛,连苏子墨自己都没有察觉到,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淡漠里隐藏着莫大的悲凉,语气森森,目光悠悠地看着站在自己眼面前的女人,她是真的不一样了。
变了?
嘴角的弧度似乎更深了,微然淡笑看着面前的男人,挺拔的身姿,棱角分明的五官,曾经再深刻的脸如今落在她心里也已经模糊了不少,时间果然是个好东西。
也许,那个男人才是最功不可没的。
一想到那个男人,美眸里荡漾开了幸福甜蜜的笑意,唇角弯弯,走神间很不小心地就将面前的男人给忽略了。
望着那张俏脸,苏子墨只觉得自己的心似乎比刚刚更冷了些,暖暖的阳光倾泻在她精致的五官上,带着那抹笑就像翩翩起舞的飞蝶一样,美不可言,让他惊艳的同时也禁不住地闷窒。
他能像傻瓜一样地欺骗自己说,那抹笑是为了他而绽放的吗?
不能,不是……她此刻心里在想着别人,应该就是那个深藏不露、举止有度的男人。
他跟她之间,究竟是如何将紧紧相连的路走出了一条沟壑,他跨不过去,而她也不再想跨过来了……
“你们,已经打算一直在一起了吗?”
冷漠的眸子死死地盯着嫩白手指上的钻戒,他当然懂那是什么意思,但是却还是忍不住想怀着一点点的期望,希望,不是那个样子的。
微然回过神来,顺着苏子墨的目光移到了自己手指上象征着婚姻的钻戒,又是抿唇一笑,似乎只要跟那个男人有关的,都能让她很。欢喜。对,是欢喜。
落落方方地站着原地,双手也依旧放在原处,并没有因为苏子墨的试探而觉得尴尬。视线对上那道蕴藏了太多情感的双眸,不禁迅速地撇开了。
他为什么要用这样的眼神看着她?
跟辰翊的事情,她也没打算藏着掖着,或是想要瞒着谁,微然抿了抿嘴,又将脸转了过去,只不过这次目光并没有看向苏子墨的脸,而是停留在了他身后的悍马上。
“我们已经……”
“你怎么在这里?”
从身侧传来尖锐而愤怒的声音,让微然刚刚想开口说的话又只得吞回了肚子里,小脸向声音传来处看了过去,黛眉微挑,又碰到了不想看到的人。
嘴角弯弯一笑,带着些坏坏的意味,看着不远处一路小跑过来的女人。
这表情,太像某个人了!
徐晚晴踩着金色的高跟鞋,在阳光照耀下一闪一闪的甚是耀眼,一路‘蹬蹬’地跑了过来,站在苏子墨身侧,立威似的快速攀上了苏子墨的手臂,轻轻地喘着气。
今天子墨是陪她来医院复查的,她只是调回个头去了趟洗手间,没想到这个女人就又跟子墨单独处在一块了。
从远处就看到相对而立,默默对视的两个人,她心里的怒火瞬间就燃烧了起来,尤其是看到子墨的脸上竟然还是那般毫不掩饰的情绪,她心一急,不顾以往维持的淑女形象,奔跑了过来。
苏子墨瞥了眼环在自己手臂上的玉手,眉间微微一拧,但是也没有开口阻止,就这样任由徐晚晴整个人贴在了自己身上。
“路过。”
淡淡的看了他们一眼,微然便挪开了视线。
路过?哪里会有这么巧的路过!
徐晚晴竭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平复了焦躁的情绪,脸上又换上了以往那副楚楚可人的表情,看着对面美丽的女人,开口说道:“小然,你早已经跟子墨解除婚约了,以后就不要发生这种这么让人不可思议的路过了。”
“而且你身边也已经有了别男人,我知道你对子墨的爱那么深厚,一时之间还是很难完全放下,但是你不能太自私,也要多为别人想想。”
“我是真心实意感谢你的,毕竟子墨能不再从我身边离开,这都是因为你的功劳,我希望你可以祝福我们。”
她句句在说着自己的不对,还将辰翊扯了出来。不知道辰翊听到徐晚晴这般为他打抱不平,会不会心生感激呢?柔柔动听的声音,深情并茂的语调,就像在劝说一个迷途不知返的小鹿一样,但是听在微然的耳里却只有好笑可言。
“哦?我跟他既然是邻居,那总会有不小心偶遇的时候。你既然要谢我,那我就收下了,不过其实不必太感谢。”
微然狡黠一笑,成功地看到徐晚晴瞬间僵掉了的脸色。真不知道她脑袋里是怎么想的,她哪只眼睛看到自己对苏子墨旧情有余了?
“晚晴!”
苏子墨怒喝一声,阻止了徐晚晴想继续开口说的话,她这样说到底知不知道只会让他难堪不已,跟他对立而站的这个女人早已经不是以前的紧追在他身后的小女孩了。
但是徐晚晴不知道苏子墨的想法,只觉得他不愿意在季微然面前提起自己,想在她面前解释。他的心,跑得太快了!
两手紧紧地抓在苏子墨的西装衣袖上,留下了道道褶皱,带着不甘的嫉妒轻笑一声,侧过头温柔地望着苏子墨,不以为然地继续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