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去看那张楚楚可怜,泪眼盈盈的小脸,苏子墨脑袋一转看向了一边,床单上鲜艳的红色,还有地板上一滴滴的鲜血。
“你,你怎么了?”
苏子墨脱掉自己的西装披在徐晚晴的身上,盖住了她裸露的身体。
徐晚晴扬起了小脸,虚弱地一笑,“孩子,孩子没了吧。”话一说完,双眸便闭了起来,身子一歪,整个人便像一张纸一样被风吹倒了。
苏子墨手疾眼快地接住了她,紧抿的唇线复杂地看着徐晚晴。
将她放在床上,看着她腿间还在流的鲜血,从衣橱里拿出一件睡袍,胡乱往她身上一套,横抱了起来,便快步走出了别墅,赶去离这里最近的人民医院。
他做不到这样撒手离去,一切,就等她醒来了再解决!
一个英俊的男人,怀里抱着一个衣裳不整还是穿着睡袍的女人,这情形出现在医院的大厅里,引起了不小的轰动。还好这个时候是夜间,人不多。
“先生,这位太太是怎么了?”
瞧着他们的样子,护士自然地就将他们看成了是夫妻俩。只是男人脸上冰霜冷漠的样子让她感到不解,他的老婆这么虚弱的样子,怎么只从这个男人的脸上看出了愤怒,而不是焦急关心呢。
“流红了。”
苏子墨抱着徐晚晴来到四楼的妇产科,淡淡地说了一句。
值班的医生是个妇女,紧急地将徐晚晴推入了病房就开始做起了检查。
病房外,苏子墨靠在冰冷的墙壁上,想了许多许多。
其实不用去找余威豪,他也已经能够猜得出来整件事情了。晚晴出国那两年肯定是跟余威豪在一起,他们根本就是认识的。而且余威豪回来的这几个月里,他们还有联系,连孩子都有了!
那,那个晚上到底是怎么回事?
苏子墨紧蹙着俊眉,陷入了沉思。刚刚在门外听到的话,还有电视机屏幕上闪现的画面,这一幕幕都像刀一样深刻地刻进了他的心里。
颓败地沿着墙壁滑坐在地板上,苏子墨掏出手机,给薛飞打了个电话。
病房的门一直都还没有被打开,薛飞接到苏子墨的电话时便急忙赶了过来,他也是刚刚出差回来不久。
“子墨!”
薛飞快跑到苏子墨的身边,蹲了下来,“怎么了?到底怎么回事,你怎么会来妇产科,是。是徐晚晴?”苏子墨在电话里并没有跟他说清楚,不过他想了想就知道肯定又是那个徐晚晴搞出的什么幺蛾子来!
苏子墨点了点头,双手撑着自己的脑袋。现在他有的不是愤怒,也不是心痛,而是无力,真的无力。
那个女人欺骗了自己这么久,难道真的是因为爱他嘛?
薛飞看着他失魂落魄的模样,还以为又是因为担心徐晚晴,气恼的瞪了苏子墨一眼,烦躁地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就开始抽了起来。来来回回地走着埋怨:“她又怎么了?又不会死掉你这么担心做什么!”
因为不喜欢,薛飞的话便也不见得有多好听,“你放心吧,这世界上谁都会有问题,就徐晚晴这个女人肯定会活的好好的,因为她还要缠着你,还要跟你在一起,还要替你生孩子,也许说她更想嫁给你做苏家的少奶奶!”
听着薛飞的唠叨,苏子墨眸光一闪。
以前这样的话,薛飞也没少说过。但是当时他并不这么认为,在他的心里,徐晚晴就是一个善良纯洁的女人,她有她的傲气跟坚持,这些都是让他欣赏的。
但是如今现实摆在眼前,他的以为都变得那么可笑。
纯洁吗?
不,不……
眼前浮现出一张倾城绝代的小脸,一如多年前的那些岁月。只有那个女人,才配得上这两个字。
但是一想到微然,苏子墨整张脸都痛苦地揪在了一个,满心的苦闷无处发泄。轰的一下站了起身,转过身面对着墙壁,双手一下一下用力捶在墙壁上!
薛飞被吓到了,他被这样的苏子墨给吓到了。扔掉手头上的烟,用力地抱住苏子墨,阻止他这种类似自残的行为,怒吼,“你这是在干吗,你疯了?”
“是啊,是啊!我要疯了!薛飞,我后悔了!我要疯了!”
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苏子墨,薛飞一时怔愣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办。
门倏地一声打开了,医生从里边走了出来,但是脸色明显不郁。
“孩子没保住。你们男人总是不懂怜惜妻子,她到底做了多少次人流啊,子宫薄的几乎没有能力保护胎儿!”
医生鄙夷地看了苏子墨一眼,现在的男人就是这样不懂节制。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女人怀孕的头三个月是不能同床的,可是看看刚刚的那个女人,怀着身孕还被那样粗鲁地对待,那个孩子能保住才怪呢。
“以后想怀孕,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了,就算怀上了,也会惯性流产。”刷刷地在手上的记录本上写着什么,医生面无表情地又说了一句。
“好了,你可以进去看她了。”
无视苏子墨跟薛飞脸上震惊的表情,医生干净利落地转了个身,便离开了。
“……”
“子墨……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薛飞瞪大了双眸,摇晃着已经陷入沉默中的苏子墨,不解地问着。徐晚晴的孩子没了他有疑惑,但是更让他惊讶的是什么叫做做了多少次的人流?又是什么叫做不容易受孕?
徐晚晴以前,难道还怀过子墨的孩子,为什么他都不知道?
相比于薛飞的震惊,苏子墨已经淡定的多了。朝着薛飞苦笑了一声,低哑着说道,“一会再跟你细说,你先在外边等我。”
挣开了薛飞的手,苏子墨迈着沉稳的步伐一步一步向病房里走去。
女人安静地躺在白色的病床上,身上的睡袍也已经被换成了病服。脸色苍白不见一丝血色,双眸紧闭,看着像是已经陷入了沉睡中。但是苏子墨知道,她并没有睡着。
“打算就这样一直装睡?”
冰冷的声音响彻在白色的病房里,带着不曾有过的冷冽,听得徐晚晴心里头一颤,却还是依旧选择不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