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无所获。
没能搞懂幸运的想法,也没传递出关于警察的讯息。
——“超高校级的预言家”的实质说不定是“对事态的把握无能到不得不能依靠预言的地步”。
预言家看着紧闭的房门,自嘲地想。
——接下来干什么呢?时间还早,总不该直接去睡觉。况且未解之谜还有很多,虽说这些“理应去做的事情”自己一件也没有欲望去做。
——要不再去问问天才?或者试着和收藏家沟通一下?再或者去追问警察?
他叹了口气,离开了幸运的才能研究教室的门口。
认清自己的失败之后,心情反而轻松了不少。
密闭的走廊,不时会经过的“才能研究教室”的房门,紧闭的电梯门。即使这里随着第一次学级裁判的落幕而开放了新的区域,它给预言家留下的印象也没什么变化。
这就是一座这样的监狱。一个将“超高校级”的学生们困在一起的场所。
——我确实已经适应这里了。
预言家不情愿地在心里承认。
三层的主色调是灰色,虽然与“阴森”一词撇不清关系,但比一层二层的白色要更令人舒服。
——才囚监狱……
“哟,好巧啊,在这里看到了你。”偏成熟的女声从身后传来。
预言家回头,是催眠师。
她自楼梯口的方向走过来,脸上带着自信的微笑。
——好巧?
“真的是巧遇吗?”预言家问。
“是不是巧遇又有什么要紧呢?”她来到预言家身旁,道。
她穿着一件上面有古怪花纹的t恤,外面套着一件宽松的外套。整个人看上去非常放松悠闲。
催眠师的氛围一直有点偏离常态。至少单从外观上看,现在她比预言家还要习惯这座监狱。
预言家继续往前走去——和刚刚不一样,现在是真的毫无目的——一边问:“跟踪我的用意是什么?”
——跟踪。
——这是基于直觉的猜测。实际上自己并没有意识到被跟踪了。
“这个么,看到你在食堂门口等幸运,我就偷偷跟过来了,不奇怪吧?”催眠师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说道。
两人并肩而行。
“你是在担心我和幸运在暗中策划什么事件吗?”预言家问。
“是啊,你和幸运的才能都很古怪,为此怎么都得关注下你们。”催眠师道。
“……”预言家只能苦笑一下。
“其实么,我本来是打算等你们分开之后,随便偷袭其中一个人,然后直接催眠问出你们的计划。”催眠师轻松地说道。
“这个办法太简单直接了吧?”
预言家咂嘴。
“简单粗暴的方法就是最高效的方法。既然我能这么做到,就没必要再绕圈子。”
——很有“超高校级”的风格。
“……那么你现在为什么又放弃了这种办法呢?”预言家问。
“因为看到你吃了闭门羹。”催眠师轻笑。
“……这样啊……”
听到这个回答,预言家只能回以苦笑。
他接着说:“看到我被关在外面,所以认定我和幸运没有密谋,于是你就直接来找我了?”
“没错。既然你们之间没有关系,那我也没必要把你敲晕再催眠问话了。”催眠师微笑,“那样也挺麻烦的,能少一事再好不过。”
——手段是敲晕吗?
预言家在心里暗暗琢磨。
——大概是个玩笑……
“好了,不说这个。我找你也是想让你帮我一个小忙。”催眠师道。
“什么事?”
冠以小忙名号的事情通常都不算小。这是预言家浅薄的生活经验。
“没什么,就是帮我开下门。”催眠师伸了个懒腰,外套发出沙沙的摩擦的声响。
“啊?”
“侦探的才能研究教室。啊、就快到了。”
……
……
一进门,入眼的是带着古朴气息的棕色书柜。
空气里似乎还弥散着油墨的淡香。
黑色的沉重办公桌设置在房间的靠左侧,桌后有一张复古风格的安乐椅。
——这就是“侦探的才能研究教室”。
预言家用手指擦过墙壁。粉刷过的墙壁的略显干燥的滑与涩。
右侧是同样风格的棕色书柜,不过里面似乎放的不是书。
书柜旁是个端正放置的假人。
“这就是侦探的才能研究教室啊,果真很有侦探的感觉,大饱眼福了。”催眠师有点兴奋地道。
预言家点头,再环视了一遍这间才能研究教室。
天花板上有一架风格统一的旧式三叶吊扇。现在安静地悬在那里,仅起到装饰的作用。
——那个“超高校级的侦探”。这就是黑幕为他安排的才能研究教室……
“之前我就对这里很感兴趣了。”催眠师走到书桌前,摸了下上面的灰尘,“不过这种主人已经死去的才能研究教室,需要两个指纹来打开房门。因为第一次学级裁判的事,都没人愿意跟我一起过来。这回找了你帮忙才行。”
末了,她又补上一句:“真不错,这趟很值啊。”
预言家凑近房间左侧的书柜,隔着柜门打量里面的书籍。
《天狼星天文台杀人事件》、《诺曼兹旅馆侦探竞拍事件》……看书脊的风格好像还是一部系列作品。
他拉开柜门,浓郁的灰尘气味混着油墨气味涌出。
他眯着眼睛,看着眼前样式各异的书籍。
——对“监狱”和“囚禁”来说,“锁匠”的才能实在是古怪的安排,是矛盾。
——但对“自相残杀”和“学级裁判”而言,“侦探”也是同样的矛盾。
——将问题留下,同时又留下了解决问题的手段。黑幕为什么要做这样自相矛盾的事情?
——矛盾,锁,谜题,钥匙。
他几乎是本能地伸出手去。
——“侦探”会成为解开谜团的钥匙吗?
手指拨动书脊,抽出了其中一本小说。
——钥匙。
——钥匙……
——我自己在这个故事中又扮演着什么角色呢?我甚至连自己的才能研究教室都没有开放。不然我大概也不会就这么跟催眠师来到这里。
一旁的催眠师离开了书桌,走到了房间靠右侧的书柜前。
预言家一瞬间产生了独处的错觉。
低头看眼手里书本的封面。
《噩梦之馆事件》。
翻过来,封底是一段文字:【双线并行的剧情、暴风雪山庄、手法各异的杀人事件,时刻表诡计、不在场证明、建筑的构造、不可能犯罪……新本格派大师力荐,由新人作家带来的推理小说!】
很平庸的宣传语。
翻开书,翻到目录的一页。
这本小说分为上下两篇。上篇“侦探游戏”,下篇“噩梦的尽头”。
随便翻看内容,貌似是以一个名叫“鹿谷行人”的侦探为主角的侦探的故事。乍一看除了对案情的描述,就是主角心理活动的推理。没办法勾起预言家的阅读欲望。
——……不,这不可能是钥匙。
——和这本书写得好不好看无关,它不可能是钥匙。
预言家在心里确信。
“天呐,这个假人真是丑的活灵活现……”催眠师蹲在假人前面,感慨道。
心情平静下来。刚才的古怪念头一下子悉数消退。
预言家深呼吸,把书插回原先的地方,走到房间靠右侧。
“喏,你仔细看。”催眠师说。
这分明是个假人,但确实……难以言喻的丑。甚至该说是“非常生动的丑”。
“真的好丑啊。”预言家苦笑。
“能把一个明显这么假的假人做得这么丑,我开始佩服黑幕的手艺了。”催眠师还在感慨。
“你很